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百万?”
已经回到家的温若兮,将手术费的事跟郝蜜蜜说了。
听到手术费,郝蜜蜜不免意外,后见温若兮愁眉不展,他忙压低音量,“也是哈,筠昊那情况,国内专家都治不好,请几个老外漂洋过海的过来,肯定要花很多钱。”
温若兮点头,“嗯。”
“反正离婚后,顾霆宴也是要给你五百万的,到时你弟的手术费就有了。”
“嗯。”温若兮还是木讷点头。
郝蜜蜜见她反应不对,“你是怕,顾霆宴那狗男人反悔?”
温若兮顿了顿,然后再次点头。
“他敢?”郝蜜蜜一拍桌子。
温若兮望向他,郝蜜蜜顿时就没了底气了,“你都这么肯定了,那你明天还去找顾狗么?”
明天就是温若兮给顾霆宴的‘三日期限’,那天她自己上门通知对方的,本想好聚好散,自己那天去画展帮了他那么大忙,料想对方再不济也应该不会食言。
但今天下午,顾霆宴的绝情让她幡然醒悟。
这样一个不念及旧情的冷血之人,还能指望他遵守承诺?
温若兮正是为明天可能出现的‘顾霆宴食言’而犯愁?
这回,她不想什么都不做就上门,万一对方不给钱,她就算像乞丐一样求,对方也不会给。
筠昊的手术,必须做!
这笔钱,她也必须拿到!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吧?”郝蜜蜜思来想去道,“再不行,我把衣帽间那些包包都挂咸鱼,能卖多少是多少。”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但他说的,回来的路上,温若兮就全部想过了。
她估摸了一下,即使郝蜜蜜使劲给她凑,也就能凑个六七十万顶天了,再多就不可能了。
可这离筠昊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所以只能盼顾霆宴履行承诺。
见温若兮浅浅摇头,郝蜜蜜就猜到自己说的,她八成已经考虑过。
想起下午自己睡得死,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险些误了正事,晚上温若兮联系上他后,通过微信转账才有钱从寒山那么远的地方打车回来,他就有些过意不去。
“要不,咱请个律师吧?”郝蜜蜜突然来了句。
温若兮顿时杏眸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转眼,两人来到郝蜜蜜的房间。
他俩对律师这一块儿都没什么接触,身边朋友也没有干这个的,所以郝蜜蜜只好发挥所长,上了好几个常去的论坛发求助贴。
郝蜜蜜在那些平台都是大佬级别的存在,一发帖,就引发了一堆粉丝的响应。
仅仅几分钟,回复就破百了。
“看到没有,这就叫影响力。”郝蜜蜜得意道,“等等,我看下啊,好像呼声最高的就是这个叫‘肖槿棋’的律师,让我看看什么来头?”
郝蜜蜜正在搜索引擎上检索。
“肖槿棋?”温若兮突然脱口而出,音量都拔高了。
见她反应那么大,郝蜜蜜不由看向她,“干嘛?你认识?”
温若兮转身冲出去,很快折返,将一张名片塞给他,“你看。”
郝蜜蜜看到名片后,笑了,“这么巧?”
他还记得温若兮方才提过一个送她去寒山疗养院的豪车大帅哥。
没想到竟是同一个人。
————
在了解到对方是从海外刚归国的知名大律师,温若兮决定找他打自己的离婚官司。
在郝蜜蜜的眼神鼓励下,温若兮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几声‘嘟’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温声,“你好。”
温若兮眼中迸出希望和几分忐忑,“肖律师你好,我们下午见过面的,你送我去……”
温若兮还没说完,对方温声打断,“我知道你是谁。”
语气异常笃定。
温若兮心惊:“?”知道我是谁?听声音听出来的?不愧是当律师的,好敏锐。
电话那头,“有事么?”
温若兮赶紧,“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官司想请你……”
“抱歉,我已经下班,现在是私人时间。”
“……”温若兮听出那边似要挂电话,但明天就要去见顾霆宴,时间紧迫,她脑子转得飞快,赶忙道,“等等,肖先生您现在在哪儿?”她故意没称对方‘律师’,“我想把车费给你。”
“不用。”
对方果然不在意,但温若兮坚持道,“这是我的个人原则,请您务必体谅。”
言下意,她不是一个爱欠人情的人。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对方回道,“那你加我微信吧,就是这个号码,地址一会儿通过微信发给你。”
说完,利落挂断。
温若兮知道像肖槿棋这样的成功人士,最讲效率,于是挂了电话,她便打开微信,迅速加了对方。
而那边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紧接着就给她发来了一个地址。
打车过去后,温若兮才发现,这正是她初中学校的旧址,现在已改成了写字楼和商铺。
温若兮按照导航,来到一家书屋前,站在外面的落地窗前朝里张望。
这家书屋不大,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排排的书架,零星的几个客人。
她正认真寻找那抹特殊的身影,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鸣笛。
回身就见对面的路边停靠着一辆银色超跑,可能见她看过去,对方刻意闪了几次车灯。
温若兮立即会意小跑过去,咔哒一声,车门在她面前朝上拉开。
温若兮低头确认了坐在里面的人,才弯身坐进去。
“肖先生。”见到对方,温若兮率先打了声招呼。
“温小姐,是吧?”短短几个字,硬是给对方说出了几分玩味。
温若兮莫名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白天的时候,她也是见了对方说不出话,那会儿还以为是认生,现在她才意识到,她是本能在怕对方。
可能这就是身为大律师的气场吧。
但一想起弟弟的事,温若兮心底立即生出几分勇气与之抗衡,她赶忙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给人家。
这钱,肖槿棋果然只是看着,并没有接。
温若兮猜到对方根本就瞧不上,而她也没想过对方能瞧上,这么做,无非是想以还车费为借口,来找人家谈打官司的事。
遂将钱利索地塞到人家坐垫下,“车费还你了。”
“所以?”肖槿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所以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呵呵呵……”温若兮大胆迎上对方的目光,却笑得很尬。
我天,我在说什么?
气氛有了丝尴尬,温若兮正苦心思考如何化解。
肖槿棋突然失笑,“哈哈哈……”
温若兮:“?”
不得不说,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即使是失笑也能笑得让人赏心悦目。
“温小姐,你见过谁坐朋友车还要付打车费的?”肖槿棋稍作收敛,“或者说,温小姐向来是用这么奇葩的方式交朋友?”
“……”温若兮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如果是,那肖先生一定是第一个。”
本以为又会惹来对方一通无情嘲笑,不曾想肖槿棋竟目视远方,喃喃重复,“第一个,么?”
氛围不知怎的,一下就冷下来。
温若兮见他满含疮痍的神情,莫名生出些同情,直觉认为眼前的男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许是察觉到温若兮打量的视线,肖槿棋很快恢复,再次望向她,“这么看,温小姐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朋友。”
他将手腕抵在方向盘上,名表反光,领口微敞,再顶着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说不出的有魅力。
温若兮勉力控制住心神,听了他的话,顿感机会来了,“那么作为朋友,您可以帮我一个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