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里头静静地,时不时传来几个丫鬟低声言语窸窸窣窣的声音,阮姝妤坐在矮凳上捣鼓着篮子里的一些药渣,这些是娘亲一贯给她养身子的药,今日的她还未曾喝下去,药渣她也让玉桃带了过来。
“郡主,你平白无故的弄这些药渣作甚?这方子都是我们府里的府医亲自试验过的,没有问题。”玉桃呆呆地看着阮姝妤细细的闻着那些药渣,心中更是不解起来。
阮姝妤并未搭理玉桃,而是闷闷的问了一句:“宝珠回来了吗?”
一旁的珍珠正端着托盘听到阮姝妤发问才小心翼翼道:“回禀郡主,宝珠姐姐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外等着呢。”
阮姝妤放下手中的玉著,接过托盘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便让珍珠去叫宝珠进来回话了。这两个丫头都是赵廷嬅找来看着她的,前世虽然娘亲也是想要多派人保护她,但是她自己不喜欢身边人太多,于是给拒绝了,现在看来多一两个人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这翠微居的大小事宜多一两个人看着也能少些纰漏。
“说吧,你在玉安居看见了什么又听见了什么?”阮姝妤起身斜靠在一旁的矮塌上,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身边的几个丫头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宝珠咽了咽口水才道:“奴婢,奴婢在玉安居看见表小姐带进来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那女人似乎会一点拳脚功夫,将看守后院的一个婆子给打晕了出去的。”
阮姝妤手指敲打着桌面长久未曾出声,果然不出她所料,林玉珺背后是有人指点的,不然以她那个胆小怕事的性格,上一世怎么敢对她下黑手。
阮姝妤示意玉桃扶两人起来之后才缓缓问道:“你们二人是从何处来的?”
宝珠和珍珠面面相觑,以为是阮姝妤对她们二人不满,又立刻跪了下去,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要知道长公主殿下可是说了,若是郡主对她们不满意可是要重新发卖出去的。
“郡主开恩,奴婢与珍珠都是长公主府里面的奴婢,郡主未曾见过奴婢们也是正常,还请郡主多给奴婢们些时间……奴婢们一定……”宝珠话还没说完,阮姝妤就抬了抬手,宝珠立马停了嘴,只是一双大眼睛里面泪水都要落出来了。
“规矩倒是不错,只是娘亲既然把你们给了本郡主,以后你们就是本郡主的人了,你们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自然不必我来教,以后这翠微居,你们姐妹便是二等身份了,什么该说该问什么不该说不该问想必你们都知道,至于剩下的便多向玉桃和兰香请教便是,我也乏了你们便都退下吧。”阮姝妤话音落下,玉桃等人就都退下了。
而此时阮衍却是亲自到了玉安居。
林玉珺匆匆忙忙的赶到外厅,向阮衍行了个礼,“舅舅怎的亲自过来了,有事直接叫小厮叫玉娘,玉娘去便是了。”
阮衍不露声色的将林玉珺扶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温顺的女孩子,又想了想面色苍白的女儿,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玉娘,这短时间委屈你了,你表妹她这次落水之后受了不小的惊吓,言语之间对你的误会也是有的,我阮家家大业大自然也有不少人惦记,这一次是我们连累你了……”
林玉珺听到阮衍的解释心中才微微安定了些,看来阮姝妤还未曾发现那个人,也就是说她只是跟自己闹脾气,自己没去喊人救她罢了,再晚些时候,她再去翠微居看望阮姝妤,好好说道,说不定阮姝妤就不会怪她了,毕竟她这个郡主表妹可是心善的很呢。
“舅舅,这不能怪表妹,我当时是吓着了,后面没能反应过来去叫人救表妹,好在表妹身边的丫头机灵,不然这可就是玉娘的罪过了,还望舅舅别往心里去。”林玉珺急得快哭了,阮衍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这一次受罪的是绾绾,下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是你,依我看玉娘你不如去我们阮府的旧宅居住,正好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马上就要回京了……你看如何?”
林玉珺双手藏在袖子里,指甲都要掐紧肉里了,面上却是丝毫痕迹都不露,更是露出了一个苦笑,“外祖父和外祖母快回来了,自然是好的,玉娘理当去陪陪二老。”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阮衍就接上了:“那不如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去旧宅,你便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过几天,等绾绾修养好了,你再来同她玩耍。”
阮衍说完这些,就带着管家离开了,顺便将明日林玉珺搬离的事情也交代明白了,这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阮衍才回到了松柏院跟自己的夫人交差。
至于阮姝妤这里也是临近傍晚才收到消息。
“玉桃,来给我梳妆。”阮姝妤看了一整下午的书,倒是未曾注意时间,她已经两天没见到自己娘亲了,爹爹也没说出了什么事,只是娘亲却也不来看她,倒是有些反常了,既然如此,她今日便去一趟松柏院看看。
“郡主,现在不用晚膳吗?”玉桃丢下手中的活计,就到了内室,阮玉姝正摆弄着桌面上的白玉棋子,倒是颇有一种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别致。翠微居的下人都是话不多的,唯独玉桃还稍微跳脱一些,才显得不那么闷,不过半刻钟时间就给阮姝妤打扮好了。
“去爹娘那里蹭一顿饭,收拾好了么?”阮姝妤瞧着铜镜里头自己略显苍白的小脸心中更是感慨了,谁曾想她居然没死还回到了九岁这年,这一年是改变她人生的关键时期,她必定要将那颓局扭转回来。
松柏园里灯火通明,丫头婆子们都忙里忙外的跑着,阮姝妤倒是有些惊讶了,这些个婆子丫头可都是娘亲从宫里带来的,,平时做事有条不紊,怎的今日如此慌张匆忙。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瞧瞧。”阮玉姝撇下玉桃珍珠宝珠三人就进了里间,此刻阮衍正守在床边,赵廷嬅双眸紧闭,嘴唇泛紫,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爹爹,娘亲这是怎么了!”阮玉姝小跑到床边,神色慌张,上一世娘亲就早早的撒手里去,自己虽然早慧,但是父亲教导的都是些兵家招数,那些府内的腌臜争斗她是半点也未曾沾染过,也就导致了她在前朝能够为赵辰宣披荆斩棘,在后院却比不过一个阮府的表小姐。
阮衍半晌未曾说过话了,听见阮姝妤的叫唤才回过神来闷闷道:“前天你娘亲说自己乏了,就没有与我一同去看你,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却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日下午丫鬟来报的时候我还在处理你的事情,怕你担惊受怕就未曾将这件事告诉你,府医已经来看过了,说你娘亲是中毒了,他暂时只能压制住毒性,没有解毒的法子,只能等明日我亲自去皇宫里请太医了。”
说到这里阮衍握紧了双拳,眼神凌厉,神情有些孤寂,“不管是谁,敢对本将军的妻女下手就得做好用性命交换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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