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城沈家独子沈凌,通敌叛国,导致城主府上下七十二口惨遭杀害!按照帝国律法,理当处死!”
“元老院念其曾为神都兵王,在飞虎营服役十五年,战功卓著,因此提出特赦,免去死罪!”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本座判他终身监禁于黑狱死牢,永世不得翻身!”
威严的法庭上,老法官一本正经地给堂下的少年做了盖棺定论,声音冰冷傲慢,极端威严!
沈凌站在被告席上一脸不可置信,他试图挣脱身上的枷锁为自己辩护,但如今的他修为被废,嘴上还贴着厚厚的封条。他的所有努力,显得分外荒唐可笑。
他那意义不明的嘶吼,如同一名神智失常的精神病人。
两名押解他的黑甲军士见他还要反抗,立即恶狠狠地冲着他的膝盖窝一脚踹了下去,怒吼道:“该死的神经病,给老子老实点儿!”
沈凌被那人一脚踹的跪了下去,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惨白的脸颊上透着死一般的哀伤。
三个月前,他还是元阳城城主大人的得力干将,飞虎营都统,麾下三千铁甲死士所向披靡。
两个月前,他接到城主大人亲自给他的机密任务去押送一批神秘物品赶赴京都。
不料大船刚一出海,就有人走漏了风声。
敌国战舰趁势来袭,洗劫了一切。沈凌靠着手底下的兄弟拼死相救,才逃得一命返回元阳城。
回城之后他才发现还有更大的悲剧在等着自己,原来在他们出海之后,一股不知名的杀手奇袭了元阳城。
他们将城主府72口人屠戮殆尽,就连他在城主府做客的双亲都未能幸免。
作为受害者,他本应该受到严密保护,但沈凌一入城就立即被帝国的黑甲军监禁起来,还被扣上了一顶里通外国,勾结匪寇的罪名。
他曾几次伸冤,却只换来一个终身监禁的最终审判。
“把这禽兽带下去!”见沈凌跪坐在那里满脸泪痕,庭上一道森冷的怒喝传来。
沈凌被两名军士拖死狗一般拖着走出了大厅,他身后旁听席传来一连串的恶毒咒骂!
“真是个禽兽啊!卖国求荣不说,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放过!”
“的确,这样垃圾根本不配为人!”
“是的!也不知道大法官是抽了什么疯了,这样的垃圾居然没有判死刑!他就应该被凌迟碎剐,以儆效尤!”
身后的怒骂不绝于耳,沈凌却已经充耳不闻了。他如同一具被抽去灵魂的死尸一般被人一路拖着直奔死牢。
幽暗的地道,潮湿的台阶,污秽的牢笼,臭气熏天。
“哟,这不是沈大少么?”一名面貌刻薄的少年甩了甩手里带血的皮鞭:“您老人家光顾死牢,真是让我们破烂地方蓬荜生辉呐!”
沈凌挣扎着站起身来,抬起眼皮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这人身着一套狱卒的黑色制服,脸颊瘦长,高高的鹰钩鼻颇为引人注目。
“王霄?”沈凌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沉寂许久的名字。他记得这人以前曾和他一起毕业于同一所军事学院,虽然多年未曾联系,但也算是一名老同学。
当年上学时,这人不过是一名无足轻重的吊车尾罢了。想不到自己刚一遭难,此人竟第一个冲上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当真是卑鄙无耻的奸邪小人!
王霄见沈凌一语不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绕着沈凌四下打量着,脸上露出一副假惺惺的神情:“啧啧,沈少,你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这张俊脸如此落魄,让人好生惋惜呀!”
那嘲弄的语气中显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鄙夷,沈凌没有说话,直起身子,示意军士们继续前进。
那两名黑甲军士正要迈步前进,王霄却摇摇头饶有兴致地挡在了沈凌身前。
“唉,急什么!”王霄将手里的皮鞭朝空中一甩,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
“请你让开!我要回牢房!”沈凌语气平淡,不卑不亢。
“哟?原来沈少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哑巴了呢!”王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沈凌牙关紧咬,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嘲讽自己的小瘪三揍个半死。但他活动了一下捆着铁链的酸麻双腿,识趣地垂下了头。
“回牢房呢,也不是不可以!”王霄冷笑一声:“主要是看你懂不懂规矩!”说着他伸出右手放在了沈凌的面前。
沈凌明白,他所说的是那些在坊间流传的黑牢规矩。
王霄伸手,那就是索要钱财,如若不给,只怕是皮肉少不了一顿苦头。
但眼下他却毫无办法,因为将近两个多月普通关押已经搜刮完了他身上的最后一丝钱财。就连以前身上穿的内衣内裤都被扒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沈凌冷冷地望着王霄。
“没有是吧?沈少,挺硬气呀!”王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拍了拍沈凌瘦弱的身子:“那就没招了,沈少!咱们只好按规矩办,这100鞭子你可受好了!”
说着他朝不远处的一处石台一指:“两位军爷,劳烦了!把他裤子脱下来!”
“啪、啪、啪”,鞭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每一鞭子抽下去就是一条深深地血痕,每一鞭都伴随着王霄这个奸邪小人的一声狂笑,笑声扭曲满是癫狂。
沈凌在挨到第30鞭的时候已经昏了过去,倒不是他身体脆弱,而是这两个月来他整个人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一间不足5平米的狭小石屋里。石屋内部除了一张湿漉漉的石床,就剩下一堆满是锈迹的粗壮铁链和一坨污迹斑斑的破烂衣衫。
“哟呵,沈少醒了呀!怎么样?这杀威鞭吃的爽不爽?”王霄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进来:“别急,沈少!明天还得请你在我裤裆下面吃狗饭呢!吃完了狗饭,当了狗,你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死囚!哈哈哈~~~!”
王霄的笑声逐渐远去,沈凌痛苦地摸索着背上的伤口,稍一活动背上就会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这伤口不浅,不处理一下只怕很快就得发炎变臭。难道老子今天就要交代到这里了吗?”沈凌哀叹一声,内心满是绝望。
“小子,犯了啥事,沦落到这般田地了?”一道细微的问候突然在沈凌的耳边响起。
“嗯?莫非这里还有其他人?”沈凌挣扎着爬起身子,四处打量着这间充满恶臭的死牢。
突然他发现不远处的墙角里堆着几件腥臭的粗布烂衫,那衣衫下面露出七八根手腕粗细的漆黑铁链。
凑近了铁链,他借着昏暗的油灯才看清了墙角下的光景。
原来那里还蜷缩着一名皮包骨头的老爷子,粗壮的铁链死死地锁在他全身裸露在外的粗大骨骼上。
那老头儿宛如一具风干的骷髅,贴在墙角上瑟瑟发抖,只有通过他张合的嘴唇才能判断那还是一个活物。
“这居然真的还有人!”沈凌心想:“看着老头子身上的衣衫和锈迹斑斑的铁链,他只怕是在这里待了不少的年头了!”
“老先生,我是遭人陷害,身负血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呐!”沈凌叹了口气接着说:“临死能有个说话的人,我也知足了!”
“你这人,年纪轻轻,就如此认命,可真没出息!”那枯瘦老人叹了口气:“我看你可怜,本想救你一命!但你这样一心求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死得了!”
沈凌一听自己还有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急忙跪在了老者身前,恭敬地恳求道:“还请老人家救我一救!若是我能活着出去,绝对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那老人望了一眼沈凌,一脸不屑。
他摇了摇头:“老子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又叹了口气接口道:“这死牢又岂是那么容易出去的?”
“得了,废话少说”,老人伸出枯瘦的手臂冲着沈凌招了招手:“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得靠近点,让我瞧瞧你的根骨如何?总不能千辛万苦救个废人出去!”
沈凌不敢怠慢,立刻整个人靠了上去,任凭老人仔细端详。
老人一搭手,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你这经脉寸断,气海锁死,废人一个,我还救什么?等死吧!”
沈凌听了,心如死灰。他知道这老前辈说的不错,自从深陷牢狱,自己这武尊巅峰的修为就被那黑甲军废的一干二净。从今往后苟且偷生已属不易,习武修行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他转过身,艰难地将背上的血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鞭痕累累的后背。在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之间,一条三尺长的巨大闪电形疤痕格外醒目。
沈凌本打算趴到石台上喘口气,忽听身后一声惊叹!
“咦?雷云纹章!莫非你是沈嵘家的子弟?”枯瘦老者一脸疑惑。
沈嵘是自家先祖的名字,这老人怎么会知道?沈凌有些不解,但还是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冲着老者行了个礼:“前辈,沈嵘正是先祖!他年轻时,带着我太爷爷从漠北一路到了这元阳城落地生根,距今已有两百多年了。”
那老者对着沈凌上下打量了一阵,点点头:“哈哈,不错,不错!这样貌品性,的确是沈嵘那小子的种!”
“你转过身,让老夫好好瞧一瞧!”
沈凌乖巧地转过身去,露出周身恐怖伤痕。
“既然是故人之子,老夫绝不会见死不救!” 那老人伸出右手在沈凌后背的伤口上轻轻抚摸而过。
沈凌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他那枯瘦如柴的指骨注入自己的后背,背上的伤口立刻结痂恢复,疼痛也随之急速消退,就连原本淤塞的经脉都有了恢复贯通的迹象。
“好神奇的医术!”沈凌忍不住惊呼出声:“老神仙当真医术通神呐!”
“医术?那算什么东西!”那老者傲然一笑:“老夫本是雷家堡大当家,一手闪电刀纵横元阳三百年,这玄术修为虽然称不上高明,但治这种小伤不费吹灰之力!”
“玄术?莫非老先生真是神仙中人?”沈凌一脸欣喜。
要知道,这片大陆上只有踏入玄境之人才能掌握玄术,也才有资格被称为神仙中人。
玄境之下称为武修,共分三个层次:武徒、武师、武尊。
玄境之上尊称神修,坊间传言也分为三个层次:神虚、神空、神寂。
玄境又称玄修,也分为三个层次:玄灵境、玄元境、玄真境。这些境界之中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巅峰三个小境界,每个小境界之间实力差距悬殊,没有天材地宝,神功秘法,跨境界作战无疑是自寻死路!
“神仙中人?”老人一脸苦笑:“你小子倒是嘴甜!但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又哪里有什么神仙的样貌?我不过是一把即将死去的老骨头而已!”
“不过老夫当年倒也称得上神仙中人,后来结识沈嵘一路上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不要太爽!后来他有了心上人安家落户了,老夫只好创建雷家堡也做了俗人。”
“唉,后来老子遇人不淑,遭了暗算,被困在了这死牢里,直到今天……”
“.…..”
说着说着,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眉头紧皱:“过往之事不说也罢,若不是老子被穿了琵琶骨,这破劳什子死牢再坚固十倍也困不住我!”
沈凌静静地听着老者讲述过往的事迹,一身伤痛也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复原,疲惫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悄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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