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兵器铺,十八般武艺!绝对有您想要的!”
洛郡的街道上尽是小贩商家的吆喝叫卖,以及来往人群的嘈杂繁华。一整条街道水泄不通,王隶背负石棍艰难的穿行其中。周围摆摊或是开店出售之物,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清修多年,王隶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吃食之类,自己更是完全经得住诱惑。
而至于兵器,方丈曾经说过,但凡拿在市井街头出售的兵器都不会是好兵器,王隶也就不会对兵器铺望一眼了。
自己手中抚常真人赠的这一长棍一掂量就得知,定是比那些凡铜俗铁得好得多。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自己身无分文。
“我得先想想,如何弄到一些盘缠。”王隶叹道,“不然进城可是寸步难行了。”
在人群中乱逛着,王隶来到了一处聚集多人的地方。
城墙边上张贴着一巨大布告,两名黑袍轻铠官差正手指长棍看守。布告前则是挤了一大群人,王隶见状,凑上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悬赏令,上边画着一粗犷大汉的凶煞面庞,旁边便是题字:
“悬赏通缉:
牛头山悍匪头目项楚明。多年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作恶多端!现征募勇士将项楚明绳之以法,赏五百两银!限期:八月廿四前截止——洛郡官府”
五百两银子?那是多少?
从未下过山的王隶对钱财一事是全然不了解。
“这项楚明现在还在通缉?这都多少年了!”
“可不是?我看再过几年也没人能捉他。”群众间的嘈杂声很响。
王隶正站在人群中思索着,这项楚明确是作恶多年,遭了如此多人怨恨。不过依群众的话看,这么多年都没人能捉到他,看来他也有些实力。
王隶正沉思着是否该揭榜去挑战项楚明时,一魁梧壮汉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来到那布告前,“嘶啦!——”一声便撕下来。
“这位壮士既已揭榜,可是已捉到那项楚明了?”站一边的官差问道。
“你们俩就放心吧!明日,我就带他来见你!”壮汉应承道,“有没有好酒好菜啥的可以先行犒赏我这位壮士?”言行皆很随意,不像名门大家之人。
王隶正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名壮汉,只见其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并非很注重外表。可高大的身躯,背负于身后七尺多长的大铁棍却令人心生揣测。看似只是游行于江湖的巨力痴汉,可实际又仿似没那么简单。
“八月廿四之前押送到我洛郡官府,即可领取赏金。”官差严肃答道,随后两人便转身走了。
“真是无趣。”壮汉嘟囔着,转身又洪声道:“散了散了!大家散了吧!这告示我已揭了!”
随后围观悬赏的人群也尽皆一个个散了,壮汉环顾了一会儿四周后边离开了此处。
王隶则是假装离开,而躲在不远处。待壮汉走后行随他混入了人群众,一路紧紧跟着壮汉。毕竟不清楚多年逍遥法外的项楚明实力如何,否则急缺盘缠的王隶当时便已先揭下告示了。不过细想,敢诱得动人的赏金也必不会少,五百两银子或许是大数目。
一路紧随,只见背长棍的魁梧壮汉沿街走入了牌坊“醪春酒肆”的一幢小楼中。
“醪春酒肆?看来这家伙还是个酒徒。”王隶心想,一同走入了大门敞开的醪春酒肆。
出家人最忌讳花天酒地,一进来便是这种氛围,王隶难以忍受。
“五魁首!六个六!哈哈,你输了!”
“谁说老子喝不下这杯的?拿坛来!”
酒肆内部是嘈杂不已,哄乱不已。有行酒令打赌的、有谈天说地的,整间酒肆大厅都坐落满了是非之人。王隶嗤笑一声,自是不屑一顾。进门后便一直在寻找刚才魁梧大汉的身影,很快便在大柜台前找到了——
“掌柜,两斤女儿红,一斤熟牛肉!”大汉笑道。
“好嘞!大爷,这便给您上了,大爷先去那边空座等吧?”掌柜指着角落的空桌子,随后便吩咐厨房小二去了。
魁梧大汉转身走向空桌子,王隶便也跟了过去。
大汉坐在桌子上,王隶则是附于一旁立柱后边。
“小和尚,见你刚才在城墙边就一直跟着我了,一直跟到这儿来。怎么,有什么指教?是想跟我过两招,还是想跟我对上几杯?”魁梧大汉笑道。
这下,既然行踪被发现,王隶只好现身了。
“抱歉,大……哥,一直跟着你。本来小僧是想揭下告示的,不料让大哥抢了先。不知…大哥可否将悬赏令想让?小僧实在囊中羞涩。”
“哈哈哈,这行走江湖的,谁不缺几个钱?”大汉爽朗笑道,“但规矩还得守着,毕竟是我先拿的。”
“这……”王隶无言以对。
这会儿,小二便将大汉点的两坛酒和一碟牛肉送了上来,大汉从腰间掏了些银子付给了小二。随后,大汉又抄起桌上的两个大碗,将两坛女儿红汩汩地倒入碗内。随后端起一碗,一口饮尽,开口便叹道:“啊!——这酒真是正!”
“这样吧,小和尚!见你年轻,我本想让你了。但又不能这么白白让你,你陪我干了这些女儿红,这笔生意我就让给你了,怎样?”大汉笑道。
王隶一惊,拱手便道:“实在抱歉,方丈有令,出家弟子不碰酒肉美色…”
“嘁,真是无趣。”壮汉说罢,自己倒酒喝起来。
“小和尚这石棒子,看起来得有八九十斤吧?”大汉问说。
“粗重一百斤。”这结果是王隶自己估量的,以前在少林寺提过不少重物,这估摸出的结果也定是八九不离十的。
“若大哥感兴趣,我可以让大哥瞧瞧。”说罢,王隶便要取下背上石棍。
“不必不必!你大哥我的家伙可比你那好多了。”壮汉笑罢,又饮尽了一碗,随即说道:“背着这么重一棒子,不知小和尚你功夫如何?不过看你还囊中羞涩,这么想要这张悬赏令。我也不欺负孩子,若是小和尚你肯跟大哥我打一架,打得大哥我浑身舒服了,这悬赏令我便让给你了!如何?”
“若是点到为止的比武,小弟自当奉陪!”王隶拱手恭敬道。
“爽快!哈哈哈!”壮汉笑道,“那待你大哥我吃完这些,咱找个好地儿好好打一场!哈哈哈!”
王隶则是坐着等待。片刻后,壮汉便酒足饭饱了。
二人离开醪春酒肆,寻了城墙边一僻静空旷的角落。此时是已日落西山,天已接近半黑。城墙上微弱的灯光,照出大汉脸上那一抹浪荡不羁,桀骜不驯。
王隶将随身物品放好,便取下了自己的石棍,摆出迎敌姿势。
“哈哈,小和尚今年多大?练功多久了?”大汉问道。
“小僧今年十三。自小在燕峦山少林寺长大,修习少林寺的功夫长大。”王隶恭敬道,“在寺内小僧时常跟师兄弟们切磋,目前仍鲜有败绩。所以,大哥可别轻视小弟。”说罢,嘴角浮起了一丝笑。
“小和尚十三岁便能举起这重量的大棒,已实属难得了!”大汉爽朗笑道,“你便使出全力来吧!若是能碰到大哥我,这次便算你赢啦!”近八尺长的铁棍立在一旁,渐生一丝寒气。
“那…大哥,小弟我便先上了。”王隶笑着,瞬间持棍冲上前去。
顿时一运力,那体内的《金刚经》力量便激发了出来。气血运转全身,使得王隶肌肤微微泛红鼓起,全身充斥了不少力气。本来百斤重的石棍,若是凭依青壮年的身体,能打出巨石砸下般的力量。但王隶身板小,这下只有普通一石棒的力量。
但激发了第二重境的全部力量时,王隶可以挥动起这百斤石棍了。
“喝!”一瞬间便冲过一丈距离。
那几乎快冲到大汉身前了,大汉才动一下。整个人速度极快,八尺大棒挥舞自如,一瞬间挡下王隶第一道攻击。王隶瞬间步履迷幻,改变攻击轨道,第二击由上方径直劈下,看似能直接打在大汉身上时——
“锵!”大汉只一伸棍便挡住了!速度极快,动作又灵巧,仿佛是人与棍已合为了一体般。王隶在惊讶之时毫不分神,继续闪转腾挪以寻找攻击空隙。
时而是跃起的当头一棍——
时而是似阴似险的侧击扫摆——
可无论哪个方向、哪种攻击,眼前的大汉灵活的舞转长棍、竟都能轻松格挡下来!二人的不断交击疾如旋风,快如幻影。急促的钢铁碰撞声响起,眼前的交战极为激烈。大汉抵挡每一次攻击,甚至连步伐也没换过。
眼睛也是紧闭!似乎每一次抵挡都是通过气息感知一般。
王隶情绪急促了起来,大汉的每一处位置都似乎密不透风一般,每次都无法击中大汉的身体。就算绕到后背,大汉也仅仅闭着眼通过挥舞长棍的方法便挡下了所有攻击。令王隶几近无机可乘——
“这人太强了…”
“到底,破绽在何处?……”
王隶停下来喘着气,一边休息一边思索,然大汉却立于原地,手执长棍、纹丝不动。
片刻后,王隶便提起石棍瞬间捅向大汉的后腰,那壮硕大汉果然只一摆棍便挡住了王隶的攻击。“锵!”一声响后,王隶如风雷骤雨般的攻击便继续跟上。这回王隶尽力使出了长枪的技艺,猛一擎力在后背抖出了“枪花”——
随后未及大汉反应过来,王隶便瞄准后腰部一棍捅去!只听“咚!——”一声轻响,大汉便被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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