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们需要养活家人,没有现金,只能使贫困的日子苦上加苦。
工人们陆续下班,工厂没人了。
萧尘和富德也想找到一家宾馆休息。
那个时候,住宾馆的人,几乎都是各个单位派出来出差的人。
这些出差的人,也是工厂里的佼佼者。
没有一定的级别,连出差的资格都不够。
当萧尘和富德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前台,登记住宿的时候,
前台服务员看着两人风尘仆仆。
没有出差人的干净整洁,倒像是不务正业的人。
根本就对他们没有好脸色。
就没好气的说道:
“有朝北的房子两间,你们要不要啊。”
北面的房子,意味着潮湿,还意味着没有阳光。
萧尘可是要把这个城市,各大工厂的国库券都收购完的,要住很多天,而且朝北的房子只有两间,他的那些保镖该怎么办呢?
这时,又从门口进来一个穿着黑西服,黑皮鞋擦的锃亮的人。
一看就是出差的大工厂里的干部。
这回前台脸上露出笑容:
“师傅,你要住宿?
有宽敞明亮的阳光房子。”
那个时候,开口叫师傅,是问话前的礼貌用语。
萧尘和富德一听都不乐意了。
富德上前讲道理:
“服务员,我们先来的,明明有阳光房子,为什么不给我们住?”
服务员用眼睛翻愣他们两下:
“你们?你们不就是到处流窜的盲流吗?”
那时候,把到处溜达,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叫做盲流,和流氓的称谓,字面上只差一个先后顺序。
富德指着服务员气愤的质问: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盲流?”
服务员露出不屑的笑容:
“凭什么,你看看这位师傅,再看看你们,
差距这么明显,还问为什么?”
萧尘和富德因为要到处走动,收购国库券,当然不能穿着板脚的皮鞋了。
他们穿的是十分舒适、适合长久走路的布鞋。
布鞋上面落满了灰尘,而且他们脸上也灰突突的。
形象确实不够光鲜亮丽。
反观那名被叫做师傅的出差人,西装革履还是大背头,很有派的样子。
“哦?你就是凭表面穿着判断出来,我们是盲流?”
萧尘被人污蔑为到处流窜、和流氓就要划等号的盲流,显然很不高兴。
走上前来和服务员理论。
服务员不耻斜了一眼萧尘,呵呵笑出了声。
“你们本来就不如人家,看看人家出差的干部穿的西装革履,大皮鞋锃亮。
你说你们有啥,一身土得掉渣的衣服,还怪我瞧不起你们?”
萧尘听完服务员的话,大彻大悟问道:
“你就是因为我们穿的普通,就瞧不起我们?
把本来属于我们的阳光房子,租给了后来的穿西装革履的人?”
服务员对萧尘和富德这两个盲流,没有任何顾忌,有啥说啥:
“对,我就是这么判断的,穿的讲究,那肯定有钱,还有正式工作,或许是个大干部也说不定。
我就偏向这种人,把好房子租给这种人,怎么了?
你们俩要是也穿的这么讲究,脚上的大皮鞋都能照出来影子来。
那我也尊敬你们俩,不早就把阳光房子租给你们了?
哼,问题是,你们俩就是一文不名的盲流,哪里会有钱买西装和皮鞋?
恐怕连喝大碴子粥的钱都没有。”
萧尘一指服务员:
“你说话要算数,如果我叫来人,比这位都穿的讲究,比这位都仪表堂堂,那么你就得把阳光房子租给他。”
服务员拿眼角斜了萧尘一眼:
“你有那样的朋友吗?量你也没那么大的能量,
还能交到比这位,出差的师傅还要高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