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叫柳悠,据她的回忆——我的外公为她起这个名是希望她日后不管生活怎么样都能活得悠然自得。
她是个世界著名的音乐家,不管是我们自家的民族乐器还是别人家的西洋乐器,她都能玩得转玩得好,再加上她那芙蓉面、柳叶眉、秋波眼、悬胆鼻、樱桃嘴配上一身的冰肌玉肤,盈盈在那里不动低眉黔首就仿如古画里的美人仕女活生生地走出来般,真个是以柳为姿以水为态以花为容以月为貌。她只需在那儿拨动拨动琴弦就能倾倒一批迷倒一片,更不用说学别人搔首弄姿会有何等效果,只因母亲从未尝试所以我也无从知晓,尽管有时非常好奇。也就无怪乎什么乐坛圣女、音乐精灵、古韵公主……一大堆溢美赞词不嫌烦地送到她怀里。
我的父亲淳于清是个非常有名的科学家,照理说他应该是世人尊重的大人物,可他在科学上的名气比不上他的外号响亮,什么科学商人、什么科学贩子,在世人眼中本应该是清高令人尊重的科学家却偏偏缀上个充满铜臭的尾巴。
所以当母亲做出下嫁父亲的决定后不知跌碎了多少眼镜,撞破了多少美梦,令多少为母亲钟情的痴心男儿欲哭无泪,令多少痴情乐迷为之捶胸顿足,不明白心中圣洁的女神怎么会看上那充满铜臭的市侩男人,整个一鲜花插在牛粪可母亲听闻后却笑言牛粪有营养呀。为此甚至有人扬言要痴心等候,等待女神从迷惘中清醒,更有人认定是父亲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所以准备以英雄救美的戏码助佳人脱离苦海……
世人皆只见表面却怎知我的父母早已相识相恋十几年了,对彼此的爱意经过岁月的淬炼窖藏,早就如美酒陈酿般绵延不绝深入彼此骨髓融为一体了。
那年母亲五岁而父亲七岁,一个是小小俏佳人一个是翩翩美儿郎,随各自父母出外旅游。在两人不经意地回眸间视线相交,一时间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般对了眼,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心中缺失的半圆。在他俩的拉扯下双方父母一交谈,原来大家都是同城人士,再加上自家儿女交好而彼此又颇有共同语言于是决定两家人合为一家共同进出。母亲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可父亲却——唉!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为此父亲常作骄傲自大状的炫耀自己的好眼光,早早就把小水晶抓到手中以免被人所乘,等到日后果然变成了一颗晶莹美钻让别人为此羡慕不已。而母亲此时总会故作失望地叹气道,当初怎生的迷了眼,明明是个英俊帅气的小儿郎,怎会越大越——虽不至丑陋,可与幼时相比实在太过普通了,就象是看着粉嫩的幼果长成青涩难食的次品般说不出的遗憾,又象是握着炫目的珍珠到头来却发觉原来不过是一颗小石子般的失望。看似不满的报怨但彼此眼中的溢出的浓情蜜意却能令旁人为之醉倒。
所以说爱情是不分年龄的,当初虽然还小但却早已明了了彼此的重要性,本就开心的旅程因为有了对方而变得更加美好。不知道是不是人生太过美好了会令上苍妒忌,在乘坐上山缆车时噩运降临了,随着同车众人的惊呼缆绳突然断裂,他俩的记忆定格在各自父母一脸的义无反顾突然扑来紧紧捅着自己幼小的身子。
从昏迷中醒来,原以为是在做梦但却看见医院里的护士阿姨们那充满同情怜惜的眼神,在冰冷的停尸房里见到了失去呼吸温暖的双亲,拉着双亲冰冷的手,撕心裂肺的雏鸟哀啼令多少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护士为之动容落泪。从别人口中他们得知当时同在缆车的十好几口人就只幸存他们两个,当搜救人员到达现场时不由得为天下至真至圣的父母之情所感动,因为在满地破碎的尸体中他们见到有两对紧紧相拥至死不离的男女,在他们的怀中人们看到两个虽然陷入昏迷但却完好无损小孩子。而当从病床上下地,当两只小手相牵时就注定了两人从今以后互相依恃的宿命。
很快各自父母双方的亲友都赶来,纷纷争相表达想要抚养的意愿倒是让旁人为之感慨两小的命好。可惜初逢大难的父母眼里除了彼此再无其他,于是由四方人马的争夺开始变得天下大乱战国风云重现人间。失巢的雏鸟被强迫长大,纯真的心灵变得多疑而敏感,渐渐的父母发现在慈眉善目的背后是一颗颗化为狰狞狼头的血盆大口,赤红的眼睛里根本容不下他们的存在只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在飞舞盘旋。
当理赔律师出现时,紧紧相捅的两个小小身躯早已被争夺他们抚养权的亲人们弄得疲惫不堪,逢此大难过早的夺走了他俩的天真稚嫩,而看似亲善的一众亲友们暗地里为了钱财争夺的狼子野心狰狞地呈现在他们眼前更是令他们雪上加霜,丧亲之痛未过却又品尝到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道道伤痕被曾经的亲人们填满在心只能凭寄彼此的体温才能证明自己依然尚在人间。亲友们的失败演出引起了理赔律师的义愤,在仗义执言时的一声怒吼“就是送到社会福利院也比让你们养——对他们好!”让两小在绝望中找到一线希望,在他俩的苦苦哀求下这位陈姓律师慨然帮忙,使他俩成为福利院里特殊的存在。若不是他在随后的日子里又多方帮助,为他俩打理所得财物忙前顾后,也正因他的一时善意才没让我的父母陷入愤世嫉俗的畸途,因为不久后从外人口中父母得知当初在亲友争夺战打得火热时,自称为其父母至交好友的那几个男女竟丧天良地大发已亡双亲的死难财,不但吞掉了众人送上的奠礼还在双亲入土时的花费中狠狠敲了自己一笔,而可笑的是自己在那时还对他们抱着极大的感恩之情,却没想到这又是一群更为狡诈的狼,惟一庆幸的是至少父母的身后居所他们并未随意处置。
由于自己父母的遗产加上赔款可以让他们不必象同院的其他孩子一样无法完成学业,而且还能任意学习其他耗财的东西。而母亲自小就表露出非凡的音乐天赋,为此姥爷姥姥在世时常戏言要她成为优秀的音乐家,经此大难后母亲的才华不知是因为刺激过度还是什么,她的音乐才能呈恐怖上升状,而父亲也同样在学习方面表现出非同一般的能力。同时也正因有这笔巨额财产傍身,才不至于在院里受到什么欺负慢待,甚至还集结了一批手下以供驱策使唤,正因如此让父亲清醒地认识到金钱那巨大的魅力和能量。
母亲一直记着当初的戏言,所以对音乐的学习简直象是走火入魔般,再配上她那令人恐怖的天赋使授课老师频频为之惊呼为之激动。不客气地说母亲玩乐器一个月就抵别人为之苦练十年的功力,更难得的是母亲似乎已快进入神乎其技的境界了,随性弹奏的曲子总能让闻者为之神魂颠倒,真正到了古人所说的绕梁三日,闻之不识肉滋味的地步。所以她小小年纪就只需动动手指头张张嘴,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有人乖乖奉上生恐她有什么不满意。
而父亲则表现出对科学技术研究的浓厚兴趣,尤其是能获得非凡赢利的科技研究。虽然有人骂他,虽然有人瞧不起他,可全世界的科学家都不得不承认父亲的优秀是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匹敌的。所以父亲可以嚣张到随意进出各国的所有科研机构,任意使用他们的先进仪器为自己所用;到任何国家就仿若回家般的自由随意,根本不管什么出入境需办的手续和程序,活了这么大他连签证是什么样怎么办也不知道。因他随便一项研究成果就能得到众国的追捧,获得以亿记的天文数字般相当于一国财政百分之十几的酬金,所以他和母亲注定了此生的不愁吃穿。
不过,我想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他们惊奇于这两夫妻捞钱的强大马力,惊讶于他们虽然奢侈但却不张狂的花钱方式时,他俩竟有笔庞大到犹如一个小国的军备开支的支出。也许有人会在看到遍布世界各地设施超一流环境超级棒的孤儿院、老人院之类的慈善机构时感慨世界是如此美好,有这样的善心人士存在,但却不会知道他们的背后是同一个主人,而我的父母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为善只因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喜欢这样做,随心而为不做他想,何劳别人多加挂念……
尽管他们的结合为全世界所不看好,可偏偏他们就是这么恩爱的过了大半辈子,未来也可期继续恩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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