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红梅的出现,僵持的审问局面急转直下。沈宗主大怒,当场就想把这几个弟子全都赶下山去,可想想沈宗主真真是且愤怒且心疼,都是培养了多年的得意弟子,若是都赶走了,一是情感上割舍不下,二是这许多年辛辛苦苦的教导岂不是白培养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以教育为主,只判了将这几人软禁在断剑崖思过三年,不过也算是重判了。
话说小丰被人趁乱推下了断剑崖,这本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好在他早有准备。只见他从腰间一摸,右手一伸,一支飞鹰爪带着绳索直直地飞了上去,稳稳地卡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小丰被这么一拽便晃晃悠悠地吊在了半空中。
此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只能在这里吊一夜再做打算了,小丰正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闪,一道极亮的闪电劈开了漆黑的夜色,接着豆大雨滴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他娘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丰暗骂了一声。老天爷却像是听见了他了的咒骂一般,一道惊雷直直劈在离他不远的一块石头上,四溅的电火花耀得他头晕眼花。看来此处不是久吊只地,今夜必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了,不然没有掉下悬崖摔死,也要被这雷给劈死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闪电的亮光中,小丰隐约看到在自己脚下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再往里,黑黝黝的,好像是个在半山腰的山洞。
来不及多想了,今晚就先在那儿栖身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吧!这样想着,小丰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砍柴刀,用尽全力深深地插进了旁边的石头缝里,左脚在凸起的石块上一登,双手用力抓着砍柴刀做支点,身子借助惯性一荡便稳稳地落在了那平台上。
小丰猜得不错,这果然是一个山洞,而且这个山洞还不小。山洞中一点亮光都没有,小丰掏出火折子,就这昏暗的火光摸索着向前走,外面风大雨大,想好好休息的话,得走里面一点才行。
小丰进了山洞,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耳边一阵凌厉的寒风袭来,心中一惊,忙侧身一躲,手中的火折子却“噗”的一声熄灭了。
山洞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黑暗中有个苍老而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来者何人?”
看来这个山洞还是个有主的,小丰心道,接着回说:“晚辈乃是万剑宗的人,因不小心掉下了断剑崖,现寻个落脚的地方,暂住一夜,明日一早就走,决没有惊扰前辈的意思,还望前辈谅解。”
“如此,那就请自便吧。”
小丰倒也不客气,自寻了个地方坐了,便运功调理起自己的身体来。虽然不是万剑宗正式的弟子,但偷学两年,一些简单点的功法倒也学得差不多了,自己今日先是被打了两次,接着又掉下了悬崖,刚刚还差点被雷劈,明日一早还要爬上断剑崖去,是得好好调理一下气息。
小丰刚运了一遍功,就觉得周围有些不对,睁眼一看两面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上了灯,面前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这个老头,头发眉毛胡子已经全白了,白胡飘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他的眼神带着三分探究、七分诧异,正在上下打量着小丰。
小丰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只得有些尴尬地起身,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叫了句前辈。
白胡子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小丰不必多礼,接着问道:“你这功法我瞧着倒奇怪,是哪里学来的?”
“回前辈,这只是万剑宗最普通的功法。”
“真是只是万剑宗的功法吗?你就没学过别的功法?”那老头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抓起了小丰的手腕,两指在脉上一搭,眼中的诧异更多了几分。
“晚、晚辈真是只学过万剑宗的功法,没学过其他任何的……”小丰见老头举止奇怪,略略有些胆怯。
老头听了不再多言,却转身拿起了墙上的一盏油灯,放在小丰旁边,仔仔细细地又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
“前、前辈,您……”
“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什么?”
“小子!你听着,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若有半句虚言,我绝不轻饶!”
“您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察觉出眼前这个老头有些不一般,小丰恭敬地道。
“你从哪里来?父母是谁?”
小丰没想到白胡子老头会问这个问题,但也如实说了。他从小是被沈宗主捡来的,不知道家在何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那老头听完小丰的身世就陷入了沉思。这小子明明从小在万剑宗长大,身上怎么会隐藏着如此熟悉的灵力,以至于自己刚刚见他用如此简单的功法运功也感受到了,而且这长相也有七分像……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情,难道是……不,不对,这年龄也不太对……
“前辈?前辈?”小丰狐疑地看着白胡子老头,这老头听自己说完身世已经半晌没出声了,这是在想什么呢?
“小子,你听着,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别急着走,老头我有事要找你。”老头说完转身便走了,左手随意一挥,墙壁上的灯一下子全灭了,山洞又重新陷入了黑暗。小丰满腹疑惑,可看这老头一副不准备再继续交谈的网银,也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都咽了下去,静心运功调理了起来。
“嘿!小子!醒醒!醒醒哎!想作一个好的修真者可不能睡懒觉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丰就被吵起来,他迷迷蒙蒙地睁眼一看,看到那白胡子老头正在叫自己。
那老头一反昨夜十分正经的模样,正慵懒地半躺在一张石床上,一边拿一支干草剔着牙,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老头我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夜没睡好,费了不少神,你去崖下的林子里给我打些野味来吃吧!”
“崖下?前辈,您在开玩笑吧,这么高,我怎么下去?”小丰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哎呀,这么笨,这都要问。”老头不耐烦的嘟囔着,在床头的稻草下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卷麻绳扔在了地上,“你就用这个,爬下去。”
“哦,好,好吧。”这个老头虽然跟自己素不相识,但好歹收留了自己一晚,自己去给他打点野味,也算是报答他了。
小丰昨日折腾了一天,当时不觉得什么,现下睡了一觉起来才觉得这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版,又酸又痛。再加上这断剑崖极其陡峭,一下一上十分费劲,小丰就没敢在打猎上花太多时间,只打了两只野鸡便回了山洞。
没想到千辛万苦回到山洞,那老头却又像变了个人般:“好哇!你这小子,我让你去打点野味,你就拿两只野鸡来糊弄我!是看我老头子好欺负是不是?”老头说着说着便气得要把这两只野鸡扔出洞口。
小丰一看,急忙拦住了:“不,不是的,前辈您听我解释。晚辈不是要拿这两只野鸡来糊弄你,只是晚辈功力浅薄,这一上一下浪费了太多时间,怕前辈等急了,所以只打了两只野鸡上来。若是前辈不嫌弃,先拿这两只野鸡垫垫肚子,晚辈再去给你打别的上来。”
“真的?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现在你把这两只野鸡烤熟了送进洞来,然后再下去给我打一只鹿上来。”老头不容置疑地说道,接着便回到洞里闭目养神去了,只留了小丰在外面给他“做苦力”。
不一会儿,野鸡烤好了,金黄流油,肉香扑鼻,小丰好几顿没吃东西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但他一点也没打这两只烤鸡的主意,还是完好无缺的把它们送到了白胡子老头面前。
就这样,小丰浑身疼痛、饿着肚子又下崖打猎去了,现在的他真全凭意志力在撑着了。不知怎么,小丰总觉得这老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因此虽然他脾气古怪、蛮不讲理,小丰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拒绝他的要求。
这林子树木茂盛,地形怪异,野鸡好打,野鹿却不好打,小丰这一番折腾到了傍晚时分,才抱着一头鹿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洞口。
那老头早盘着腿悠闲的坐在洞口,等着他了,一见他便点着头道:“不错,不错,这样还没晕倒,你小子根基还不错。”
“谢……谢前辈夸奖。”小丰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便趴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多谢你给我打了只鹿上来,不过我现在不想吃了。”那老头有些戏谑的说,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丰,“我方才吃了两只烤鸡,现下腻得很,想吃点果子,你再下去一趟,给我摘些上来吧。”
“好……好说,只是我现在饿得很,让我先吃点东西再下去吧……”
“唔,年轻人,就这么点本事可怎么行,也罢也罢,看你这么爬上爬下的,也确实费劲,老头子我正好吃饱了活动活动筋骨,就教你一招御风术吧,就当是感谢你给我打的这两次猎吧,这样你再上上下下也就轻松了!”
“什、什么?真的吗?”小丰打小受了许多欺凌,就是为了偷学术法,现下有一个看起来这么仙风道骨的人主动说要教他,怎么能让他不激动,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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