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墨斗线突然断掉,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刘垚皱眉,但并没有声张,从背包里再次拿出一个新的墨斗线,沾染上鸡冠血,准备再次缠绕。
但这一次,墨斗线又毫无征兆的断掉了!
刘垚再次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新的墨斗线,低声念道:“最后一次了,如若是在断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沾染上鸡冠血,再次缠绕上去。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的把最后一步给做完了,也不知道是刘垚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说前两次他拿出的墨斗线质量太差。
纸扎做好之后,接下来就是入棺,放置在灵堂等等。
灵堂已经被张喜布置好了,红绸缎变成白布,结婚照成了黑白照,不仅张喜,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张喜媳妇躺着的那口棺材,张喜说什么都不要,让村里人带着他,着急忙慌的找棺材铺打了一口还没有上漆的棺材,拉回家,在家门口上漆。
全部准备完毕之后,张喜媳妇的尸体也被换到了新的棺材里,刘垚招呼几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帮忙把张喜媳妇换上寿衣,随即安排在了灵堂里。
次日早晨。
张喜媳妇下葬的日子。
刘垚做好了准备,招呼了本村几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抬棺便往已经挖好的坟地走去。
棺材抬起来之后,便不能再落地。
抬棺的几个大老爷们儿,轻飘飘的就把棺材抬了起来。
但刚出院门,棺材突然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几根粗壮的麻绳全部断掉,抬棺的人全都被闪倒了!
抬棺绳断,棺材落地,这是个很不好的兆头!
这时,一个村里的妇女率先开口,尖叫一声,道:“呀!这是秀翠不愿意入土呀!”
“刚结婚就被人给害死了,死的冤呐!”一人附和道。
顿时,满屋子里的人全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刘垚看场面快要控制不住,连忙开口道:“什么事儿都没有,是这麻绳不结实,棺材太重了。重新换一根麻绳就好了!”
“这哪是麻绳不结实呀,分明就是秀翠有怨气,不愿意入土!”最开始说话的妇女再次开口说道。
“春梅婶,话可不能乱说啊,我都说没事儿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刘垚心里对妇女十分的厌烦,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说这种话,肯定会引起骚乱。
“他婶,小垚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咱还是听人家的吧。”另一妇女解围道。
“大家都不要慌,再去找两个大的麻绳,咱们重新下葬,别误了时辰。”
刘垚招呼一声,重新绑好抬棺绳之后,几个抬棺的大老爷们儿,全都做好了架势。
“起!”
刘垚大喊一声,抬棺的人猛然往上,个个面红耳赤,咬紧了牙关,才堪堪把棺材给抬起来。
刘垚皱眉,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了棺材盖子上,低声念道:“早日轮回!”
抬棺人肩膀一松,如释重负。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便往坟地走去。
棺材入土,封土之后,片刻时辰,一个不大的坟包便伫立在了田地上。
把带来的纸扎全都烧掉,安排抬棺的大老爷们儿这几天的一些禁忌之后,这件丧事,也算是结束了。
丧事结束,从张喜家出来,刘垚便直奔凶手所在的土坯房而去。
木易和几个警察在昨天就已经走了,对刘家村宣称的是,凶手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临时起意杀人,随后把自己闷在水缸里淹死了,这也算是给了刘家村人一个交代。
虽说这个交代漏洞百出。
刘垚刚推开门,就发现原本在屋子正中央的大缸不见了,打电话问了木易,木易却说,自己把凶手的尸体拉回了火葬场,但是并没有动那口大缸。
大缸不见了,屋子里面却多了一张照片。
一张黑白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就是刘垚自己。
黑白照片上的刘垚,嘴角似笑非笑的翘起,整个脸上带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表情,好似嘲讽,又好似蔑视。与刘垚本人,除了相貌一样之外,一点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照片的四周,是用灰色的彼岸花围绕着,这些花朵无根,却开的煞是妖异。
照片的下方,压着一张纯黑色的纸张。
纸张上面一行白字,写道:
“你已经死了!!!”
刘垚拿着这张纸,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噩梦中的场景,但这一次,他好像看到了船舱里面的画面,他猛然回身,门口却空无一人。
我真的死了么?
刘垚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
土坯房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那里,大大的帽子把整个脸完全隐藏在其中,看不清楚面貌。
他看着屋子里的刘垚,嘴角挂起一抹冷笑。随即转身,消失在山上。
…………
刘家村丧事结束的第三天,刘垚拿着灰色的彼岸花,坐在躺椅上观察着。
这种花在他的梦中出现,而又在现实中出现,肯定不是巧合,这期间,一定有着什么必然的关系。
而整件事情的诸多疑点,肯定与把彼岸花放在现场的人有关,这个人,有可能并不是人!
刘垚总觉得,这个幕后的人,定然是与他做的噩梦有关,更有可能,与他们世代被人下的那个诅咒有关!
毕竟刘垚是唯一一个,过了二十四周岁生日之后,刘家存活下来的男丁!
不过,奇怪的是,从刘家村回来之后,刘垚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噩梦。
这是怎么回事?
刘垚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时分,刘垚正在躺椅上小憩,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
接通,又是张喜。
他告诉刘垚,刘家村这几天,又死人了!
而这一次,同时死了四个。
这四个人,正是那一天,为张喜媳妇抬棺的那四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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