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翘也的确是没劲儿走了,从这里走到婆家,虽说紧挨着呢,也有七八里地呢。
她上了牛车,坐在小凳子上,杨玉婵扶着许连翘的胳膊。
“连翘,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不会,生病了吧。”杨玉婵担心的眼神巴巴瞅着许连翘。
许连翘看出来,这个杨玉婵应该是真的关心自己。
快到袁家离着还有一段距离,许连翘就说要下去,说她拿了东西就出来。
杨玉婵问需不需要帮忙,许连翘摇了摇头。
许连翘把头发解开,整个披散下来,又往前扒拉了扒拉。
她眼圈是青的,手指甲上的青色也没完全退去,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浅紫色的衣裳上,还有血印子,活像一个女鬼。
她在院子里喊,“娘,我回来了。”
里边张婆子刚要去喂猪,手里端着泔水盆,听到外面的声音,手哆嗦了一下。
待看到外面的许连翘披头散发,青着眼圈子,眼神茫然的望着她,手中的泔水盆一下子掉了,哗的洒了一地。
那买主一下子给了20两银子,说的是买命,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顾不得收拾,定了定心神,壮着胆子又瞅了一眼,看清楚,脚是挨着地的,心里略微踏实了些。
“啊,是,是你,你这…怎的回来了?”
这老婆子果然是个恶婆娘,连鬼都不怕。
她向前走了两步,
“娘,我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啊。”许连翘说着,抬手握住了张婆子的一只手。
张婆子被许连翘握住的这只手,刷的一凉,那股子凉意顺着她的手,到手腕,然后胳膊,一下子窜到了脖子。
她惊恐的甩掉许连翘的手,“别,你这是干么啊,你这手,怎么这么凉啊,跟死人手似的!”
“娘,我没事,好好的,是人家,人家嫌我这衣裳,太破,又没银钱,不叫我进殿,叫我回来拿点儿,但是,嘱咐我了,叫我趁着没出太阳的时候,赶紧回去……”
“啊?回,回哪去啊?”张婆子一听殿…还得避着太阳,吓得往后退了退。
“我也不知道是哪,黑乎乎的,还都是飘着,走路,吓人,太吓人了,要不,我还是藏在家里头,不回去了吧。”
许连翘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往张婆子那边凑了凑。
“哎呀。媳妇,你听我说,这,这,这……”
张婆子一边说着,害怕的往后退,脚下踩着了当地儿的猪食,一下子给擦倒了,摔了个屁胡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起不来。
“娘,你怎么了?我扶你吧。”
“别,别,不用。”张婆子越着急,脚下越打滑,又出离了好几下才起来了,手上,腿上屁股上,都是泥水和猪食。
张婆子胆子都快吓破了,儿媳妇竟然回来索命了,不是索命,是要衣裳跟银钱,可是家里也没准备寿衣跟纸钱啊,天爷啊,这可怎么办。
“媳妇啊,你且先回去,我马上给你准备衣裳,银钱,准备好了,立马给你送去,可…可..好?”
许连翘想到这老婆子,也许要给自己准备死人用的东西,便说道:
“娘,你是不知道,那些个洋钱票,原来都没用,人家不承认。使的也是咱们这种钱,衣裳,我就要那件常穿的就行了,我去了再自个买。”
“好,好。”张婆子一听,连忙答应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面前的东西给哄走了。
她找出自己藏钱的包袱,数出些铜板,又拿了衣裳,哆哆缩缩的扔到了外边。
许连翘一看,银钱才有几十文,都是铜板。
她便又说了,“娘,那些人说,得有白的,黄的更好,能多别少了,要是现在凑不出,等我再回来取。”
“啊,有,有,还有!”
张婆子连忙折回屋子里,翻出箱子最里面的那个包,咬了咬牙,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想了想又添了几个碎银。
“媳妇啊,家里,就这点了,要是不够,你也别回来要了,你公公爷也在下面,你到时候,去找他们看看,行不?”张婆子声音哆哆嗦嗦。
刚才被许连翘摸了一下子,她现在浑身冒凉气,冷的牙齿直打战。
儿媳妇肯定是死了,不是鬼也得是诈尸了。
许连翘收好了银钱,看着张婆子又说道,“娘,你头上那个簪子,挺好看,看着这么眼熟啊。”
“啊,这簪子啊,给你,给你。”张婆子带的簪子,是许连翘成亲当天戴的,袁家给她买的,是个金的。
等许连翘离开,张婆子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上了,还拉了一裤子的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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