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灼热的炙烤着大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白白的热浪浮动,周围只有几棵大树下还有少许的树荫,可看那树叶都蔫着,提不起一点精神。一行人从远方走来,马上的几个大汉被晒的脸孔通红,汗津津流下,却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这时一位老者从队前打马跑到一位英俊的男子身旁,抹了一把汗说道,“少爷,快午时了,停下来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吧。这太阳正大,等太阳走走我们再赶路吧。要赶到前面的镇子怕是得天都要黑了。”
“嗯。”英俊的男子随便应了一声,然后打马靠近马车的车窗,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轻声说,“瑶函小姐,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好吗?”
车里瑶函在四伯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说要休息了,正热的难受呢,听到休息终于能提起点精神了,没想到这马喇少爷又亲自过来说一遍,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用胳膊拐了一下菱儿,给了她一个眼色。
“是,少爷,小姐说知道了。”菱儿无奈只得答话。
从那个小镇出来的这几天,瑶函表现的很像大家闺秀,能不露面就不露面,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如果非要有什么跟外界的接触,比如,停车如厕等,都是由菱儿这个传话筒加复读机来完成的。
眼看富察马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表情越来越僵硬,眼神越来越深邃,菱儿连劝瑶函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瑶函给菱儿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想嫁给他,也不能嫁给他。周菱儿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退回给富察马喇。反正你也是他买的丫头。你跟着他正合适。”瑶函冷言冷语的说完看都没看灵儿一眼,就把她赶了出去。
可怜的菱儿在门口哭了半夜,才被瑶函放进去。
夜里的动静当然瞒不过马喇,翻来覆去这一夜都不曾睡好。现在听见回话的是菱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打马走向前面的树荫。
瑶函一下车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打回车里去。汗马上就透体而出,随后被温度带走,留下一身粘腻。
瑶函拽拽领口,想放点缝隙,透透气。刚把手放到领口上就感觉有一道比太阳还灼热的射线扫向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位。瑶函怏怏的把手放下,心里第一百遍问候马喇,然后第一百零一遍问候封建礼教制度。“我想穿吊带!”瑶函在心里第一百零二遍呐喊。
“小姐,过来喝点水吧。”菱儿在树荫最浓密的地方铺好毡子,摆好干粮。
“好啊好啊。”瑶函飞快的逃离马喇的视线,冲着菱儿跑去。
“真热。小姐快擦擦脸能凉快一些呢。”菱儿小脸也红扑扑的,把手绢用水沾湿递给瑶函,然后拿起扇子打扇。
“恩,好。”瑶函接过手绢贴在脸上,一丝凉气消除了这正午的闷热。可是手绢很快也热了起来,再放多少水也凉不下去了。
“要死了,要死了。”瑶函抢过菱儿手里的扇子,呼呼扇起来。可是扇出来的也都是热风,瑶函觉得自己像烧开水的炉子,马上就要冒烟了,烦躁的又把扇子扔给菱儿,整个人坐立不安,更是热。
“小姐……”菱儿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这个小姐啊,对鬼神一点敬畏都没有,成天死来死去的,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你说她,她马上就改正,然后再说话依然如故。
瑶函这热的上蹿下跳的,看那边马喇有往这边走的意思,马上拽起菱儿,“菱儿,小姐我如厕!快!”菱儿被瑶函一拽,差点来个五体投地,赶紧站起来,给马喇一个手势,然后随瑶函走去。
“小姐,可以了。别再走了。”菱儿看瑶函一直一直往前走,回头都要看不见他们的人马了,马上出声阻止。
“可以什么了?那帮人什么眼神你不知道啊?想被看光光吗?嗯?”瑶函回头瞪了一眼菱儿,顺便给树下的那些人一个白眼。
“他们看不到这么远的,再说,都知道小姐你出来如厕,谁还往这边看啊?”
“什么看不了这么远,他们都会功夫哎,把内力注入眼上不是千里可看分毫吗?你再看看,你再看看啊,还说没人看。”瑶函又朝后面翻了个白眼。
菱儿回头,隐约的看见有一个人正是面朝这边的,把手搭个凉棚仔细一看,马喇。吐吐舌头紧走几步追上瑶函。
“行了,就这儿!”瑶函再回头看看,保证要看不到了,蹲下。
菱儿也在另一侧蹲下。
“恩?什么东西?啊呀!!!”忽然瑶函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裤子都没提起来就在腿上乱拍。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菱儿提起裤子冲上来。
“有东西咬到我了。”瑶函都快哭出来了。
“在哪?咬哪了?快给我看看。”菱儿看着瑶函雪白如玉的两条玉腿,在看看这四周的景色,忽然羞红了脸。
瑶函没看出菱儿的窘迫。大学女生谁不是成群结队的去厕所去洗澡,夏天太热甚至会集体裸睡。只露个PP,小意思啦。
拍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东西从身上下来,估计是什么虫子咬完就跑了。
“没有啊,小姐。”菱儿红着脸帮瑶函看了一遍又一遍。
“真没有?跑哪去了?”瑶函也没看见有什么可疑物种,再看看自己裤子没提裙子没放,光着PP和两条大腿在野地里乱蹦,赶紧低头提裤子。可是一看裤子上,又是土又是泥的,(别问这泥是从哪来的,仔细想想她刚才在干吗。)没办法穿了啊,只好先脱下来,然后把裙子放下去。
“小姐,你等我,我去给你拿衣服。”说着菱儿就要走。
“别啊,我可不在这呆了,谁知道还有什么啊?一起走吧。”瑶函把外裤,中衣以及袭裤卷成一个卷,抬步往回走。
“小姐,”菱儿脸更红了,“还是我回去给你拿吧。”
“不用了,这样更凉快,一会回去直接穿条袭裤就得了。这三层五层的,可热死我了,还是不穿凉快些。”
“小姐……,你这,你这……”菱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语言不知道该怎么组织好了。
瑶函奇怪的看了看菱儿,然后恍然大悟的说,“哦,没事的,看不出来的,你看着外裙都到脚面了,谁知道你里面穿什么了还是什么都没穿啊。快走吧。”
菱儿还是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菱儿跟在瑶函后面,看着众人越来越近,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血好像全部都集中在脸上了,连呼吸好像都不会了。
看着两个人回来,马喇迎了几步,可是瑶函没有再回到树荫下,而是走到马车边,扔了一团衣服进去,然后直接上车了。抬腿上车的刹那,一段玉色从裙下闪出瞬间消失不见。
马喇看着那段玉色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少爷。”菱儿疾步从他身旁走过,蚊子般的叫了一声,然后也迅速的上车了。
马喇回过神来,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猛眨了两下眼睛,“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呢?”马喇抬头看了看那巨大的火球,心想,“天气热,人中暑气而产生幻觉,是很平常的事。对,很平常的事。”
“四伯,天气热,一会给大家配点解暑的汤水喝,别出现什么……”马喇把幻觉两个字咽了下去。
“是,知道了。”四伯答道。
马喇站在那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门和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觉得一瞬间全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涌去。“不是幻觉!”
午间的太阳还是太大,大家没有继续赶路的意思,都在树荫下喝着水吐着,聊几句八卦再咒骂两句这该死的天气。
马喇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可眼睛里精光频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小姐,小姐。”菱儿在马车里大叫了起来。
“闭嘴!我还没死呢!”瑶函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大家一惊,马喇一步飞过去,伸手打开车门就要进去。
“滚出去!”一团东西砸在马喇脸上,车门随后“砰”的一声再度关严。
马喇不知道扔出来的是什么,顺手抓在手上,看到眼前的车门关上,心急的说,“瑶函,怎么了?开门啊。出什么事了?菱儿,菱儿你听话,把门打开。”
“没,没事了,少爷,你,你,你可千万,千万别进来啊。”菱儿的声音透着焦急,但拒绝开门的意思谁都听出来了。
马喇楞在车门处,进退两难。想起手里抓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卷衣服,拿手一抖,看到一个嫩粉色的边,随手一抽,竟然是一条袭裤!马喇慌张的把这团衣服扔在车门前,转身就跑。
“怎么了,少爷。”四伯问。
“没事,没事。挺好挺好。”马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用我们过去看看吗?”马吉眨着大眼睛问。
“过去?过哪去?”马喇的魂还不知道飘在哪呢。
“瑶函小姐她们……”马吉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谁也不许过去!”回魂的马喇一声大喝,吓了大家一跳。
“哦,哦。知道了,少爷。”大家看了看马车那边狐疑的答道。
“嗯,都别过去啊,我,我去看看。”马喇一跺脚再度走了过去。
“小姐,疼不疼啊?”菱儿声儿里带着哭音。
“有点。”瑶函吸着冷气说道,“痒啊,关键是痒。”
“我,我帮你挠挠吧小姐。”
“别碰它,千万不能挠啊,挠了肯定要起水泡的,那就更好不了了。再说,这个地方,怎么挠啊?”瑶函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那也不能就用湿帕子搭着啊,要不,我们问问少爷吧……”
“问什么问?怎么问?”
“问,问少爷那有药没啊。”
“行!问他,有什么薄荷膏之类的没有,就说我被蚊子咬了。但可千万别说咬什么地方了啊!不然小姐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不说,我不说。可是小姐,你这能是蚊子咬的吗?啥蚊子能把人咬成这样啊?”
“毒蚊子,没听说过啊?咬别人是咬不成这样的,关键咬的是你家小姐我,别说野地里的毒蚊子了,就是小蚂蚁咬一口都要肿个大包啊。”
“这可怎么办啊?毒蚊子是不是有毒啊?小姐,你这是中毒了啊?”菱儿哭了。
“别哭啊,我的傻丫头。毒蚊子当然有毒了,不对,毒蚊子的毒没事的。”
“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
马喇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在说话。可站在门口跟被孙大圣定住了一样,再不能动一下,眼睛里全是那粉嫩嫩的袭裤。
“你去,叫马喇。问他有蚊虫叮咬的药没有,别哭了,快去。”话里透出瑶函的急躁与无奈。
“恩,那小姐,你别动,我现在就去。”菱儿抹了抹眼泪就去开门。
“少爷。”菱儿开门,看见少爷就站在门口。
“哦。”马喇急忙回神,把眼前的衣服再迅速卷成一团递给菱儿,抽手的时候左手有一点异样。
猜猜看,马喇会变成偷小裤裤的WX大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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