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若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院子,便拎着篮子,带着多多往里长家去了。
“里长在家么?”
“是若云丫头啊,你这是有啥事儿么?”
里长媳妇正在院子里摘菜,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继而站起身笑着问她。
“身子,我来是有些事儿想麻烦里长,你不知道他在不在?”
“在的。”里长媳妇说着,把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笑着招呼苏若云进来,瞧见多多身上的伤,皱起眉问:“多多这孩子……”
“里长奶奶,我已经不叫小七了,叫多多。”
里长媳妇顿了一下,继而笑容慈祥地道:“多多也好。”
“可多多你这身上的伤?”里长媳妇虽然是问多多,可目光却是看着苏若云的。
“是我不好,没能看好多多。”苏若云愧疚地答了一句。
“里长奶奶,不是我娘的错,是我娘的奶奶趁我娘不在家,来偷我们家东西,还打了我。”
“什么?吴氏打的?”里长夫人瞬间不淡定了。
“这个吴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说出去丢不丢人?不行,我得跟你叔好好说说这事儿。”
里长夫妻俩也有四十来岁了,膝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成亲三年生子时伤了身体,至今再没怀孕,儿子儿媳倒是身体好,却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因为对小孩子喜欢的紧。
不过里长夫妻倒是明事理的人,即便儿媳未能生下一男半女,他们也未曾苛责,为此,儿媳对二老极为孝顺。
里长还在睡觉,苏若云和多多就等在了堂屋里,里长媳妇是真的喜欢孩子,还给了多多一把瓜子。这才去喊里长。
“若云丫头,你找我啊。”
里长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走过来,苏若云忙站起身来,将来意说了。
里长点了点头,“女户这个事儿,也不难,老苏家卖了你,你本来也不在老苏家户籍上了,这个事儿啊,我明个一早去能给你办了。不过建房子可是个大事儿,要花不少钱。”
见里长担忧的看着自己,苏若云忙将自己抓了条蛇卖了些钱的事儿说了。
里长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劝苏若云要小心,万不可在莽撞了,毕竟山里毒蛇多。
“要是建房子的话,你家附近就有四五亩荒地,因挨着山脚,平时也没人买,你若是要的话,一两银子一亩。”
“成,我都要了。”苏若云说着拿出五两银子来,又问:“里长可知道村里有什么人会建房子不?”
“这个啊,我儿子就会。”里长媳妇笑呵呵地道。“你要是信得过啊,就交给他。”
里长一家的人品在村里很好,苏若云当即便答应了。
“既然信得过的,只是又多麻烦你们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里长媳妇摆了摆手,便去喊自己儿子去了。
里长儿子周伟是和媳妇陈氏一起回来的,陈氏瞧着很是懂礼,与周伟的感情也不错。
苏若云跟周伟说话的时候,陈氏就在一旁逗多多,还剥瓜子给多多吃,看样子是真的喜欢。
苏若云把自己的要求跟周伟说了一下,并且希望房子最好一个月之内就能建成,毕竟雨季就要来了。
周伟算了一下房子的费用,竟然得四十多两。至于工钱么,一般都是小工三十文,大工五十文,但因苏若云不管饭,所以小工给了五十文,大工给了七十文,至于材料什么的,也都拜托了周伟帮忙,家具么?到时候她自己去镇上定制就行了。
说完这些后,苏若云留下了一斤肉和一包点心,便带着多多离开了。
“这苏若云一个人带着多多,也是不容易,她既然求了咱们了,相公你可要带着人,帮着她赶紧把房子建起来。”
两人一回到屋子里,陈氏就跟周伟说起了这话,一想到多多身上的伤,她就心疼。
周伟笑起来:“你不吃醋?”
要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苏若云还是个未婚先孕的,在村子里名声很不好。
陈氏闻言摇了摇头:“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倒像是有难言之隐的。”
周伟闻言,也点了点头,的确,若苏若云真的是那种人,单单凭着相貌,这些年就不会过得这么惨了。
苏若云回到家之后,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交代多多先在院子里等她之后,便一个人都到屋子前,果然,一靠近屋子,血腥味儿更浓重了。
苏若云皱着眉头,轻轻推开了门。
然后就瞧见炕上躺着男人,一个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人!
苏若云先是一愣,继而嘴角狠狠一抽。
特么见过天上掉馅饼砸死人的,但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天上掉男人的!而且,还是个瞧着清秀俊朗的男人!
“娘亲?娘亲,我能进来了吗?”
听见多多的声音,苏若云这才回了神,心想:可不能让多多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要是吓到可不好了。
可这么个男人,她该怎么办?
“还不能进来,多多乖,娘亲喊你的时候,你再过来。”
“好的,娘亲。”
苏若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床上的男人,又是皱起眉头。
这男人看着伤的不轻,按理说不应该自己跑来吧?可……
想到这儿,苏若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靠近,先是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男人。
“喂?醒醒。喂?醒醒。”
推了几下,男人都没动。苏若云默了几秒,伸手去探男人的鼻息。
触及到温热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没死,只是……
因为靠的近的缘故,苏若云眼角余光扫见了男人脖子下的一个木牌子,她伸手拿起来,就看见上面写着:“路遇山匪,家兄被伤,望救助,已留下医药费,他日必当重谢。”
苏若云嘴角抽了抽,再去看时,赫然发现了木板下面紧挨着男人脖颈的地方有几锭金子和一块玉佩。
苏若云伸手拿起来,看了看,手中的金子和玉佩,又看了看男人,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人都留下诊金了,那就救救他了。
再说了,依照她的性子,也不可能把人往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