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武让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应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当他看到老艮头上被砸了一袋垃圾的时候，怒气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那青年一脚把武应艮踹倒，正准备踹第二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脑后生风。
他心觉不妙，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青年之感觉脑子里混沌一片，眼冒金星，霎时连自个儿在哪儿恐怕都不知道了。
不过，这种状态也只是维持了短短一秒钟而已。
紧接着，他后腰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到了地上。
嘭！
啪！
哐！
……
各种声音接连响起，青年抱着头蜷缩着躺在地上，连惨叫都没敢发出来。
常年在街边打架，他感觉此时突然冒出来殴打自己的这位，跟以前和自己放对的那些普通混混绝对不是一种人。
这位，显然是奔着把自己往死里打去的！
“杀人啦，杀人啦！”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老头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中气十足地朝小区里面连声喊道。
“我擦，胖，别打了，再打要出事儿了！”
此时，老艮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本来只是想过来买包烟，可是进了巷子，却被这个老头拦住。老头儿硬说他想在巷子里小便。
老艮解释了两句，却不巧被这个出来倒垃圾的青年给听到了。
反正也不知道老艮是招惹到了哪路霉神，碰到的这个青年也是一个二杆子。
对方二话不说就上来开骂，以为老艮不尊重老人。不待他再解释，对方已经把垃圾袋套他头上开打了。
在歌厅的时候闹了个不痛快，出来又遇到这事儿。刚才被砸了一头垃圾的那一瞬间，老艮确实心里也是发了狠的，想要跟这青年狠狠干一架的。
只是他实在是没什么打架经验，一个照面就被人给放倒了。
还以为今天肯定要被打一顿，不想转脸就看到武让跟疯了一样冲上来暴揍垃圾青年。
而且，这小子下手贼狠。刚开始举着垃圾桶砸的那几下，估计把垃圾青年的脑袋都给砸破了，地上流了一滩血。
“走，走，快走！”
见垃圾青年趴在地上，动都不动了，老艮立马就有些慌，一把抓住武让的胳膊，下意识地大喊道。
经过一通发泄，武让心里的那股莫名的郁结之气也宣泄出去不少。
他把垃圾桶哐当一声扔到老头儿脚边，然后恶狠狠瞪了老头儿一眼，这才跟着老艮跑出了巷子。
两人一顿狂奔，一溜烟跑到距离广场快一里地的工人文化宫，这才停了下来。
“万一那小子被你打死了，那可咋办啊？”
老艮双手扶着膝盖，弯腰跟狗一样吐了半天舌头，不等喘匀了气，就冲武让急道。
“好你个死胖子，平时看着绵绵善善的，关键时刻这么狠。待会儿咱偷偷摸回去看一眼，那小子要是真出了啥事儿，你别逞强昂，这事儿我扛了！”
武让斜着眼睛瞥了老艮一眼，笑骂道：“你扛啥啊？真把那个狗东西打死了，旁边不还有一个老头儿么，你要扛事儿的话，麻烦把那老头儿灭口了先！”
“我靠，胖胖，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这刚考上高中，要是因为我，把你上学耽误了，那我不成牲口了么？”
武让摇了摇头，没搭理这个中二少年。
刚才虽然情绪有些失控，但是武让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那垃圾青年屁事儿没有，晕过去多半儿也是装的。
“靠，我得赶紧给我爹打个电话，让他安排我跑路吧！”武应艮一脸焦虑，说着真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起来，想找个公话。
不想，却看到武让已经迈步朝工人文化宫走过去了。
“你小子干啥呢？”老艮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武让扭头，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觉的身上贼臭么？洗个澡，待会儿换身衣服！保不准今儿个你跟冯慧慧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让人家留一个臭烘烘的印象啊？”
“你不说我还真没反应过来……”老艮愣了愣，转而怒道：“你小子咒谁呢？啥叫最后一面？”
“你意思是咱待会儿还回去？”
“你要是不回去，王斐他们念叨你一辈子信不？说好了你请客，你半路溜了算啥事儿？”
“要是那小子被你打出个好歹来，人家找上门来咋办？”
武让听到这么二的问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凉拌！”
“靠，你真的一点都不急啊？”
“急个毛，囫囵着都被我打成死狗了。他还敢再找过来，那不是更得削他么？”
“胖儿，我咋感觉你跟被借尸还魂了一样？”
老艮突然来了一句。
武让一惊，随后才知道老艮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滚你的蛋，我还被夺舍了呢！”
两人扯着皮，进了文化宫的游泳馆。
游泳馆里有一些清凉的短袖短裤卖，武让两人进去洗了个澡，也没有心思去泳池，直接换了一身行头就又朝广场赶去。
到了广场，老远就看到歌厅门口，蹲着七八个青年。
让武让觉得可乐的是，歌厅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正在跟保安说着什么。
那人脑袋上裹着一圈儿纱布，远远看过去，就跟戴了一个白帽子似的。
“胖胖，这小子上这儿来堵人了，咱还是溜吧……”老艮有些怂了。
武让瞪了他一眼，道：“刚才巷子里那么黑，他连你长啥样儿估计都没看清。再说了，咱俩从上到下的衣服都换了一身，他还能认出来见鬼了。进去了该吃吃该喝喝，屁大点的事儿，看把你吓的。”
说完，武让就大摇大摆地朝歌厅走了过去。
武应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武让是真的没当回事情，所以他神色如常地走过那个青年，对方果然没有认出自己。
可是，武让过去之后，身后的老艮却被拦了下来。
“哎，我擦尼玛，就是你小子，你给劳资站住！”
武让脚步一顿，扭过头去，就看到刚在站在远处的那七八个青年朝这边走了过来。
当下，武让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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