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听到季如琛说起狗没抢救过来的事儿，顿时悲伤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她深深地将头埋在双腿上，强忍抽泣让她的身体一抖一抖的。
季如琛细心的蹲下身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她柔顺乌黑秀发中，轻轻的揉着。
“别难过了，你这么努力的想救它，已经很棒了。”季如琛的声音很暖很柔，与平时不可一世的总裁简直是天差地别。
坚强的人最怕的不是打击而是突如其来的安慰。
季如琛的话打破了程曦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抬起头，脸上早已经哭的满是泪痕。她撅着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你不知道，是我……是我走神了才碰到了它的动脉，都怪我。”
季如琛看着面前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儿，心里一直被深深埋藏着的最柔软的东西泛滥了起来。他突兀的将程曦揽入怀中，薄薄的双唇在她的耳边开合，呼出温热的空气：“真的不怪你。”
程曦不管不顾的紧紧抱着季如琛，满腔的委屈有了发泄的地方，从呜咽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兽医，可是我总是做不好，它们都那么可爱，可是我救不了它们，我只能看着它们由鲜活一点一点失去色彩。”
说到这儿，程曦突然推开季如琛，睁大了双眼，直勾勾的与季如琛相视，语气十分真切的说道：“就在刚才，你晕倒之后，我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狗不停的抽搐，呼吸一点一点变弱，后来变凉变硬，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季如琛再次将程曦揽入怀中，平时在各种洽谈会上将对方说的五迷三道的季如琛现在面对诚待安慰的程曦却大脑空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抱着她，用最质朴的方式述说自己的想法。
程曦不停哭不停哭，许久才慢慢弱下来，不停打着哭嗝。
突然，程曦开口问道：“你进来的时候看了半天墙上的照片，一定是在好奇为什么这里贴着这么多宠物的照片吧。”
“是。”季如琛说道。
程曦缓缓站起身来，绕着墙壁慢慢的走，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在每一张照片上，仿佛就在抚摸真的动物一般轻柔。
“这里的每一只宠物，都是我没能救回来的。它们不像人，死了以后有坟有碑，每年有人祭奠。它们死了之后，没病的就做成狗肉锅，有病的更惨，埋在垃圾场里都找不到影。我把这里布置得温馨一点儿，希望它们下辈子能真的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程曦缓缓的说着。
隐忍的哀伤从程曦的骨子里散发出来，垂落在衣角两旁的手僵硬住了，季如琛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却有一颗极其细腻的心。
绕是季如琛平日里巧舌如簧，面对此时眼里盛满泪水的程曦却沉默了。
许是程曦的心思一直在她失误的手术中，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子刚刚被眼前的男人紧紧的抱住，她抽噎着：“看，这是阿旺，很有福气的名字吧。”程曦的手轻轻的抚摸墙壁上的一张田园犬照片，说道：“阿旺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也是一只很可怜的流浪狗，因为经历过没有家的生活，他总在讨好路边的人，希望他们能留下一些食物，就算是他们吃剩的都好。”
“然后？”
季如琛顺着程曦的话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