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坐落在大陆东部,是个沿海国家,这个美丽而富饶的国度,一年四季分明,美如梦境,每分每秒,都仿佛能令人步入童话王国,邂逅一段爱情。
渡城最繁华的地段,摩肩接蹱,川流不息,不分昼夜,高楼大夏比比皆是,其中,以左氏集团的大厦最高最宏伟。
左诺坐在主位上听着一个总监讲项目方案,有点心不在焉,只觉得胸口发闷,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特助拿着手机神色慌乱地跑进会议室里,会议室里的人,有些责备又有些同情地望向特助。
这是来撞枪口的吧?
要知道,这可是一年召开一次的重大会议,左总工作向来严谨,从不允许他人打断自己的工作进程,连自己的手机都关机了。
特助没时间去考虑其他,小跑到左诺身边,附耳不知说了些什么话。
呼吸一滞。
左诺原本垂下的眼眸猛然掀起,震惊,难以置信从他暗无底洞的黑眸辗压而过,带着不明的慌乱,倏然站起了身子,“你刚才……说什么?”
以往清亮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与俱意。
“江小姐在斯美崖那里出事了。”
左诺高大欣长的身子踉跄着后退几步,倒吸一口气,胸口闷得越发紧。
原来,呼吸也是会痛的!
难怪,他今天感觉胸口发疼。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怎么会?!
不可以!
左诺迈开步子便往外面跑,慌乱的身影哪有平时的神闲淡定?
他走得匆忙,会议室里那位在讲方案的总监不知所然,“哎,左总——”
特助跟上左诺,回头看了眼那个说话的总监,“会议暂停,今天的事,谨慎说话。”
话语里,带着严厉的警告。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平时的左诺哪有这般仓皇不定?
左诺一边疯狂地拨打着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由于紧张,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十分可怕。
可一阵又一阵机械自动回复的措辞让他心底那个弦越绷越紧。
额头渐渐凝上一层薄汗。
江如酥,你到底怎么了?
不足一分钟,左诺就出了大厦,坐进迈巴赫的后排座位上,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俊美异常,此时却沾着几丝惨白,艰难地憋道:“从这里到达琉璃景区,最快要多久?”
声音嘶哑干涩,犹如枯叶般无半分生机。
“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七个钟。”
车窗外的阳光刺目至极,左诺垂下眼帘,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那个存了近二十年的电话号码,希望奇迹发生。
可什么都没有!
左诺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不要慌不要乱。
慌了乱了,他还怎么找她?
半响,他打了个电话给杜迟舟,“把琉璃景区的所有通道全部关闭,不要让任何人出去,记住,是任何人,另外,将主力放在海域上,一定要找到她,”他黑眸中迸出猩红,用尽全力缓缓吐出几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能感觉到,她出事,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
一想到这,杀气划过他俊美阴沉的脸,黑眸中如淬了毒般,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那些人,都得要碎尸万段来陪葬!
此时的渡城,正值金秋,外面阳光明媚,普照大地,却并没有暖进他的心窝,反而是硬生生地沁出一层薄汗,后背一片湿润凉意。
透骨的凉!
心凉!
他揉了揉眉心,依旧不放弃地拨打着那个电话,秒针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第一次觉得,每一秒都是一个漫长的世纪。
如此难熬!
恐惧正在心头攀升。
感受到车子的减速,左诺不耐烦,“为什么减速?”
“左总,前面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交警封锁了道路……”
绝对不可以停,他还要去找她,一想到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胸口又疼又怒,吼道:“给我硬闯!”
“可是……”
“出了事我担着,闯!”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没有之一。
特助知道,左诺这是疯了,但他只能跟着疯。
迈巴赫的速度一路飙升,达到临界值,身后一辆辆的伴有警鸣的警车追随,发出警告的响声,示意迈巴赫停下来。
左诺不为所动,一直看着前方,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如果真有人阻挡,他会去拼命。
因为,他的心在她身上,没了这颗心,他还要什么命?
迈巴赫与后面的警车渐渐拉开距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不知不觉,左诺已经在车上坐了四个钟,即使疲乏,他也不敢有半丝懈怠。
开车的特助在左诺身边做了四年的助理,从来没有见过左诺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有点不忍,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左总,喝口水吧。”
左诺平时是很严格,容不得他们这些员工出半丝错误,但平心而论,他对自己的员工,是很公正的,不偏不袒。
左诺摇了摇头,眼睛酸胀得要命。
“左少,你不要急……”
左诺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偏偏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留下斑驳光斑辉,每呼出一口气,都带着刺喉的痛,如鱼刺拤在咽喉处,上不去,下不来,这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那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懂什么?”
那个人,是他的命呀!
脑海里冲刺着那个人的盛世美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知不觉早已深入骨髓,化为血液,分不开了。
早已分不开了。
手上的手机被他握得发烫,手机外科因为灼热的气息凝结成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便接了,以为是那个人,“如酥”两只还没有吐出口,对面便传来急切的哭泣声。
“左诺哥,我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江如酥的妹妹。
一听见这声音,他腾起的希翼又跌落下来,只能开口安慰着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你先别急,我正在去琉璃景区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好好,左诺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瞒着我……”
“嗯。”左诺挂了电话,此时没有心情去考虑江如酥出事的事为什么就传了出去。
“左总,琉璃景区到了。”
琉璃景区莫名其妙地被关闭,游客们进不去出不来,十分地躁动熙攘,但左诺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左诺的心如同打擂鼓一般,鲜活的心脏有活力且迅速地搏动着。
离她出事的地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想要靠近,去找寻她,又不敢靠近,怕她真的出了事离开了自己。
最终,池焰迈上了她出事的地方——斯美崖,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内心的恐惧袭上大脑,无限漫延至全身……
斯美崖的地形并不是很陡,坡上全是些大小不一的石块,周围长了一些杂菜杂花,风一吹,便摇曳着腰肢,仿佛在邀请游客们跳舞,往远处看去,美景千姿百态。
这番美景,左诺根本没心情欣赏。
站在斯美崖崖顶上往下面看了一眼,左诺修长结实的腿莫名其妙地一软,要不是身侧的特助虚扶了一下,他有可能会摔倒。
这就是九十二米高的崖,他并不恐高,也不怕这高度,但这就是她跳下去的地方!
那个从小到大被江家和左家含在嘴里,捧在手里宠的江如酥,从这里跳崖了!
九十多米远的地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深蓝又深蓝,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滚动的金丝,美丽又刺目,如刀光剑影,带着骇人的凉意。
此时,负责打捞的总负责人上前,“左总,我们有四百人在附近海域打捞了六个多钟……”
左诺黑色的眸死死地盯着那片海,心里紧绷的弦绷得快要不行,犹如挂在树叶子尾端的水滴,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跌落破碎殒命。
“有她的消息吗?”
负责人也是大汗淋漓,小心翼翼地回答这个如神袛的男人,“抱歉,没有。”
莫名地,左诺舒了一口气,至少,他没有听到令他心碎的消息。
可是,时间拖得越久,于己与她便越不利。
他扯开脖子处的领结,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继续找,再派三百人去找,扩大范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他绝对不相信,她是心甘情愿地跳下去,一定有原因迫使她不得已才跳崖,或是,有人推她下去?
她也一定舍不得自己的,对吗?
负责人刚想劝他放弃一二,看见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满是执念,只得点着头下崖去继续打捞。
传闻不假,这个左总,真是个深情的男人。
特助站在一旁不敢去打扰他。
左诺看着海面上一艘又一艘的救援船只,大家都在海面上打捞,却始终没有那个熟悉的俏影。
从来没有哪个人,让他如此挂心!
左诺不顾他人的阻拦,执意要亲自去打捞探寻,他走得执着,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与行动。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于他有多么重要。
突然记起前几天,她笑嘻嘻地问自己,“要是哪一天,我即将死去,你会怎么样?”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她搂着自己的脖颈,很固执地,“我是说如果。”
“那我便陪你一起去死。”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昔日的玩笑话如今一直萦绕在左诺耳边,经久不息。
太阳早已落下,心底的无助感与荒凉感如天际上徐徐升起的黑幕,无限扩大,笼罩在他心头。
第一次,他发现,原来,他也有掌控不了的东西。
痛,心很痛,她到底在哪里?
怕,很怕,她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左总,那边有一只灰色的海豚向这边靠近。”
左诺顺着此人的手指看过去,如鹰的眼睛紧紧锁住那条海豚,那条左脸上带着一道五六厘米般长度的刀疤的海豚。
左诺心里迅速腾起一股强烈的悸动。
是来自她的信号吗?
海豚双眼也盯着自己,尾巴在不停地甩动着,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看见有人想伤害那条灰色的海豚,左诺制止,“别动它,”扭头看向自己船上的驶舵人,“快,让我靠近它,别吓到它。”
越来越近,左诺估摸着,这只海豚是不是自己救下的那只海豚。
“小灰?”
只见海豚尾巴甩得更加剧烈,欢快地向着左诺游了过来。
左诺靠过去发现它的嘴里还含着什么链子。
很熟悉。
海豚一松口,左诺稳当当地接住了。
是恒戒!
左诺瞳孔猛地放大,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摸着那条项链,链上有一枚戒指,里面刻了“J&Z”——他和江如酥的姓氏的第一个字母。
这个项链是他专门定制的,意义非凡,全世界,仅此一枚!
短短几秒,他俊美刚毅的脸庞闪过焦虑,害怕,期待,惊喜。
“她,还活着,是不是?”他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无以伦比的颤抖。
犹如被沙粒磨砂过,脆弱不堪。
小灰似乎听懂了,尾巴甩得更加厉害,不一会,调转方向便向西北方向游去。
左诺反复地摸着那枚戒指,迷人的黑眸平静如澜,心下却掀起滔天巨浪,“跟上。”
天际处泛着鱼肚白,黑夜渐渐来袭……
阳春三月,阳暖还寒,渡城细雨清润,天空湛蓝,微风轻拂,岸芷汀兰,繁花盛开。
楚流菁这几天忙得要命,正打算上楼便看见黄管家走了下来,“管家,如酥起床了吗?”
黄管家宠溺一笑,“还没,我看她很困,就想着让她多睡会。”
一想到那个糯米糍般又小又软的江如酥,黄管家的心便柔成一团棉花。
“今天不行,前些天左老夫人带着左家少爷回国了,我要带如酥去左家探望。”
原来如此!
左家老夫人与楚流菁的母亲是好闺蜜,老夫人爱屋及乌,自然也是很喜欢如酥。
要知道,如酥出生的时候,老夫人还特意从国外赶了回来,可见这是有多么重视如酥。
一束和煦的阳光透过纱窗从窗外打进来,淡淡地洒在粉色柔软的地毯上,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窝的鸭腿……是窝的,唔,好香……”
楚流菁一打开门便听见江如酥的话,以为她醒了,看也没看便道:“醒了就起来刷牙,今天不准赖床。”
但公主床上的小人丝毫没啥回应,只见小身子板在轻微的抖动,楚流菁瞥了一眼地上的粉色地毯,小巧的兔斯基被子早已被踹在地上。
这个顽皮的小丫头!
“窝的大鸭腿……窝的……”江如酥如考拉般手脚并用地圈住那只一米多高的橙色大鸡腿玩偶,她将自己的小脑瓜子蹭了蹭鸡腿玩偶,即使还在睡梦中,娇憨味依旧十足。
一口便咬住了那玩偶的一个角落,用了地扯了扯,柳眉微蹙,咕哝着,“咦,好硬……没味……”
瞅见她嘴角处流淌的口水,楚流菁一时没控制住,嘴角猛地一抽,这真的是自己亲生的吗?
扯下她嘴里的玩偶,半蹲在床边,楚流菁拍着她那胖嘟嘟的小脸蛋,“如酥?如酥,快起床。”
江如酥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睫毛轻颤,如羽毛般美丽轻柔,“唔……不要,窝要吃鸭腿……”
昨天才吃了鸡腿呀!
看着江如酥露在外面圆滚滚的肚皮,楚流菁无奈地摇了摇头,加重手上的力度。
白嫩的小脸感受到更加强烈的拍打压力,江如酥猛地惊醒,一个闲鱼挺身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捂着那颗脑袋,“打,打雷了!窝,窝被雷劈了?!”
打雷?被雷劈?
她就这么轻轻一拍,至于吗她?!
楚流菁哭笑不得,再大的气也被她给逗消了,拧了拧她丝滑的右脸,这丫头讲话还不怎么地流畅,“自称要说‘我’而不是‘窝’,还有,什么打雷?要是真打雷了,你早就没命了,”
江如酥揉了揉惺忪水眸,胡乱一擦嘴角的口水,复摸了摸自己被拍的脸,半疑半懂地搂着身边一个龙猫玩偶扑进她怀里,“麻麻,为什么打雷窝会没命?”
说了等于没说。
“因为……”楚流菁刚想要解释一番,转念一想,“说了你也不懂,以后再跟你讲,乖,快起床。”
江如酥小小的爪子缠着她,“窝懂的,窝能懂……麻麻说。”
挣开她的手,转而搂住她娇软的身子,“如酥乖,我们先起床,待会带你去左奶奶家,他家还有个帅哥哥。”
小孩子注意力不集中就是好哄,这不,江如酥就关心起另一个话题了,咬着手指,“帅哥哥?”她嘟起小嘴,可爱极了。
“对,你一定会喜欢的。”
“会陪我玩吗?”
“当然,如酥这么美,他肯定会陪你玩。”
对,窝就是这么美。
她水汪汪的黑珠子溜溜一转,星光璀璨般,“好,那麻麻帮窝穿条漂亮的裙子。”
“如酥真乖。”楚流菁找来一条新上市的米色蕾丝蓬蓬裙给江如酥穿上。
蓬松的裙子很好地把她胖嘟嘟的小肚子给遮住了。
小孩子的耐心本来就少,吃过早饭后,江如酥坐不住了,打了几个饱嗝,小跑到楚流菁身边,“麻麻,我们什么时候去帅哥哥家?”话语里又带着几分急切,好像是要见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友般。
楚流菁将她抱在自己大腿上,顺了顺她后背,见她不打嗝了,刚想要说些什么,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却震动起来,看了眼来点显示,“乖,先等一下,妈妈接个电话。”说完便放开如酥,转身出去接电话。
不一会,楚流菁便匆匆进来,满含愧疚之色地拉着如酥的手,“如酥,妈妈有点事,要去一趟公司,你先待在家。”
“那我们不去帅哥哥家?”
“今天不去,妈妈有点急事,明天带你去,好不好?”
如酥小脸顿时便皱了起来,搂着她的胳膊,“麻麻……”
“晚上给你吃鸭腿。”
赤裸裸的美食诱惑!
不过,如酥还真吃这一套。
如酥下意思地吞了吞即将要流出来的唾液,乖巧地点头,“……那好,麻麻早点回来,我们明天去看帅哥哥。”
江氏集团有个项目出了点事,必须要马上处理,如酥信誓旦旦地保证,楚流菁走得有点急,还不忘打了个电话给左老夫人,“左姨,我公司这边出了点事,我得要亲自赶过去,抱歉,今天就不能去左家了。”
“哦,没事没事,反正我们都回来了,见面是早晚的事,不急。”
楚流菁舒了一口气,“谢谢左姨”
老夫人佯怒,“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好,我不谢就是。”
“记得改天带如酥来左宅。”即使是在挂电话前,老夫人也不忘提拨吩咐。
原来是楚姨的电话。
在一旁做奥数的左诺垂下眸,将眼中的精明收敛住,长而浓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弯弯的黑影,安静又沉敛。
雍容地放下手中的笔,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奶奶,我想出去透透气。”
他倒要看看,这个江如酥是何等姿色能力!让和自己生活了九年的老夫人如此挂念。
老夫人取下老花眼镜,好心情并没有被破坏,笑着颔首,“好,多出去走走,老是闷在家里不好。”
如酥性子向来活泼外向,一点也不喜欢被关在家里,机灵地躲过家里佣人们的视线,溜出了门!
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小小的江如酥胆子也大得很,到处瞎逛着,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反而是一双如星辰的清亮眼眸透着满当当的好奇。
耀眼的太阳高悬天空,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越来越高,江如酥的小脸被晒得酡红酡红,又饥又渴,玩也玩腻了,她想要回家。
调转身子,面前五六条水泥大道,她家是哪一条的?在哪里?
还没一米高的小人一点也不急,擦了擦额头上细碎的汗,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选了一条最靠左的路。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她也没有看见自家比较眼熟的房子,顿时慌了起来。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怎么求助?麻麻怎么找窝?
如酥在原地呆愣了几分钟后,“哇”地一声坐在了水泥道上大哭了起来,“麻麻……窝迷路了,呜呜,窝好饿好渴……”
哭到嗓子都变了,还没人来找她吗?如酥一颗小心脏都要碎了。
许是屁股地下的水泥太硬,她挪步到柔软的草坪上坐着,这才觉得屁股好受了点。
……继续哭,直到有人发现她。
这是如酥的想法,单纯又简单。
左诺照着手机里的导航系统想要偷偷地去江宅,看看老夫人口中的如酥是何方妖怪。
走了许久,听见前方一个米色的小肉球从水泥路上挪动着屁股到草坪上,蜷缩着啜泣,声音带着明显的稚嫩和沙哑。
真是……娇俏可爱。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有女孩子可以这么可爱。
俊脸依旧淡漠如水,笃步过去,只觉得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低头大哭,及其认真,连自己走到她面前都不知道,一件米色蓬蓬裙将她衬得跟一个不食烟火的小公主,美丽又独立,如花仙子。
很漂亮。
不一会,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浅眯,心里只觉好笑,这小丫头喊得很是厉害,但脸上根本没有眼泪。
假哭?
看那红肿的眼眶,不像!
如酥眼角瞥见面前一双黑色的鞋子,顺着往上看。
个子至少比她高一个头,重点是,长得好看。
说来惭愧,在她脑海里,只会用“好看”这个词。
她仰着头凝视他的黑眸,可怜巴巴地喊了句,“帅哥哥……”声音甜糯稚嫩如棉花。
左诺心下一软,脱口而出却是,“长得丑还敢哭?”
活了四年,如酥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丑!整个人都僵住了,平时哪个人看了她不是说可爱漂亮的?
这个人竟然说她丑?!
呆愣的盯了他几秒,如酥漂亮的脸蛋一变,小嘴一撅,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痛哭流涕!
“方圆百里”都可听见。
这穿透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左诺如是总结。
左诺心下一慌,他哪里做错了?
可如酥哪里愿意听?哭得那是一个我见犹怜,对面前帅气哥哥的好感直线下降。
别看她年纪小,但受母亲的熏陶,可爱美了,怎么能容忍人家说她丑?
“呜……窝,窝哪里丑了?”
“你先别哭……”左诺看她鼻涕一抽一抽的,蹲下身子,递给她一张纸巾,“你鼻涕要是留下来就更丑了,”话说完,察觉不对劲,趁她还没有发觉之际立马改口,“不,我的意思是你鼻涕要是留下来就不美了。”
许是从没安慰过人,他动作有些僵硬生涩。
这样子,是比较委婉了吧?
羽睫轻颤,清澈见底的眼睛如同被山泉冲刷过,明亮得刺眼,半响,如酥才伸出手接过他手上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学着大人的口气模样哽咽,“你就是眼光很差,把窝看得这么丑,其他方面都还好。”
她轻易地下了个定义,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
左诺差点一个趔趄摔到,什么叫他眼光差?
“我叫左诺,你叫什么名字?”
“窝是江如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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