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羡鱼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惊慌错乱中下意识看向唐印的方向,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走廊的窗户半开,一阵风吹来,窗帘缥缈晃动。
他跑了,幸好走廊的窗户就在旁边……
陶羡鱼忍不住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呼出来,抬头就撞上了霍司捷阴翳冷戾的眸子。
他眼底一片烧红,明显的杀意蔓延开来,让陶羡鱼心底生寒,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然而,她脸上的恐惧慌乱看在霍司捷眼里却是做贼心虚,他一步跨进来,大手如铁钳一般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拎了起来。
“陶羡羡,你可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那场绑架,是你策划的!”
陶羡鱼一脸迷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做的!
她无辜摇头否认,却让霍司捷目光逐渐侵染了杀意,“你不是为了逃出来,而是因为被宁溪发现了端倪才把她推下楼!你还真是够恶毒!”
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事情的起因,就是一场绑架,人质是陶羡羡和霍宁溪,索要赎金两个亿,霍司捷一边筹备赎金,背地里派人营救,在双方僵持时,陶羡羡为了逃命,将霍宁溪从三楼推下去,摔成了植物人。
本以为陶羡羡只是为了自己活命才对宁溪动手,却没想到,那场绑架原本就是她策划的!
呵,说起来也真是好笑,他原本是要验证陶羡羡的身份,却没想到,从绑匪隐藏的休息室里,找到了一根长头发,DNA化验,就是陶羡羡的!
霍司捷的话,让陶羡鱼震惊无比,她也没想到,陶羡羡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那是陶羡羡做的,不是她!
看到霍司捷眼中明显的杀意,陶羡鱼惊恐之下只能拼命摇头,“不……不是……不是我……我是……”
“还想说你不是陶羡羡?呵,你以为这样的谎话能骗得了谁!”
话音落地,霍司捷猛地一甩手,手里的文件夹直接摔在了她脸上。
钳制的手松开,陶羡鱼咕咚一声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爬起来去拿文件,然而,目光触及上面白纸黑字的鉴定结果,仿佛一盆冷水劈头泼下,让她遍体生寒。
鉴定结果,为什么会是陶羡羡?
文件很厚一沓,从出生的信息记录,八岁那年肾脏切割手术,入学个人档案记录,这些年所有足以证明身份的医学信息备案,其中资料有她的,也有陶羡羡的,可上面所有的验证名字都是陶羡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因为她们是双胞胎,同卵双胞胎,所以,血液和DNA也是一样的?
难怪……难怪陶家把她的肾移植给霍司捷后,明目张胆的让陶羡羡顶着她的功劳和霍司捷订婚!
正因为DNA都一样,所以,霍家这样严谨的家族都没有查到任何异常!
呵……
陶羡鱼盯着手里的文件,双手忍不住颤抖,忽然,她笑了,眼泪从眼角流出,啪嗒一声,落在了文件上。
此刻,她有种往地狱深渊坠落的绝望,DNA都验证不出来,她还拿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霍司捷低着头,看到文件上被眼泪浸湿的一片,压抑的怒火反而蹭一下烧了起来。
“到现在,你还跟我装可怜?”
他伸手,一把捏住陶羡鱼的脖子,“要不是因为留着你还有用,我一定立刻弄死你!所以,你最好小心保留你这点价值!”
她想要挣扎,可是根本挣扎不开,越挣扎,卡在喉咙上的力道越大,渐渐的,呼吸困难,脸色憋红。
“我……不是……不是……”
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检验结果就在眼前,现在再说她不是陶羡羡,霍司捷一点都不会再动摇,冷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尽是无边寒凉。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记得当初和他住在同一个病房,脸色苍白却漂亮如画的小女孩,她分了一个肾给他,他下定决心以后要照顾她。
十八岁那年,爷爷做主,陶羡羡成了他的未婚妻,他也一直尽力对她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那么善良美好的小姑娘却突然变得骄纵霸道,他忍着,只当自己欠她,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自演自导一场绑架,把宁溪害成这样!
恨意腾起,不自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陶羡羡的话卡在喉咙里,连带着空气被带走,窒息让她在死亡边缘挣扎。
“三少!”
这时,无咎的声音传来,将霍司捷的理智唤回来,低头看到陶羡鱼已经开始翻白眼,这才松了手。
宁溪还没脱离危险期,随时需要这个女人的血,现在,还不能让她死。
陶羡鱼像个破口袋一样被扔在地上,重新涌来的空气让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大口大口的呼吸。
在监狱的时候,不是想过死吗?死了就能解脱了!可是,为什么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却又那么害怕?
她还是不想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事?”
霍司捷没再理会陶羡鱼,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厌弃的扔在地上。
无咎面无表情的朝地上扫一眼,进门将一个精致的邀请函递过来,道:“三天后,秦小爷的接风宴,送了邀请函过来。”
秦家,是锦西市唯一能跟霍家抗衡的财团,从老一辈起,秦霍两家的生意几乎占据了整个锦西市,两家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分出个胜负。
秦小爷名叫秦让,是秦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准备接手家里的生意,这场接风宴,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商圈人士和当红明星,就是为了宣告他的身份。
霍司捷伸手接过邀请函,看着邀请函上“携带女伴”四个字,脸上更添了一层冰霜。
霍老爷子没松口,两家的婚约还在,现在,陶羡羡依旧是霍司捷的未婚妻。
扭头看向还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陶羡鱼,霍司捷厌恶的拧了拧眉头,冷冷开口:“三天后,跟我参加秦让的宴会,到时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要死的样子!”
说完,起身往外走。
陶羡鱼还没缓过来,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张张嘴,只有沙哑刺耳的声音发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听到那难听的声音,霍司捷停下脚步,冷戾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片刻,跟无咎吩咐道:“安排医生给她治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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