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墨书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那谁,你不带着响箭么,还不整个玩儿玩儿?”
“是!” 闻声,万山面色一正,随即不做犹豫,大步走向附近马车。
他敢保证,如若不是碍于两人的周身安危,就对面那帮不知死活的棒槌早就已经命丧黄泉,哪里还容对方多说半句废话。
嗖!嗖!嗖!
随着三道极为刺耳的响箭射向空中,在场双方全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上空。
响箭,顾名思义,其箭头处用以镂空工艺锻造,多为军中传令所用。
当然,一些真正能上的了台面的江湖势力中也不乏用响箭传递信号,但也仅限于此。
在那高昂的造价,以及复杂的工艺上,一支做工寻常的响箭都能在黑市上卖到二两银子。
直至这一刻,胡须大汉才正视起了对面数人,眉宇间也跟着轻皱了起来。他自然知道响箭的珍贵,而能这般随意射出三支响箭的人会是寻常人么。
想到这儿,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便涌了上来。他想跑,想现在就跑,可先前话已经放出去了,混江湖的无非就讲个面子,他若跑了,恐怕以后再无安身之所。
就眼下而言,只能赌一把,赌那个年轻人是在故意耍诈,赌这鬼地方绝不会有数千铁骑涉足。
一息,十息,百息,足足半刻钟而过。
就当胡须大汉准备松一口气时,远处那一阵阵沉闷的,带有无尽杀伐之气的铁蹄声于顷刻间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三千身着黑甲黑胄的虎贲卫骑连同千余名身披白金甲胄的神策亲骑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这方天地之间。
大纛横行,战马昂首,数千大月军中最为精锐的铁骑由远及近,狂奔而至。
“九公子!”楚战大步而来,抱拳放声大喝。
“爷,爷!小人,小人不识抬举冲撞了您,小人该死,该死!”胡须大汉赶在所有人之前,扑腾一声便跪在了原地。
眼见如此,还在马背上发愣的数十名壮汉纷纷丢掉了手中宽刀,继而匍匐于地。
在那些武装到了牙齿的铁骑面前,没有人敢升起半分抵抗的念头。
毫不夸张的讲,就他们这数十人,对面甚至连冲杀都不用,仅仅一轮箭雨便足以让所有人死的不能再死。
“诺,这不是数千铁骑么,小爷给你叫来了”墨书双手环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前者。
“公子爷说笑,说笑了”
“九哥,杀否?”拓拔启转身发问。
“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别老动不动就杀人家”墨书笑着摆了摆手,继而看向跪着的胡须大汉“听听小爷说的对否?”
“对对对!公子爷说的对!公子爷心善!”胡须大汉连连点头,同时心中也暗自庆幸了起来方才没有什么过激之举。
“看来,你不是个聪明人”
“我,我...”
“杀了吧”墨书嘴角一撇,扭头就走。
“来人!”楚战大喝之际,赫然拔出腰间战刀。
胡须大汉眼皮一跳,连忙叩首于地“别!别!小人有用,小人还有用!”
“哦?”闻言,墨书这才顿住了脚步,继而回头笑问“你有何用?”
“想必,想必公子爷是要出国境,小人,小人不才,对拓北道境内的大城小县,各方势力盘踞之地都知晓一二。可,可供各位军爷一路畅行无碍!”
“那你说说,小爷为何不找当地州府的官差用以通路,难不成你们还要比当地衙门好使?再者说了,我等数千铁骑于大月境内通行无阻,又何需你等引路?”
“我,我...”胡须大汉一时语塞,不觉间,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铁骑面前,什么狗屁天刀门,什么狗屁江湖势力,完全就是任人拿捏的小鸡崽。
平日里他们还可以张扬跋扈些,可当遇到真正的杀伐权力,一切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一息,三息,五息而过,胡须大汉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开口
“公,公子爷,小人虽说人微言轻,可毕竟在这片地界儿混了十余年,比之寻常官差还要好用!想来公子爷也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小人保证,这一路上绝不会再有人来叨扰各位大人!”
“如此说来,你倒还有些用处啊”
“是,是!小人自此愿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小爷可没工夫给你收尸”说话间,墨书随之便走向了附近马车。
于他而言,对面不过数十名讨活计的马匪,杀与不杀都无所道哉。
毕竟真要论起来的话,好像自家老祖宗当年也是响马出身,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外如是。
此间事了,队伍继续向北驶出。
与先前不同的是,本来人畜无害的马车周围多了群江湖气十足的持刀壮汉,只此一看,沿途至少九成的三教九流便已经断了打秋风的念头。
两支铁骑序列也不再保持十里之距,而是缩短至三里开外。
有了胡须大汉等人的加入,一路上不说畅通无阻,基本上也不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过来瞎蹦跶。
出了拓北道便是出了大月国境,战火,无休止的战火扑面而来。
都说大月内外是两个世界,其内哪怕就是拓北道等诸多边域之地也绝不会存在任何兵戈冲突,而其外,便是实打实的修罗场,真正意义上的修罗场。
因为周边诸多国家并存的因素,那一个接一个的修罗场之上不仅有着大月军队的身影,更是有着诸多中小国家军队的身影。
没有谁有能力去阻止那些数千年间遗留下来的纷争。强如大月也只能是安境保民,雄霸一方。
这个乱世有过真正的大一统么?世人的回答是有。
那些早已泛黄,残破不堪的古籍上曾经有过答案,而在那只字片语中,哪怕是一个朝代,甚至是一个名字都不曾保留。
一切的一切,都已被历史长河所吞噬,不再留下半点踪迹。
大月国北境外,大平原上
“书哥,这,这境外怎么这么乱啊...”马车内,富大海死死拽着一旁的胳膊,死都不带松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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