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五脏庙,把脏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瞿清遥准备做的事,就是去把便宜爹妈和奶奶的工作全卖掉。
这一家子又是换孩子,又是逼出嫁的,让他们一无所有就是黑心肠应该付出的代价!
临下班时间不充裕,明天吧,明天早点去厂里,正好一口气把事情都办了。
工作卖了就是卖了,只要钱货两讫,到时候周家人就是再怎么闹都闹不出名堂来。
现在一个工作名额多宝贵啊,傻子才把吃进嘴里的又吐出来。
瞿清遥回到家属楼,刚进院里就被人叫住了。
邻居大妈们看到她,纷纷凑过来问周大成他们怎么样了。
“周家丫头,你爹妈和奶奶醒了没有?”
“三个人治病,要的钱不少吧,家里的钱翻着了吗?”
瞿清遥抿着嘴发愁样,“总共找到三块多钱,全交了,医院说还远远不够。”
“就找着三块?不能吧,箱子柜子被窝底下都找没找?裤子缝和旧鞋脚下也得仔细看看。”
“没钱医院能治?这该咋办啊。”
瞿清遥摇头,“医院让我回来筹钱,要是明天还交不上就不给治了。”
一听说要筹钱,众人一下不张嘴了,十分默契地往后退了退。
生怕下一秒听到什么为难话。
“唉呀时间不早得做晚饭了,周家丫头你也赶紧回去弄点吃的,要照顾病人,自己可不能先倒下了。”
“对对对,赶紧回去吧。”
人群一窝蜂散了,瞿清遥两耳清净地回了屋。
嘴皮子上下一碰关心的话谁都会说,要是想借钱,那一千一万个没有。
也不是这些邻居不好,换作人缘好的那几户人家,出了什么事不用招呼都有人帮忙,而周家人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小气爱计较,谁都不乐意跟他们有牵扯。
借钱,做梦呢。
瞿清遥乐得看到这场景,屋里到处乱糟糟的她也不收拾,回自己房间把大部分衣服鞋子都收进了空间。
外面留几件差一点的到时候掩人耳目就行。
小半天的功夫,001已经把粮食种都培上了,等着发芽就能栽。
苹果、梨等果树都种进了土里,还给葡萄藤搭上了架子,一下子十几亩地都满了。
小机器人可真能干!
这会儿能干的小机器人正在种甘蔗。
它不用亲自动手。
和好泥浆,意念操纵着把甘蔗种芽点朝上埋进去,植株距离控制在20公分左右,然后盖上薄膜等待发芽。
空间里植物的成长速度是外面的好几倍,甘蔗种下去,最多两个月就有得吃了。
001咕噜噜转来转去忙个不停,瞿清遥心血来潮,到工具房找了几块木板,锯成大小均等的云朵形木牌。
001好奇地蹭过来,瞿清遥让它找了把锉刀,接过来就开始在木牌上刻字。
001看着看着,电子眼变成夸张的两个O。
主人真是厉害,在木头上刻东西竟然可以不用笔打草稿。
很快,刻着水稻、甘蔗、小麦等作物名称的木牌就做好了,边上还有简笔画。
瞿清遥给字喷上发胶,再用喷火枪把牌子稍微碳化了一下,插到了对应的地头上。
左看看右看看,嗯,挺好,有田园雅趣那味儿了。
对比她大学辅修农学时的灰头土脸,现在这种心血来潮弄一弄才叫享受田园风光。
几十亩地都要亲自种试试呢,一种一个不吱声。
劳动完,瞿清遥简单吃了点晚餐,又跑了一会儿步。
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窝进软乎的床上睡着了。
不怎么需要休息的001好奇地在柏油路上咕噜来咕噜去,每一块木牌都要靠近看一看,电子眼在O和√之间反复横跳。
主人真是厉害!
第二天,瞿清遥很早就醒了。
没有电子产品虽然无聊了点,但也有没有的好处,她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饱的觉了。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简单吃了点面包喝了杯牛奶,瞿清遥就出门了。
邻居大妈看到她出门,还以为是被医药费为难住,准备去找出嫁的姐姐想办法。
周家嫁出去的几个女儿,老大和老三远嫁省外,老二红衣裳都没让穿给了个乡下人,这三个离得远,很久回不来一次。
老四老五嫁得近些,就在城里,一个给不能生的跛脚鳏夫当继老婆,一个嫁了个流口水的傻子,这两个每个月得提东西回来一次,不然周老太就上家去闹。
就连院里重男轻女排得上号的刘幺妹,对周家人都看不起。
就在大家猜测的时候,瞿清遥已经敲响了家具厂劳资科主任办公室的门。
“门没关,进。”
里面应了一声,推门进去,陈家芬看到来人一愣。
周大成刚回来没多久的小闺女。
周家住院的事她听说了,这趟是来预支工资的?
“坐吧。”陈家芬指着凳子说了声,脸上笑了笑。
“听说周师傅进了医院,怎么样,人还好吧?”
“周师傅是厂里的老员工,出了事大家心里都记挂着,等不那么忙了,厂里肯定第一时间就去看望。”
瞿清遥怎么听不出话里的敷衍。
如果真心挂记的话,就不会光嘴上说说,而是第一时间去医院,问有没有困难了。
瞿清遥也不绕弯子,坐下就开门见山道:
“谢谢陈主任挂心,我这趟来,是想把我爸的工作卖了。”
卖工作!
陈家芬心里一下活络起来。
儿子已是适婚年纪,跟电力局小领导的女儿好上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人家彩礼什么的都不要,就要个正式的工作名额,家里正发愁着。
陈家芬装模作样地摆摆手:
“周家闺女,要是家里实在有困难的话,这样,厂里先支一个月工资出来,实在没必要到卖工作的地步。”
她心里再怎么千想万想,也有脑子。
本人不到场,工作那是能随便卖的吗?
到时候周大成闹起来,光揪着他本人没签字这一点,就能把自己压得哑巴吃黄连。
瞿清遥当然知道这一点,才早早做好了准备。
她把缴费单据和治疗证明拿出来:
“陈主任,我知道厂里肯定想为我们解决困难,但是我们也不能给厂里添麻烦。”
“现在家里人都还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了说不定也要长时间的恢复期,我这才代替我爸来卖工作。”
“医院的证明都在这,所有的责任我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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