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快子时的时候,容南在外头跑了半宿,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县衙。
县衙三堂东厢房,黄文渊还没有睡,正跟他的刑名师爷韩之愈韩先生和县丞张昭张大人一起,焦急的等待着容南那边的消息。
“大人。”
容南一进门,黄文渊就立刻倏地站了起来,迫切的问道:“如何了?有什么消息吗?”
容南很快向在座的两位大人和先生抱拳行了礼,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黄文渊皱了下眉,跟韩先生、张大人相互看了看,问道:“好消息是……”
“城外方圆十里的主要道路,我们都已经查找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马车经过的痕迹。”容南说道,“守在城门口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或者马车离开县城。那些孩子应该还在城里。”
只要还在城里,找回来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确实是好消息。
黄文渊轻轻舒了口气,不过转念想到还有个坏消息,他刚舒展了一点儿的眉就又再次紧紧拧了起来。
“坏消息是……”
容南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最近两三天,附近村镇都发现了有孩子失踪的事情,大概有七、八个。”
黄文渊的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他“砰”的猛拍一下桌子,道:“简直丧心病狂。”
容南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韩先生看到了,直接问道:“怎么啦,容捕头?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黄文渊奇怪的看向容南。
容南迟疑了一下,道:“倒也不是不方便说。”
说着,她又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言辞,才看向黄文渊,道:“大人,我怀疑那些人拐走孩子的目的可能不一般。”
“这话怎么说?”黄文渊问道。
“这些被掳走的孩子几乎都是男孩儿,大概都在五、六岁年纪,身体相比同龄的孩子更加健壮,有一些甚至会一点儿简单的拳脚功夫。”容南说道。
黄文渊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顿时眉头拧得更紧了:“你的意思是……”
会这样挑选孩子的,不外乎两种人。
一种,就是江湖上的各个杀手组织了,就像容南前世经历过的那样。
另外一种,作为世家子弟,黄文渊心里头也是门儿清的,大凡有野心或者家族底蕴深厚的人家,或多或少都会训养一些见不得光的私卫。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会像这次这样明目张胆,一掳掳这么多的,也是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的。
太惹眼了。
而对这些人来说,惹眼可是大忌。
除非……
黄文渊微微眯了眼,眼中很快精光一闪。
他们迫不及待,走投无路了。
黄文渊想到什么,觉得,或许是时候该往京城去封信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眼前这桩事。
黄文渊又问容南:“那些丢的孩子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容南摇头:“都两三天了,他们也没报官,唯一的目击者还是个孩子,从出生起身子就弱,这次被吓着了,现在还病在床上呢,话都说不清楚,根本无从找起。”
韩先生捋了捋胡子,道:“这么看来,现在还被困在城里的这些应该就是最后的线索了,必须要把他们找出来。”
容南认同:“是。”
张县丞接着揣测道:“能一下掳走这么多个孩子,肯定不止一个人,这么多人要落脚,不可能悄无声息,一点儿踪迹都不露,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带着五个孩子……”
“呃……”容南又有话要说了。
黄文渊、韩先生和张县丞立刻都齐齐看了过去,眼睛亮闪闪的。
“难道已经发现什么线索了?”黄文渊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容南不确定道,“不过确实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哪里?”
“城南永福巷,小李巡逻的时候,听住在那里的一个阿婆说起的,两三天了,说来了一辆大马车,五、六个人呢,可是平时除了一个采买的,几乎没见着别的什么人,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什么声响,怪吓人的。”
“两三天?”黄文渊很快跟韩先生、张县丞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这时间对上了,可能有戏。
他立刻吩咐容南,道:“那正好,容捕头,趁着大半夜,他们的警惕心可能不高,你马上带人过去查探一下,多带些人,若真是那些人贩子,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务必全部捉拿归案。”
容南本来就有此意,当即一口应下:“是,大人。”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将跟着她的所有捕快,以及今晚在县衙值夜的衙役都带上了,直奔城南永福巷。
一到永福巷,容南就先让人将整条巷子都包围了起来,以防万一那些人狗急跳墙跑了。
随后,她就带着二胡和小李,去了那些人住的那座宅子“咣咣”敲门。
“开门,抓小偷。”她一边敲,一边喊。
门很快“吱嘎”一声开了,一个身材挺拔、面目冷峻的男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冷声看着容南他们三个,冷声问道:“什么事?”
丝毫没有将容南身上的那身捕头的衣裳放在眼里。
容南只好自报家门:“我是县城的捕头,正在追捕一名采花大盗,刚刚看到他翻墙跑到你们院子里了,需要进去搜查。”
男人不信:“采花大盗?可我刚才分明听到你在喊抓小偷的。”
“偷香窃玉也是偷啊。”容南说着,就要往里闯。
男人却好像铁塔一样竖在那里,纹丝不动。
“能不能麻烦你让一让?”容南问道。
“不能。”男人拒绝,“我们这里没进来小偷。”
容南瞪他,道:“黑灯瞎火的,你又没看见,怎么知道没进来?”
“我就是知道。”男人说道。
容南脸沉了下来:“你真的不让?”
“不让。”男人非常坚定。
“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是县城的捕快,奉命过来抓贼的,你在这儿拦着,妨碍我们办差,要是让那贼跑了,你可担待不起。”容南威胁道。
男人却一点儿不以为意,道:“那可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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