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是柴迅离开后半个时辰回到她身边的。锦华,不,她现在叫何雨姗,是她本来的名字。
雨姗道:“桃子,今晨出嫁的人是……”
“是流霜。”桃子应道。
柴迅并没有骗她,可是听到“流霜”二字她觉得很难过。
她和流霜之间是她冒顶了不应承受的尊崇,还是流霜终于圆了出嫁的梦。流霜今年已二十有五,柴迅在分别数年看到她时,曾用愤怒的、带着怨恨的声音道:“你就老死王府吧。”虽然萧恒并不是一个最佳女婿的人选,至少流霜出阁了、嫁人了,不再老死此处。
无论是她还是流霜,都是可怜的女人。想到柴迅做下的一切,雨姗就有些心痛。思绪在寂静中回到几年前,他们曾艰难地踏上逃亡之路,他们曾一起共吃一只番薯,他们曾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在严寒里相依取暖。
雨姗沉吟道:“他不该那样对待流霜。到底流霜也是他的姐姐。”
回想起来,连她也被柴迅给算计了。从一开始柴迅就没想过要把雨姗嫁出晋西王府,没想过要给流霜寻个好夫婿。将流霜嫁给萧恒这样的恶霸是柴迅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三年了,流霜三年来卑微如奴婢。”
桃子笑道:“而今她一嫁,也该恢复本来的尊贵了。”
杏子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晋西王府的侧王妃了。奴婢在这里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了。”
雨姗觉得很讽刺,她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柴迅这个弟弟。一路相伴十载,她就像是一个过客,看到了柴迅太多丑陋的、善良的、闪光的、阴暗的东西,因为她拿他当亲人、当成最心爱的弟弟,所以她辅助他、支持他也站在他一边。可是今日她方才明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柴迅就不再是姐姐,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柴迅想要得到的女人。
“杏子,我饿了,去厨房取些糕点来。”雨姗吩咐着。
杏子应承一声,退出房间,透过窗棂看杏子走远。雨姗转身欲寻东西,忆起这不是她居住三年的阁楼,桃子像使了法术一般从袖子取出一个长约五寸的小画轴:“郡主可是找这个?”
雨姗大喜,夺过小画轴,缓缓展开来,画上是三个风格各异的男子:章诲,一袭素净袍,手握折扇,笑意盈盈;张瓒,骑在枣红马上,手握长枪,威风凛冽;最后一个,写的是长安王,有文的儒雅,武的威严。
雨姗看着画的男子,长叹一声:“嫁人当嫁这样的男儿,文能治国扬名、诗传百世;武能保家卫国、开疆拓土;亦或做个襄助皇上的皇族。”
桃子听罢,不由得浅笑起来,将手落在画轴上:“三年前,奴婢跟着郡主的时候,这画上有十二个人,如今留下的可是越来越少了。”用手指划过长安王,然后再划过张瓒。
“这是……”雨姗心缓缓落沉,“呀,他们都娶妻了。”
“可不,就剩下状元郎章诲了!”桃子感到很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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