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男人蹙了蹙眉,大手摁了摁她,不容反抗的让其继续靠在自己的胸膛,“你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学校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着。”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如此熟悉又一副管教的口吻,江之虞竟觉得鼻尖一酸,她好像,还是很依赖他。
安静了两分钟,江之虞又动了动肩膀,似乎是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傅西洲黑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无奈的撇了撇嘴。
“我饿了啊,我想吃东西……”
傅西洲闻言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回事,放开臂中的人儿,男人起身去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便见其手里拎着四五个便当盒进来了。
菜品很丰富,但都十分清淡,还有她最爱喝的乌鸡汤。江之虞满意的吃起来,好像刚刚无力的身体突然间又满血复活了,果然美食才是最好的良药。
见她吃的满足,小小的腮帮子鼓着,说不出的可爱讨喜,男人眉头竟异常舒展开来,好像三十个小时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如果她不只是这种时候对他毫无戒备就好了。
想到这男人突然沉声开口,“医生说你吃了有毒的药物,再加上老师说的,是不是道具的问题?”
江之虞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抬起小脸儿看他,想了想,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因为在喝那个东西之前我还好好的,喝完之后就感觉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难受的要命。”
“那就是了。”男人眼角阴沉,“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决不能姑息。”
江之虞目光闪躲了两下,不再看他,因为害怕自己眸底的情绪藏不住,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在聪明的男人面前。
电话铃声突然打破空气的安静,男人摸出手机,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看便下意识摁了接听,电话那头沈澄月的声音传过来,连她都听的清晰无比。
“西洲,你现在在哪儿?”
男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却还是淡淡道,“医院。”
“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死丫头?”她的声音包裹着愤怒,尖锐无比的穿透男人耳膜,“我刚刚给你助理打了电话,问你昨晚为什么又没回来,你不是答应我要吃我做的饭吗?昨晚我等到你半夜,菜全都凉了!”
“既然你知道,那也应该清楚孰轻孰重。”
“呵。”
沈澄月冷笑一声,突然别有意味的开口,“所以在你心里,那个死丫头比我还重要?傅西洲,你真的变了,我为你付出的代价这么大,你却这么对我……那好……她有危险你就在乎,那我如果也要寻死,看看你究竟会不会也着急!”
她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完全没有给傅西洲回答的余地,男人愣了一秒,猛然想起什么般起身,看了眼病床上面色已经变冷的江之虞,道。
“我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好好在这里养着,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不用了,已经够麻烦您了,傅先生去忙自己的。”
江之虞说完躺回病床,然后翻身背过他,傅西洲微不可微的一声无奈叹息,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男人走出医院后一路开往傅宅,车速之快毫不亚于来的时候,这些日子他身心俱疲,再加上沈澄月又实在无理取闹,所以他几乎没有回去过,二人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
倒是他疏忽了,忘了她本就是一个心理脆弱的人,为了自己在国外治疗了整整三年,又面对毁容的威胁。
想到这里傅西洲内心不禁再次浮现一丝愧疚,车速又加快了几分。
到达傅宅后,男人一路步伐匆匆,直奔二楼沈澄月的卧室,却发现门打不开,被她从屋内反锁了。
打电话叫在后园剪花的周叔拿了钥匙,男人咔嚓一声开了车门,却发现屋内没有一点动静,他沉步走进去,看见沈澄月正安静的躺在大床上。
男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傅西洲黑眸陡然一沉,目光在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瓶时蓦地断裂,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拿起那瓶身看了看。
安眠药………
男人心脏一空,目光迅速转向躺在床上的人,发现沈澄月脸色苍白的可怕,双眸紧闭着一动不动。
傅西洲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在渐渐流失,身体也有些僵硬,他拍了拍她的脸,却发现根本毫无反应。
男人二话不说便将其抱起,然后疯了一般冲下楼,周叔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过去开门,焦急问道,“沈小姐这是怎么了?刚刚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吞了安眠药,来不及了,车钥匙给我。”
男人接过车钥匙,步伐稳健匆忙,走到车前将沈澄月安放在后座上,然后才坐上驾驶座启动引擎。
车速一路飙升,男人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按照就近原则选择江之虞在的医院,否则越拖越危险,如果沈澄月再有任何差池,他恐怕会负罪一辈子。
大概二十分钟,车子再次停到医院门口,傅西洲将后座的人打横抱起,匆匆冲进急诊科,医生见状连忙迎过来,吩咐护士准备移动病床。
“她吞了大量安眠药,先救人再说!快!快啊!!”
男人低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黑眸腥红可怕,医生也惊的一身冷汗,连连点头道。
“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的。”
看见移动病床被护士们簇拥着推进抢救室,傅西洲才靠在墙上,一手松了松领带,冷静强大的男人,纵然驰骋商场多年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疲倦无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