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里想着事,想着让他着慌的事。时间飞跑,直到来福叩门,才知道,晚饭时间已到。
坐在主位上的王妃看着走来的陈默,脸上仍是和煦的笑,语气仍是那么的温柔,“默儿,饿了吧?快来就坐。”
陈默看着王妃那让人心安的笑脸,收起心事,在靠近王妃左手边的空椅上坐下,开心的说道:“娘!孩儿中午吃了娘做的饭,到现在还在回味呢,哪会那么快就饿了?”
听着这么明显的马屁,王妃更开心了。手指轻点陈默的额头,笑着说:“就会哄娘开心!娘做的饭菜再好吃,那也不能一顿顶二顿呀。”陈默只是嘿嘿的笑。
随着王妃一声令下,放假归来的仆人们,鱼贯而入。有端盆净手的、有捧巾净面的、有端茶漱口的等等,人虽多却井然有序,不见一丝杂乱。
陈默虽非大户出身,好在看过《红楼梦》的连续剧,来一样做一样,没闹出刘佬佬似的笑话。做完所有的饭前程序,看着仆人们上菜上汤。竟发现,清一水的全是男性仆人。可以肯定大部分都不是太监,因为脸上有胡子。整个饭厅,小二十号人,竟然除了娘亲和那位立于王妃身后之人外,全是男性仆人。陈默心底那并未挥去的不安,重新爬到脸上。
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唯一儿子身上的王妃,当然马上就发现了陈默的神色有异,关切的问道:“默儿,怎么了?是否看书太累了?我听说,你一个下午都待在书房?你啊,课业虽重要,尚要适度。咱们的身份已经注定了,课业无关仕途,仅为明心见性,修持操守,何需如此学而忘时呢?”
陈默见娘亲误解了自已的神色,但说的话正是自已想要争取的啊,内心狂喜。真正的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怪不得,我的心底会这么的敬爱您,只因您真的、真的是太好了。连忙露个大笑脸,开心的说道:“娘,孩儿刚刚是想到今天新学到的一句《论语》,有点不解,尚在思索,并不是累了。让您担心了,孩儿今后会注意的,一定做到,劳逸结合。”
王妃至此复又笑脸如常,道:“看来默儿学问真是见长了,这一句‘劳逸结合’用的很不错。”说完还转过头,向一直立于其身后的妇人说道:“陈总管,默儿的学问,是不是真的见长了?”陈总管笑着应和。王妃炫耀过了自已的宝贝儿子,饶有兴趣的继续问:“是哪句?说来听听。”
陈默听着王妃的夸奖,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听到王妃的问话,回道:“就是:天行健,女子当自强不息。孩儿很困惑,为何非要单指女子?难道男子不应也要如此吗?”
王妃听完,微微一愣,即刻笑脸依旧。解释道:“嗯,是有这么一句。当初娘学到这句时,并未想到此点。如今细细思来,当是圣皇本为女子,而其传人亦为女子。《论语》一书,乃圣皇后人,记录圣皇平时教导传人时说过的一些语句,编集而成。想来,应为经手之人均为女子,故有此句。好了,默儿,菜已布好,快吃饭吧。”
陈默感觉王妃的解释是随口而语,并借口吃饭,不愿细说此事。也只得放下疑问,开心的吃起饭来。饭后,诸事毕,喝了几口苶,陈默辞别王妃,回自已的居室。
王妃笑看着陈默走出饭厅远去,轻轻一叹。
立于身后的陈管家挥挥手,待所有的仆从全部退走后,方才近前,低声道:“小姐,默王子渐大,言词依如儿时,不大好吧?”陈管家望着王妃渐渐皱起的眉头,小心说道:“要不,明儿个先停了《论语》,转授《论语续编》?”
王妃皱着眉,细细思索。少时,方才言道:“阿英,你也是看着默儿长大的。虽说有时有些淘气,却本性温良,知书守礼。虽不喜针线,执迷书贴;然吾等人家,亦无需男儿亲执贱役,无伤大雅。如能紧守三从四德,恭妻持家,良人也。汝所虑亦为吾之虑!就依你所言,明日始,授其《论语续编》。待年后,送入洛阳学院,入琼林社。琼林社社长朱西夫子,为《论语续编》始作后人,育人有方,举国闻名,当为良师。”陈总管深以为然,应和连连。
陈默随贴身小厮——来福,回到自已的居室,室内尚有其它仆人立于一旁。陈默不认识他们,心里又藏着事,挥退左右,独坐枯想。
思虑良久,毫无收获,只得作罢。此时,天色已暗。陈默穿越后,第一天即将过去。这一整天下来,虽未劳作,然思虑甚多,此时隐然犯困。当下,呼来众仆从,漱洗就寝。
次日醒来,看着众仆从铺床叠被、梳洗穿衣,陈默真正的认识到,昨日一切并非是一场梦。他是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一个王候之府,做了一个小王子(虽然身边没有一个丫环伺候,有点美中不足)。从此后,他也可以呼仆喝从、溜狗逗鸟、吟诗作对、风月无边了。
陈默神清气爽的来到饭厅吃早饭。只见王妃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陈总管还是如昨日般立于其身后。而在王妃右手边,昨日空着的那张木椅上,今天坐了一个人,也在注视着走来陈默。陈默知道,这位就应是母亲口中的那位“书画双绝”的父王了。
陈默很乖觉,先向双亲问安,再坐下吃饭。饭后,一边喝着茶,王妃说道:“默儿,《论语》一书,你已学有小成,可以先放放。少时,隋夫子来到,我会交待他,今后改学《论语续编》。”
闻听王妃此言,陈默并没有太在意。不就是学点古文嘛,多好的事啊,学好了古文才更有吟风弄月的基础啊。学,一定要学。欣然点头应是。王妃见宝贝儿子如此乖觉讨喜,笑得更是温柔了。
喝完茶,陈默向双亲告退,来到自已的小书房,贴仆来福当然跟随进来,并掩上门。
陈默坐在竹椅上,想着刚才王妃的话,心底的隐忧又开始浮现。可是到底是什么事,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于是,命来福磨墨,将昨天未写完的字贴重又铺开,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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