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钻心的疼。
苏怡清只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长好长一觉，等她再醒来，周边人声嘈杂。
大家围绕着偌大的大厅站成一个圈。而此刻，她坐在地上。头发上、脸上、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湿透的。
“贱人，就凭你这样的身份，也敢攀上承文？既然你不懂得撒尿照照自己，我来帮你。”
这道唤醒她的声音是来自曲深深。也同时将她脑海中过去的那些记忆全部掏出来。
她重生了。
原本她死在医院了。她还记得沈明珠那样摇晃她，可她实在是太累了，不想撑了，她想去陪沈慕霆。
她看见他站在暮色中，落下一个孤寂冷傲的背影。回头时，脸色始终严肃，在别人面前高冷矜贵，可她一直都觉得，他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呆呆笨笨的人。
是的，真的很笨。笨到那么爱她，都表达不好。每次都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告急。
从前是她傻，一次一次被现实蒙蔽双眼。听信了他们的谎言，一步步将他推向不可逆反的深渊。
后来好不容易意识到，想弥补。可当她马不停蹄赶去边境时，瞧见的却是被他们逼退到悬崖边上的沈慕霆。
当时两人一同抱着，后面是上百个精英打手，手中都握着枪。
沈慕霆还想把她推开，对那帮人说：“叶承文，你喜欢的女人，跟我没关系。即便要对抗，也请把这女人从我身边拉走，像他这样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最后时刻，他还想着把她推给叶承文，想让她生。
叶承文确实也动了恻隐心，可她心中清楚，下场只有两个，要么他死，要么他们一起死。
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以前跟他走了这么多岔路，那一刻，早已把什么生死抛出去。
于是毫不犹豫站起身，如同一个挂件一样，紧紧抱着他，死活不撒手。
“沈慕霆，你想摆脱我是吗？这辈子都没门。”
一句话，在他耳边响起。沈慕霆身心都在发抖。她开口了，她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她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乱动一下。耳边再一次感觉到灼热的呼吸。
“沈慕霆，你听好了，我爱你。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了，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死，我会守着你好好过下半辈子。谁都不能再插入我们的生活。
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也无妨，我们就相约着，在奈何桥等着对方。就算是死，我们也做一对亡命鸳鸯。好吗？”
这是时隔十五年，沈慕霆再一次听到苏怡清张口说话。
五岁那年，因目睹家中所有人被父亲的报复者狠心杀害，她彻底失了声。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对外界的声音，也彻底屏蔽起来。于外人，就是一个聋哑人的存在。
其实她说不出话，但她耳朵是好的。
“丫......丫头，你......”
随着叶承文一句“开枪”，沈慕霆还来不及问什么，直接抱着她换了个方向。将她护在怀中，亮出自己后背。
并在最快的时间，抱着她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好，我答应你，要么半生夫妻，要么亡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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