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管忠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竟然是狱中认识的好哥们肖毅，心中一喜，但他眼下顾不上跟肖毅说话，继续跪着朝谭青喊冤。
肖毅这才看清他举着的纸板上的字：我要吃饭，我要讨薪！
谭青被管忠的突然出现吓住了，连着退了好几步。
冷静下来后，她示意旁边的人拉他起来，管忠却死活不起来，索性躺在了谭青脚边。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人都围了过来，谭青急得都快哭了，这时就听秘书说：“报警吧。”
不等谭青说话，肖毅制止谭青的秘书，说道：“我来试试。”他走到管忠跟前，将他手里的纸板扔掉一边，说道：“如果认我这个哥，就起来，我数三下，一……”
哪知，管忠不等他数下去，“噌”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肖毅顺势拉了他一边，说道：“有话好好跟谭副市长说，她会你做主的。”
管忠抬头，看着肖毅，又看看谭青，忽然哭出声：“我，我活不下去了！”
这时，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如今网络这么发达，谭青肯定不想被拍到网络上，连忙道：“同志，你先别哭，有事好好说。”
肖毅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谭副市长，要不你先走吧，这位是我兄弟管忠，等我了解情况后再给您汇报。”
谭青很感激肖毅给她解围，她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就说道：“好好好，兄弟之间好说话，肖主任，摸清情况后及时跟我汇报，照顾好他。”
康瑞祥见此也打了声招呼先回了单位，等到周围人散去，肖毅将管忠带到了刚才的售楼处，开口问道：“说，是不是还是那个承包商为难你？”
管忠抹了把眼泪，点头道：“是他，我真想找他拼命，我真的，真的太憋屈了……兄弟，我知道你为我好，怕我冲动惹事，当着人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但我给你说不顶用啊！”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原来，管忠之前入狱就是因为跟滨西楼盘的承建方讨薪未果，把承建方老板李天田打伤才入狱的。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却没想到李天田有一定势力，杨言要饿死管忠，谁要是给管忠工程就是和他过不去，就这样，出狱足足半年里，他是一分钱都没挣到。
管忠断断续续讲完后感觉心里好受多了，看向肖毅道：“我听说老胡走了？”
“嗯，你出去没多久就走了，我把骨灰送回了他大兴安岭老家。”肖毅点了点头，沉吟道：“你的事我也知道了，这样，你也别再告了，没人会受理的。你相信我，我给你想办法，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兄弟，既然你说了，我可以听你的，但要快，因为我盯上了一个工程……”
肖毅明白管忠的意思，他唯恐这个工程又被那个李天田搅黄。
告别管忠，肖毅转身往回走，等到单位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下班的时候。
老周却还没走，他看见肖毅回来，赶紧跟到了办公室里，有些焦急道：“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肖毅疑惑的看向老周，只听对方说道：“你走了没多久，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曹小东正在联系宏大的人，甚至还搭线认识了对方的高管，我们可不能让他拿到这笔单子！”
“宏大？这个公司原来有吗？”
老周摇了摇头：“宏大是个体量非常大、业务遍及全国内外的大集团，总部在京都，是前不久才准备迁到滨海来的！”
“他们在哪儿开户？”
“还在京都。”
“这也太不方便了吧。”
“所以说，不是热土难离就是咱们这挖墙角的人不卖力。”老周说道。
肖毅乐了，他很高兴老周给他提供的情况，说道：“谢谢你老周，你赶紧帮我搜集宏大有关的材料，尤其是高层主管的信息、联系电话……”
不等他说完，老周就给了他一分文件：“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肖毅翻了翻，说：“有时间再看，对了老周，我调查了前几次考评记录，的确存在问题，证据也有了一些。你那边记得准备出勤表、客户反映情况，再拉拢拉拢其他同事，顺便扒一扒这个朱强的底。”
老周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去，结果肖毅又叫住了他，“哦对，还有一件事，你帮我查一下叫李天田的承建商，看他跟那个银行有合作。”
“李天田？我好像有点印象。”
“是吗？那你查到了记得给我汇报。”
肖毅摆了摆手，让他去忙。
两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周五下午，大家准时在大办公室集合，但早就过了开会时间，却迟迟不见肖毅。
曹小东看了一眼朱强，朱强立刻高声说道：“肖主任怎么还不到，都过了十多分钟了，这会到底还开不开了？”
这时，新调来负责会议室记录的大学生俞歌站起来道：“你着什么急啊，肖主任让我们等通知。”
她面容姣好，白色衬衣搭配着黑色西装外套，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包臀短裙，笔直的双腿被薄如蝉翼的丝袜包裹，整个人不仅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还诱惑力十足。
随着她话音落下，办公室的电话正好响了，俞歌“嗯”了两声放下话筒，说道：“肖主任让咱们都到五楼的小会议室，他在那里等咱们。”
曹小东瞥了一眼俞歌，心中察觉到一丝不妙，起身示意朱强跟上自己，他倒要看看肖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五楼会议室门口，他猛地推开门，开口就要质问肖毅，却硬生生将话憋回。
只见会议室正中，康瑞祥端坐其中，左侧是肖毅，而右边竟然还有两位身穿制服的公证处人员！
肖毅瞥了一眼曹小东，等到人陆陆续续坐好才开口道：“现在开会，相信大家都明白，今天是我们的年末考评，为此我也请来了两位公证处人员，以示公正！”
接着，他扫视众人淡淡道：“下面，我们进入会议的主要步骤——投票！”
康瑞祥示意公证人分发考评表，顺着话茬道：“我强调一下，此次除了肖毅同志外，信贷客户部其余人都参与考评，你们每个人都会给别人评分，最终结果也取决于这一次的投票，切记要客观公平！”
曹小东看着手中的这张表格，上面根本就没有绩效指标这一说，看来，肖毅是经过精心准备了，自己还真是低估他了。
按这张表格综合评议一个人，朱强能不能过关他没有把握，反而是他想要踢出的老周倒有可能留下，他心里没底了。
很快，俞歌第一个交上了表，紧接着是其他人也递了上去。
到最后，曹小东硬着头皮填完表，交到身后公证处人的手里，朱强见此也划拉了两笔，跟着交了上去。
公证处的两位再次核对了一下考评表的数目，其中一个人说道：“康行长，发出去的考评表如数收回。”
康瑞祥说：“好，下面由就麻烦两位同志负责唱票。”
两人一个唱票，一个负责在黑板上画“正”字，十二个人的科室，票数很快就统计出来了……
曹小东：优六票，良三票，差三票。
朱强：优两票，良五票，差五票。
倒数第一朱强，倒数第五曹小东！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也就在这时，肖毅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朱强，收拾一下，就去人事科报道吧！”
霎时，整个会议室内，所有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肖毅，你做了手脚，我不认这个结果！”
曹小东见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直接吼道。
“胡闹！”康瑞祥脸色严肃，喝道：“坐下，有话好好说！”
肖毅却摆了摆手，不慌不忙地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纸，扔向了曹小东，说道：“不服？那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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