第5章，克制
姜明大步的离开了叶落小区，等他坐回车上的时候，眼睛猩红。
他缩在驾驶座的位置，看着倒车镜中映出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连笑，都得依靠自己控制肌肉。
不停的有人从车旁路过，他们身上弥漫的味道让姜明脑中又开始肆虐叫嚣着想要吞噬血肉。
他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整个身子都在颤栗。
疼的厉害，克制的痛苦，汹涌澎湃。
十年了。
日日夜夜都在忍受着克制自己不去吞噬血肉，也小心翼翼的藏身在涅槃安全基地周围。
在黑暗中窥探阳光。
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那一天，是他完全释放自己本能的一天。
压抑的痛苦完全释放不出来，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一滴，他只能选择克制。
不知不觉间，收紧的手指，指甲刺破了血肉，流出了如同墨水一般黑色的血液。
周家。
周文文正在给奶奶打电话。
“喂，奶奶，家里刚收的小麦，还有去年的玉米是不是还没有卖？”
新玉米已经种上了，但上两季的玉米小麦还没有卖。
为了照顾父母双亡的姐弟俩，老两口乡下城里来回跑。
家里承包了将近五十亩土地，收获的粮食惊人，每次收获的时候不会马上卖掉，而是储存在粮仓里。
等价钱慢慢的涨。
收获的时候卖是最不划算的，哪怕只等到每斤涨了一毛钱，积少成多，五十亩的粮食也会多卖几千块钱。
上一次，是选在火山灰飘到国内的时候卖的，卖了一半，捐了一半。
得到奶奶肯定的回复后，周文文松了一口气。
“奶奶，明天我和小辰一起去乡下找你，你有啥东西需要我帮你带过去的吗？”
“小辰明天不上课，辅导班的老师病了，请假一个月！”
“啊，对，小辰很乖，暑假作业都完了。”
周文文敷衍的点了点头，还看了一眼空中乱飞的纸飞机。
确实是都完了。
刚挂断电话，周一辰就抱着自己的存钱罐，还有一个黑漆漆的信封走了过来。
“老姐，快看，这是爷爷藏的，有三千块呢！”
刚把信封拿过来，就能闻到厨房的油烟味儿。
这是把老爷子这辈子私房钱的老巢给端了！
咔嚓一声脆响。
周一辰把自己的存钱罐给摔碎了，红色的钞票散落了一地。
嚯！
比老爷子的私房钱都多！
五千多块钱！
“这些我给你拿着，想买什么和我说，我给你买。”
周文文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钱很快就是废纸，得赶紧换成物资，她想让爷爷奶奶还有弟弟活下去。
“好。”
周一辰呲牙笑了笑，也没有说自己喜欢吃什么。
他啥都喜欢吃，不挑食，有肉就行！
周文文看了一眼今天从超市带回来的物资，心念一动，就把大部分物资收进了空间里。
“老姐，你这是空间？”
周一辰并没有被吓一跳，反而眼睛亮晶晶的。
几分钟前，撕暑假作业的同时，他还上网恶补了一下末世知识，知道空间是必备的。
“嗯，还能种植东西，咱们把核都挖出来。”
说着，周文文就把今天买的水果拿了出来。
苹果，柿子，梨，葡萄……各种各样，把桌子铺满了。
“好嘞！”
周一辰二话不说，赶紧去拿水果刀了。
果肉也不浪费，一次吃不完，周文文专门准备了一些一次性塑料盒，把果肉连同盒子放黑色静止空间里面，什么时候都可以拿出来吃。
周文文一边挖核，一边在网上买东西，同城快递很快就能到。
姨妈巾，卫生纸，湿巾，成箱成箱的买，够一家人用几十年的了。
毛巾，牙刷，牙膏，沐浴露，直接买上百件，给小可爱们搓澡都绰绰有余。
考虑到东西太多，邻居们可能会注意到，周文文没再继续批量买，时间还很充足，今天先把生活用品搞定。
与此同时，周文文又给一家饭店打了电话，让他们准备三十桌喜宴，全部打包，她会过去取。
末世中不方便做饭，散发出去的气味儿会引来旁人的觊觎。
没有提前预定，说是今天出不来，周文文也不墨迹，多加三千块钱，并且付首款五万。
最后，说是晚上九点多能打包好。
陆陆续续的，有成箱成箱的生活用品送过来。
每过来一批，周文文都收进黑色静止空间里，包装箱都不拆，等到了零下几十度的时候，可以烤火。
有邻居问周文文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周文文都以支援山区搪塞了。
姐弟俩挖水果核挖了一下午，等把所有的核都取出来之后，天都黑了。
同城快递也都送完了，空间堆积了一堆东西。
周文文买的都是质量比较不错的东西，一下子就花了将近三十万。
余额还剩下四百七十万。
随便吃了一点饭之后，周文文想了想，又把今天打印出来的纸复印了好几份。
事关整个人类文明的延续，只给一个人不保险。
叮嘱周一辰在家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之后，周文文开着家里的破面包车出门了。
破面包车是爷爷奶奶用来拉化肥用的，后座都卸了，空间很大，也算是老宝贝了，放乡下不放心，平常都放地下车库。
周文文先去了那家酒店，酒店经理已经打包好了，正在等着周文文。
酒席不是最好的，算中等，一桌酒席三千多点，三十桌近十万。
周文文把尾款付了之后。
酒店的服务员帮着装车，一次没装完，还剩了许多。
周文文开着面包车去兜了一圈风，把东西收进空间后，又把剩下的东西取走了。
“你这大晚上的要席面干啥？”
经理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黑白事办酒席，基本上都是提前预定的。
“我们老板今天离婚，也今天结婚，准备带回去给工厂员工们吃，吃完晚上继续加班到天亮！”
周文文丢下一句话，开着面包车就走了。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酒店经理。
周文文把面包车停在了路边，目光看向眼前的迎宾馆。
迎宾馆里住着的，都是从首都过来的巡查组领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