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走出一段后,刘氓停住身,鼓足力气结结实实的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两个耳光。
而后似乎并不满意,又跑到一棵粗壮的道旁树下,抱住大树用额头用力朝着树干撞了几下。
”嘭!“
”嘭!“
”嘭!“
...
遛狗的大妈有几句压心底的道理还没讲出口,就看见刘氓急促跑开,心里判定现在的年轻人耐心也不行,心情不悦。
直到看见刘氓的动作,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心想看来我的教说这年轻人是听进去了,这么快就幡然悔悟,只是这悔过的方式也太过极端了,又是打自己巴掌又是撞树的,看来自己确实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要不然回去就跟老头子合计合计,开个问题少年心理诊疗室得了?
撞完树的刘氓彻底开始怀疑人生,此刻他再也分不清自己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地方还是熟悉的地方,几条主路大致走向都没有变,潞西最具标志性的金色佛塔也依然矗立在山尖,自己的身体也完全发生了变化,昏迷前自己早已是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哪会有现在这般平坦的小腹,还有这手指,这细皮嫩肉的手臂,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呀,另外这建筑、这环境哪像一个21世纪的现代化城市?
最重要的是街对面的红浪漫卡拉OK,应该早在十几年前就拆除建了商品房了,可眼下怎么还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看上去生意极好的样子。
莫非只是自己穿越了,弥留之际获得的什么系统没有跟过来,还是那压根就是一个白日梦?
刘氓呆呆的站在街上,仔细梳理了一遍现在脑中存在的记忆。
发现有一段自己明明记忆中从来没有存在过,但有历历在目皆如亲身经历的记忆存在,而属于自己的记忆也还完完整整的存在。
在那段记忆中,自己是一个落魄歌手,喜欢唱民谣,十八岁为给父母减轻家庭负担,偷偷撕毁大学录取通知书,投军入伍十几年,后因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陷重围,在战友以命相护下得以独自逃出死境,将重要情报带回祖国,成功完成任务。
但一起出任务的一众战友也死伤殆尽,无一生还,自己被炸断一条腿和炸碎了胰脏无力继续服役,被迫退役,将国家给的丰厚转业费及安家费全部分给了战死兄弟的孤儿老小,为了不给祖国添麻烦回到家乡自力更生,奈何使不了重力,又身带残疾处处遭嫌,还生在了一个口水歌、低俗文化横行的世道,只得沦落到以四处卖唱为生,生活潦倒,四十无妻,前程灰暗,唯一翻身的机会全指望着每天买来的几注彩票。
活了大半辈子也风光得意过,到头来还是活成了一个废物,偏偏还有一颗行侠仗义想当超级英雄的心,好管闲事,自己昏迷前为了四百块的出场费,到城东一个今天开业的养猪场,对着一群胸挎红花的二师兄整整唱了三个小时,回家途中,路上遇到一群凶徒对着一个无力还手的老汉行凶,自己看不过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就被打翻在地,同那老者一起被数十个大汉拳打脚踢。
当时自己不知道从何处借来了几分狗胆,硬是忍着疼爬到那老汉身侧将他护在了身下。
似乎在失去意识前脑袋里凭空出现了一道声音,提示自己获得了个什么系统,最后提示绑定成功后,还来不及激活看看,自己就啥也不知道了。
或许,那并不是另一段人生,只是不同选择后人生可能发展走向的投影。
如果当时向敌人妥协苟且偷生,或许就是那样的结局。
莫不是被打得太惨,出现幻觉了?
可就算不是幻觉,临死前才获得的系统又有何意义。
死都死了,我要这系统有何用?
又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周围明明有那么多人驻足,却都只是顾着拍照看热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和那老汉被群殴致死,竟无一人出言阻止。
唉,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以后,就安安生生的做个小老百姓吧,再不多管他人的闲事了。
算了,不管是不是做梦,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家,可是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希望能有一些惊喜,如果现在的是个梦,希望能长一些,希望能让我再看一眼那些日思夜想却再也见不到的人。
尽管眼前的城市已经变换成了自己不熟悉的样子,刘氓还是循着记忆摸清了回家的路。
又陌生,又熟悉。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穿过两个一横一纵的路口,就从城东走到了城南,自己念过的高中就在前面几百米的位置,沿着学校门口出城的路再走上大约二里地,就是自己的家了。
此刻刘氓的心里,又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
刘氓也再无心留意街上行人对他投来的奇异目光和指指点点,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
谁知刚走过学校门口不远,在学校旁城中村的死胡同路口,刘氓听到了几声带着恐惧无助的呼救。
转头看去,只见五六个地痞流氓围着一个姑娘不断逼近。
那女孩看着眼前的流氓,双手抱在胸前,害怕得不住往后退去。
直到贴近墙根处,再无可退,只得绝望的瘫坐在地,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继续呼救。
”叫吧,你就使劲叫吧,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为首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此刻看着眼前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闪烁着几分变态的兴奋。
继续说到:”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烂屎,老子追了你那么久给你送了那么多礼物你都爱搭不理的,给你写了那么多情书你更是一封不回。“
”到底你是怎么敢的呀?“
”我李天一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待会我们就把你扒光硬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像平日间那般清高。“
刘氓扭着头足足看了两三分钟,不知为什么,此刻他的内心竟然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正义感,看着那些贱笑着的小混混厌恶到了极点。
胸中有一团正气快憋炸了,不吐不快。
下意识的就冲进了巷子深处,对着正欲施暴的几人大喊道。
”放开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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