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问题,但此时的楚拓风却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他不需要弱点,一点苗头都不可以。
更何况是那个胆大无理的女人。
沈青弦倒腾工具的手并没有停下,但她也能感受到周围逐渐压抑,甚至焦灼起来。
亦能感受到凛冽的目光正刺向她的背脊,仿佛一道道利刃贯穿她的前胸后背。
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现在还得想办法压一压身后之人的脾气。
沈青弦弹了弹手中的注射器,坦然道:“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刚才我还担心王爷会不会被这毒性给毁掉阻碍,看样子没有大碍。”
“所以是你故意用这种药刺激本王的?”楚拓风的声音戴着淡淡的隐忍,但听起来,似乎并没有方才那么浓烈的杀气。
这句话似乎是有效果的。
但这个男人也太没皮没脸了是吧。听不出来她在给他给台阶下?
自己控制不住,结果却成了她的过错。
果然这个年代的女人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不!
她来这个世界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但为了自己的命,沈青弦也不得不咬牙点头:“毕竟是药剂,会产生反应很正常,若是没有,那才出了大问题。”
沈青弦的话,让楚拓风略微有些释然。
果然,他不会失控。
沈青弦自顾自的遮住楚拓风的视线,趁对方还未开口前,将药物注射进膝盖。
于此同时,楚拓风的疑惑响起:“你拿什么在戳本王。”
“银针啊!”沈青弦理所当然。
楚拓风声有愠色:“别以为本王好糊弄,有东西进去了。”
沈青弦背脊一挺,这都能感受到?
不愧是当过药人的男人,她加了强效的毒草也不能将其完全麻痹,只能让他四肢无法动弹而已。
“银针上抹了药,一会儿拔毒。王爷既然接受我的解毒,那王爷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好。”
沈青弦将注射器被丢进了药箱后才将楚拓风头上的布给拿开。
这次她用拔火罐的方式,将火罐按压在注射器的针眼上。
楚拓风淡淡的望着她,平静道:“放血术?”
“王爷竟然懂这些。”沈青弦抿嘴笑了笑,但这个笑容十分敷衍。
她现在可没精力和病人唠嗑,放血术虽然确实有效,但绝对不能放多,要不然会起到反作用。
而她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拔毒,只要毒出来了,放血术就必须立马停止,要不然会使他的膝盖受伤。
只见黑色的毒血从针眼中慢慢流出,夹带着刚刚注射的药剂和里面的脓血,一同排出。
楚拓风咬着牙,呼吸愈发急促,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青弦侧头看了他一眼,因为膝盖上有毒的缘故,这次放血术的痛感会非常高。
她强行将楚拓风的下巴给捏开,塞入了一个小球状的物体,严肃道:“没必要忍着,疼了就吃这个。可以让你稍微好点。”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放在了在床头。
一股香甜的味道在楚拓风的唇齿中慢慢化开,这种味道和他平日里吃的丹药完全不同,带着水果的香气。
一时间,他的好奇超过了膝盖上的痛感,竟然真没有那么疼了。
“这是什么。”楚拓风挤眉问道。
沈青弦并没有说话,而是跪在了床边,小心翼翼的将火罐从他腿上拆了下来。
又用消毒后的棉花为他止血,淡淡道:“拔毒很成功,两条腿一个月都不会有痛感,想要彻底康复还需要解毒三次。我后日再来。”
天色不早了,她得早点回去。
后日?
楚拓风摇头:“明日。”
“后日!”沈青弦坚持。
“明日,本王说了明日。”
沈青弦顿在原地,无语的瞥了一眼:“行行行,民不与官斗,明日就明日,不过我也得睡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来的会晚一些,王爷若是不急就等着吧。”
沈青弦收拾好药箱后不想逗留,跑的比兔子还快,离开了客栈,她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只是沈青弦刚一走,楚拓风就从床上窜了起来,自顾自为自己穿衣。
其实那碗汤药的药效早就过了,只是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会怎么做。
楚拓风看着遗落的布袋,眼中闪过沉思。
终于,还是拿起了一颗,放入口中。
恰好辰肃有事禀告,敲门而入,见自家王爷的动作,浑然一愣:“王爷这是在吃糖?若是王爷喜欢,属下这就让红莲去买京城最好的糖果。”
楚拓风双目一暗。
“糖?”
这女人竟然敢用糖果来搪塞他!
果真是胆子越来越大。
将布包丢下,楚拓风面上表情莫测,盯着来者:“何事?”
辰肃连忙低头作揖道:“抓住了!探子的消息是准确的,咱们的人在东渡口把人给抓住了!只是犯人不肯认罪,咱们手中有确凿的证据,王爷您看要不直接定罪?”
楚拓风目光一寒,嘴角勾起了阴狠的笑意:“既然有确凿证据,那本王就不急。恰好本
地牢内,惨叫连连。
楚拓风带着几分笑意坐在刑房正中间的太师椅上。
翘着腿,单手撑着脑袋,听着受刑之人歇斯底里的喊冤。
眼神里充斥着不屑和嘲讽。
“申冤?我倒不知陈大人竟有冤屈。”
楚拓风朝着辰肃瞥了一眼,辰肃立刻点头,将张家公子张白从牢房中拎到了刑房,绑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威胁恐吓道:“好好看着你爹受刑,你不说,你爹遭殃!等你爹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楚拓风最喜欢这种残暴又摧毁别人意志的方法,他给辰肃使了个眼色,辰肃便十分熟练的将一柄匕首浸入辣椒油中,火红的辣油沾满了刀刃,那张忠义还未来记得求饶,就已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匕首毫不留情的朝着张忠义的大腿刺去。
鲜血与辣油的混合物滴在了地上,这已经是他们牢房见怪不怪的事情。
张白缩着头躲在角落里,自己父亲的惨叫让他彻底失了魂。
拿手捂住耳朵,疯了一般的嚎哭,毫无风度可言,可即便如此,拿一声声惨叫依旧清晰入耳,怎么也挥之不去。
辰肃咬牙笑着,就像一个刽子手,将刀子在张忠义的大腿上扭转,就在他准备用钉子钉张忠义的膝盖时,张琦突然大吼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看戏看的正精彩时突然招供,楚拓风嫌弃的瞥了张白一眼,小声冷嗤:“没意思。”
张白哭着沙哑道:“这些毒药不是我们研制的,我们陈家既非医宗也非毒宗,我和我爹不过是想跟着捞一笔钱,但我们真的不是主谋,我们甚至连他们箱子里藏的是什么、运往何处都不知道。”
张琦哭的声音沙哑,嘴里冒着血水道:“是沈家!是沈家的人指使的!我们张家那里敢跟医宗的人作对啊!”
“哦?沈家?如今沈家的家主叫什么来着?”
辰肃皱眉,思索道:“苏,苏立城!”
楚拓风哼笑:“派人盯紧了,不许出岔子!”
“是!”辰肃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离开,斟酌了片刻后,才低头说道:“听说柒姑娘还在王府等着,属下这就给您准备马车。”
“不必了。”楚拓风冷道:“本王今日睡客栈,让府中人好生招待柒姑娘。”
楚拓风步行离开,而沈青弦此时才回到房内。
累了整整一天,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却又听见门外响起了动静。
“公子,老夫人会怪罪的!”胆怯且又颤抖的声音在门口低声响起。
沈青弦立刻停住了所有动作,竖起耳朵听着门外所有的动静。
沈傲寒那十分自以为是的标志性声线突然想起,带着几分得意,小声道:“怕什么!平日里我才不回府住,她出事了也想不到我。再说了本公子是沈家唯一的男嗣,孰轻孰重,是个人都知道。”
然而小厮还是怕极了,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咱,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发现……”
“放心,都这么晚了,以大姐的性格,早就睡死了。”
沈青弦冷冷一笑,还好她改道去处理了注射器和药剂瓶,浪费些时间,要是真按时回来,说不定自己真的难逃一劫。
不过既然让她撞上了,她倒要看看,沈傲寒究竟要做什么。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一年一次的医宗比试大会,沈傲寒不去看书也就罢了,竟然真舍得浪费时间精力,在她一个“废物”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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