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雨……停了,大巫师的彩虹令让大家又过上了白天和晚上,草木也开始发芽。战后的喜悦冲淡了一切劳累、伤痛与悲伤,好久没有在地上生活的七狄子民们开始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打扫着战场,雨水的冲刷让这些年轻漂亮充满活力的女孩子们的脸上、身上露出了本色,那神秘的纹面早已经被冲刷得荡然无存,流露出的是一张张青春、美丽而又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的笑脸。
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胜利的欢愉来冲淡伤痕的痛楚。在温暖的火堆旁——这一战之后,火已经不再是秘密虽然它以及成为狼族闻之变色的利器。风幽鸣在几张厚厚的兽皮里蜷缩着。在他头的附近,放着一个装满了红色液体的碗,那并不是为了治疗他的狼血,而是他自己的血,那最后的半招几乎耗尽了身体里最后的气息。
小奇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就在那里直直的跪着,为了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人而自责,任谁劝说都不听。
已经三天三夜了,除了吐出血来,他就那样的的蜷曲着,他看见曾经救过自己的三个黑点,它们依然对他不屑一顾的品头论足,虽然记不住它们说什么,只不过它们说着说着就会到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去或掐、或刺、或扎,让自己感到疼痛是如此真实;这三天里,那个又矮又麻的“鹿叔”也来过一次,冲着他笨蛋、蠢货、榆木脑袋的一通臭骂,比比划划的让他又勉强记住了“神珍定海、揽月归山、流星惊雷”。
这一觉对于风幽鸣来说睡的真香啊。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他朦胧中看见了一个直直的跪着的女孩,一个在火堆旁团团转的女孩,还有一个正在对着似乎是一群巫医大发雷霆的女子。
“咳咳”风幽鸣想让自己坐起来,可浑身象散了架一样瘫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主人,主人醒了”
“快,快拿水来”
“快,快过去看看,怎么样了?”
“水?”一股清凉触摸到了自己的嘴唇,缓缓的流过自己的舌头,顺着自己的喉咙流淌进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喝过水了,还是如此香甜的水。
“快,快去告诉大巫师、告诉阿嬷,还有还有告诉赤瑗姐,准备最好的吃的,还有,,还有……”
“好了赤玦,别风兄弟醒过来了,你在兴奋的昏了头。”
“皛月,这回你的主人醒了,你快去休息一会吧,有这么多人照顾他,放心吧!”
“我,没事!”
水让风幽鸣的精神恢复了很多,但他想不起自己这是怎么了。半式只手量天,大巫师,高台会盟……
“我们胜利了?战争结束了?”
“不错,战争结束了”
“大巫师”
“是我”
“这御风术果然神奇!”
“看来,风小友没事了。”
白觋笑了,很爽朗的笑了,“风小友,七狄的劫难得你相助而解,你是我们七狄最可信赖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七狄当永世牢记你的恩德。”
“大巫师,在下愧不敢当,如若不是您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
“风小友,你谦虚了,我此次前来,一则是来看望一下你的伤情,看来无碍我也就放心了。二来,也是要告知赤璧,我七狄此番蒙难,幸得天佑,虽获全胜,但多年来,因为七狄各自为政,部落之间冲突不断。现如今,大灾已过,七狄复兴之日不远,我得彩虹女神之示,将于下月月圆之时祭彩虹之神,寻七狄之主。到时候,诚邀风小友做个见证。”
“如此盛事,在下却之不恭。”
看着大巫师倏忽间离去,看着狄赤璧脸上洋溢出的春风得意,风幽鸣突如其来的想到了那句“可同患难不可同富贵”。祭神、寻主,这个有点意思,不知道怎么祭,怎么寻,谁会是这七狄之主?
“皛月姐,皛月姐”风幽鸣顺着赤玦的喊声看见皛月倒在了自己的身旁。
“她三天就这样不吃不喝的跪在你身旁。”
“哦”风幽鸣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忽然冲着赤玦道“妹子,我听见你给我叫吃的了,能快点拿来吗。我饿了,小奇是不也饿了。
一人一兽就这样在皛月躺着的两侧不分你我的吃了起来,“好香啊,似乎以后总有这样的美食了,美食和美色都不该辜负吧。”风幽鸣吃着吃着笑了,小奇也吃出了开心。只剩下赤玦臭着脸——这两个没心没肺的。
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劳累而喧闹的一天过去了,洞穴里蜷成一团的毛团夹在两个人的中间香甜的睡去,只剩下风幽鸣呆呆的望着洞穴的上方——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喜悦似乎永远都不属于肩负着苦难与仇恨的人类!狼妖退却带来的满目疮痍也并不是大家最紧要的问题。一个月后会有一个生么样的七狄才是各个部落最关心的问题。
陷阱在各部落的连接之处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粮食的储备,武器的打造成了最主要的日常,在战争中损失最大的赤部反而成了大家最忌惮的对象——她们有火、硬弓、据说战斗结束后找不到的铁桦箭、能吞噬月亮、呼风唤雨的阿嬷,还有一个打败了狼后的异族人。
作为赤部首领的狄赤璧似乎也在这一战之后变得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她近水楼台,把大量的狼妖尸体变成食物,全部隐藏进了洞穴,对战斗形成的阵地进行了改造,才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有效屏障。对投靠而来的赤部姐妹即使安顿,编入战队。特别是通过精挑细选,以风幽鸣曾带领的小队为班底秘密组建了担任奇袭任务的百人小队——赤影,把搜集到的400余支铁桦箭全部配备在这个小队上,因为有50支三棱箭被风幽鸣截留了下来,嘱咐狄皛月作为她防身之用。除此外还仿照铁桦三棱箭,制造了大批三棱箭簇,每个人还配备了锋利的石刀。
“或许统一是最好的选择,狄赤璧也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领导者。”不知是呆在一起太久了,有了超越生死的战斗友情;还是对自己的未来之路充满迷惘,既然侥幸活了下来,为了不至于再从地穴重新来过,风幽鸣莫名的卷进了这场说不上是军备竞赛的部落纷争。
他把自己对自己曾生活的时代的一些最古老的土办法因地制宜的在这里使了出来——
深挖井以储水,利用高差挖沟渠以蓄水甚至形成护城河,再修建城墙进行防御,把细而柔韧的藤条编成护具穿在身上,有效保护自己,把树枝和兽皮组合成弹弓……他每天从自己的脑袋瓜里掏出一点儿在他那个世界习以为常的玩意,就让狄赤璧和众首领像崇拜神灵那样恭敬着他。
各部民众又开始从地穴中回到了地上,在风幽鸣的建议下,赤部还有了树干、泥土和石头结合而成的房子。夜里御风而来的白部男子们享受到了安全、温暖与隐秘,虽然距离略远,但作为驱逐狼族的主战场,能和这里的勇士们交合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了事啊!夜里四处飞奔求欢的男子让赤部成了最繁华的所在,甚至逐渐的把这里的建筑、习俗推向了各部。
作为“火的发明者,有着死神一样威慑力而神秘存在的赤玦已经成了白部优秀儿男梦寐以求的追求者。逼的她要不就赖在风幽鸣这里听风幽鸣调侃她不懂得珍惜这大好春光,要不就干脆逃到阿嬷的地下洞穴去——虽然阿嬷吞月呼风的神威已经震慑了七部,但是她依然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也不肯离开自己为自己搭建的忏悔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