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之中,秦然和血色斗篷人对峙而立,当对方掀开帽袍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秦然便是一脸的骇然,内心激荡不已。
“杨清风!”
秦然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如遭雷击一般。
片刻之后,秦然便是从震惊之中挣脱出来,镇定下来,脸上依旧浮现那一副颇为惊讶的模样,说道:“师尊?!怎么是你?”
尽管心里腹诽直呼这名中年男子的名讳,可是秦然还是佯装出一副既惊讶又惊喜的模样,来试图迎合对方。
这名中年男子是血刀门的长老之一,同时也是秦然的师尊,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秦然丝毫提不起所谓的尊敬。
望着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秦然脑海里不禁浮现一些记忆碎片,这些碎片相互衔接在一起,勾起了一些往事,不堪回首。
这一世的宿主秦然,出身于血刀门管辖区域的一处小山村,村子里的百姓与世无争,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田园生活,虽没有大鱼大肉,奢豪珍馐,每顿一小碟咸鱼青菜便是满足。
不料,一日,杨清风忽然发现了年幼的秦然,见此子可造,便不顾秦然亲人长辈阻挠,十分霸道地,强行将秦然一家拆散,将其带上山门,收为弟子。
一开始,秦然是拒绝和十分抗拒的,不过杨清风自然有办法令秦然妥协,为了逼迫秦然修行,杨清风经常拿秦然的长辈作为威胁,使得秦然乖乖就范,对其言听计从。
那时年纪尚小的秦然,哪里是这老奸巨猾的对手,淫威之下,秦然迫于无奈便假装顺从,实则却是异心泛滥。
脑海里浮现了这些片段的时候,秦然的脸上便忽然掠过一道森寒之意。
机缘巧合之下,秦然的灵魂穿越至异世界,接管了这道躯壳,可能天意弄人吧,恰巧这道躯壳的名字亦叫秦然。
在接收了这道躯壳所遗留下来的记忆之后,秦然感同身受,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心中有所触动。
“既然接管了你的身体,自然要帮你完成心愿的,放心吧。”
秦然暗想道,眼神愈发深邃。
而这道躯壳的原主人,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将面前这个冷血残忍的男子给杀了!
利用亲人的生命进行胁迫,对此,无论是前世的秦然还是今世的秦然,都感到憎恨,所以,他要杀死他。
秦然这是在顺从自己的心意,同时也想替这道躯壳的原主人做些事情。
回过神来,秦然脸上所展现出来的笑容和内心阴冷而极端的想法截然相反,隐藏得很深,对方丝毫没有察觉。
“呵呵呵,秦然,才多久不见你,想不到你的修为又是长进了一些。”
杨清风没有理会秦然的疑问,捋了一把胡须,便扯开脸皮笑出声来,面容慈祥和蔼,和之前被斗篷掩盖下杀意凛然的时候截然不同。
“师尊过奖了,方才以为弟子行踪被人发现,所以一时情急,还望师尊见谅!”
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那一脸的和蔼笑容,并没有让秦然感到那种久违的亲切,反而感到寒蝉若惊,生怕触怒对方,于是便连忙抱拳,单膝跪拜行礼。
毕竟,对方手里还拿捏着秦然一家上下的性命,所以秦然便不敢表露出一丝忤逆,而是佯装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欺骗对方,麻痹对方。
在今世宿主的记忆片段浮现出来的那一刻,秦然就悄然埋下一颗杀心,很想将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给抹杀掉,可是却生怕被对方窥视到自己心里所想,秦然一直没敢表露出来。
今世宿主六岁拜入血刀门,一直隐忍至今,已然十年过去,造化弄人,不料这副躯壳的原主人在云武宗的牢狱之中被严刑拷打致死,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以重生,在接收了宿主的记忆之后,秦然此时也是开始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过秦然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不敢流露出一丝不忠,因为以秦然现在的实力境界,和对方还存在不小的差距,即便是有着无间武道系统在手,复仇的机会也很是渺茫。
扪心自问,秦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杀死对方,至少,现在还不行。
“起来吧,这事怪不得你,为师只是觉得许久不见,想要试一下你有没有懈怠修炼罢了,不过你果真没有令为师失望啊!哈哈哈!”
之前和秦然一番交手之后,杨清风便是感觉到秦然的修为增进了不少,为此感到一阵欣慰,便开怀大笑起来。
“弟子愚钝,全靠师尊教导有方。”
秦然慢慢起身,继续迎合对方,果然,当秦然说完这句话之后,杨清风脸上洋溢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哦,对了,据探子回报,前些日子云武宗内似乎发现了些端倪,在宗门内展开大肆清查,听说还捕获了几名嫌疑人,对其盘问,见你有些日子没有和宗门碰头了,云武宗他们不会已经怀疑到你身上了吧?”
片刻之后,杨清风开始将笑容收敛起来,表情严肃,认真向秦然询问道,严肃的脸上皱起一丝眉头,感到焦虑。
“这个老家伙,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老子我都从阎王殿走一遭回来了!”
“连命都差点丢了,还敢出来碰头?!我是嫌命长么?”
秦然心里腹诽不断,感到有些恼火,不过却又不敢有所表露,无奈忍气吞声,认真回答说道:“回禀师尊,此行云武宗大肆清查,锁定了五名重点怀疑对象,而弟子便是在此之列。”
秦然此话一出,杨清风脸上没有太大的表现,先前他早就从密探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现在秦然说起,杨清风自然没有感到诧异。
即便如此,杨清风还是佯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眉头紧锁,面露一丝担忧,说道:“难怪前些日子都没有联系上你,原来你是被囚禁了,那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对于这个疑问,杨清风是最想了解的,此事事关重大,要是秦然的身份暴露的话,那么之前所做的事情便功亏一篑,所有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秦然腹诽不断,心里暗骂着,不过脸上却不敢造次,连忙回答道:“弟子被他们囚禁在水牢里,受尽折磨,承受各种严刑拷打,险些命丧黄泉!”
秦然借题发挥,开始吐苦水,试图博取对方的同情,一脸的痛心疾首,苦着脸继续吹捧自己的“英勇事迹”。
“师尊你有所不知,面对着各种严刑逼供,弟子却是大义凛然,恪守本心,时刻怀着一颗衷心本门,衷心于您的赤子之心,咬牙坚持,苦苦支撑着,再加上……”
“停停停!为师明白,为师明白!这段日子里,实在是难为你了,你所做出的贡献,无论是本门还是为师,都会铭记于心的。”
见秦然大吐苦水,久久没有提到重点,杨清风便是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又不好意思迁怒秦然这个“劳苦功高”之人,便开始对其进行一顿安抚。
“师尊,不是,您先听我把话讲完哈!”
秦然见起了一些效果,杨清风有所动容,哪里会这般轻易这次坑骗的机会,当然是尽可能地博取同情,借机捞点好处。
秦然继续推波助澜,开始诉苦:“这段在水牢的日子里,弟子一直秉承着本门的誓言,忠贞不渝,谨记你老人家的教诲,丝毫没有……”
“够了!”
随后,杨清风感到有些不耐烦了,一时情急,猛地挥动袖袍,情不自禁叫嚷出声,打断了秦然的话语,声音宏亮,怒发冲冠,显得十分失态。
“师尊,您……”
见到杨清风这副失态的模样,秦然心里一阵窃喜,不过脸上却是佯装出来一副被惊坏的小绵羊,身子骤然一缩,一脸惶恐和愕然地注视着杨清风,旋既脸上便演变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显得楚楚可怜。
“不好意思,是为师失礼了,为师失礼了。”
瞧见秦然微微撅起来的嘴巴,眼眶里有光泽流转,俨然一副可怜而委屈的模样,使得杨清风心感愧疚,连连拍着秦然的肩膀,进行安抚。
“师尊,你知道吗?这次弟子差一点就见不到您了……”
秦然继续施展苦肉计,将戏码推到高、潮。
杨清风见状,于心不忍,深吸一口大气之后,吐出来一口浊气,平定了一下焦躁的情绪,随后伸手向袖袍里掏去,进行一阵摸索。
秦然见到这一幕之后,内心狂喜不已,知道自己已经得逞,于是开始好奇杨清风会拿出什么宝贝给他,秦然摩拳擦掌,目光如炬,很是期待。
“鉴于你对本门的忠诚,为师给予你嘉奖,希望你再接再厉,一心为本门争光,此物就赠于你吧!”
很快,杨清风从袖袍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慢慢递给秦然,郑重其事。
秦然盯着杨清风手里的那把匕首,目光炯炯,迸射出一道精芒,二话不说便伸手拿过匕首。
不过就在下一刻,秦然紧握住匕首,可匕首还是停留在原地,没有丝毫挪动,秦然蹙眉,将目光投射向杨清风,看出杨清风那一脸的不舍,心中更是一阵窃喜。
既然能让杨清风感到极为舍不得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
一念至此,秦然便加大了力度,一把将匕首从杨清风手里夺了过来。
匕首在落入秦然的那一刻,杨清风立即苦下脸来,心里感到一阵肉痛,要不是出门太急没有带别的东西,杨清风才不会忍痛割爱!
见到杨清风那副模样,秦然心里那叫一个舒畅,简直大快人心,同时有开始对这把匕首感到好奇。
这匕首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竟然能使得杨清风这个身怀数宝的财主这般不舍?
秦然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匕首,愈发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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