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几个黑黢黢的人影,正鬼鬼祟祟的跟着沈栖棠两人。
顾栖乐本就是侠义的性子,看到这样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她撸起了袖子,义愤填膺的就道:
“岂有此理,在天子脚下竟然敢尾随貌美的女子!父皇,咱们快去!英雄救美,除暴安良!”
沈栖棠跟柳望舒并不知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
这京城的夜人头攒动,四处都是闹哄哄的,她们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的声响。
倒是经过了一处凉亭,母女俩是有些累了。
柳望舒停下了脚步,看着凉亭的方向。
沈栖棠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虽是入夜,京城还是很热的。
她又掀开了柳望舒的帷帽,踮起脚给她擦了擦汗。
柳望舒怕自己太引人注目,就道:“棠棠,我们去凉亭歇歇。”
沈栖棠嗯了一声,正要转身,听到那边有卖冰的。
在江南,每逢酷暑,她与阿娘都要吃冰的。
今夜也是热,她想阿娘也该吃些冰。
于是就看沈栖棠指了指那边的小摊,“阿娘,你去凉亭等我,我买冰酪给你吃!”
女儿自小习武,柳望舒并不担心她,于是笑笑,说了个好,便独自走向凉亭。
沈栖棠拿出了几串铜钱,要了两碗冰酪。
她跟小摊主说一会儿再过来还碗时,余光一瞥,注意到了凉亭那边的动静!
沈栖棠大惊,手里的碗落在了地上。
只见那边有两个蒙面的男人好似闪电一般,粗暴的冲过去扣住了柳望舒的肩膀。
眼看阿娘让那些人抓住了,沈栖棠心神俱裂,给摊主扔了一块儿碎银子赔碗,随即就快速朝着柳望舒的方向跑去——
“阿娘!!!”
上一世,阿娘当着她的面自尽的模样又闪入脑中,她怕极了!
决不能让阿娘像上一世那般出事!
沈栖棠冲上去,却被两个比她高许多的男子挡住。
这两人功夫极好,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沈栖棠推倒了。
沈栖棠爬起来扑上去要跟他们拼命,但他们却拿出了长棍,高高的举起——
这边柳望舒被一个蒙面男人扛起来。
柳望舒到底是柔弱娇小的女子,哪里是这种人的对手,她挣扎不开,就用力捶打着男人的后背。
“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棠棠还在那边,她要救棠棠!
男人来抓柳望舒跟沈栖棠时,可是带着沈老夫人的命令的。
沈老夫人说,要他们撕了柳望舒的衣裳,毁了她的清白。
所以走到一旁的柳树那儿,男人就直接将柳望舒放了下来。
他虎视眈眈的盯着柳望舒,阴恻恻的笑着:
“听说你是江南的花魁娘子?呵,千人骑万人睡的东西,我也看看你这身子有什么好的!”
柳望舒心中一震,脸色惨白的摇头,“不准碰我!我是乐成侯的妻子,你敢碰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男子却不管那么多,一只手捂住了柳望舒的嘴巴,另一只手撕扯开了她的上襦。
柳望舒又怕又恼,她知道这男人想做什么,她守了这么多年,从不曾让一个男子得逞的。
今日,哪怕是死,她也不能让他羞辱她。
她若是没了清白,沈伯远与侯府就会以此拿捏她,那她的棠棠就别想再有好的身份!
她不能让棠棠有个名声不好的阿娘,不能让棠棠还未及笄就成为众人嘲笑的卑贱之人!
柳望舒挣扎着举起手抓住了头上的珠钗,正要拔下来戳向男人的眼睛时,忽然一道寒气袭来。
紧接着那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那边沈栖棠被两个黑衣男人扣住了手腕,正在艰难的抵抗中。
她一抬眸,看见那刚好站在柳望舒面前的男子,红着眼睛喊了起来——
“请,请你救救我阿娘!”
回应沈栖棠的是黑衣男子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顾霁寒登基前是领兵打仗的少年将军,他身手了得,随便几拳就将黑衣人的手脚打断。
黑衣人的同伙扑了上来,顾霁寒抬脚随意的就将他们踢得飞出了几丈远。
那几个黑衣人被顾霁寒制服,都不敢再过来。
而顾霁寒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子。
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她绝美的容颜。
她青色的上襦已经破碎不堪,遮不住她胜雪的香肩。
她此时就像是一朵被狂风凌虐过的小牡丹,蜷缩着靠在柳树的树干上,小心翼翼拉扯衣裳,想要护着身子的模样,那是一个我见犹怜。
经过风暴的小娇花,没有男人不会因为那一丝怜爱而心动。
更何况这小娇花实在美的惊心动魄,任谁也无法拒绝。
顾霁寒深谙的目光一瞬不瞬的锁住眼前的人,看着她一缕青丝贴着红唇,他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是她。
他魂牵梦绕十三年,却始终得不到的女子。
可是,他也听清楚了,她是乐成侯的妻子。
原来她早已嫁做人妇。
那娇俏的小人儿,就是她与她相公的孩子吧?
果然同她年少时一般的美好。
只是这美好的女子,却终究无法属于他。
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生无缘。
此时的柳望舒已经渐渐的镇定下来,她望着不远处朝他们过来的人,忙低着头,瓮声瓮气道:
“这位相公,能否借你的长袍一用。妾这般模样,实在无法见人。妾不能……”
她的声音就像是涓涓细流,全部流进了顾霁寒的心里。
顾霁寒毫不犹豫的脱下身上的外袍,克制着不去触碰到柳望舒的身子,极为小心的裹在她身上。
他如此的小心,在柳望舒看来,是非常君子的。
那边,沈栖棠看着自家阿娘脱险,用脑袋狠狠的撞向面前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时不察,被她撞得跌入水中。
而她因为太用力,这撞了一下,是头晕目眩,竟站不稳了。
她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下,后背碰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对方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很好闻。
她并不讨厌,所以也没有立刻推开,反而借着对方稳了稳心神。
被她依靠的男子垂下眼眸,挑起眉梢,玩味的看着怀中的小丫头,却不说话。
沈栖棠稳了心神后,猛地回过神来,转身,抬起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对上男子锐利冰冷的眉眼。
这人长得很冷很冷,甚至带着一种野性。
就像是沈栖棠上一世跟着师父们见过的狼一般。
沈栖棠并不讨厌狼。
因为,狼一定是狼。
可人未必是人!
“多谢。”沈栖棠行了礼。
可是起身时,没站稳,身子晃了晃。
男子怕她摔了,大手轻轻的一揽,正好搂着她似杨柳一般的小腰,“小心些。”
沈栖棠尴尬的颔首,接着就听到那边顾霁寒道:
“将这几个砍断手脚,审问过后,全部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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