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排队,交费。
到了这个收费站,已经没什么车了,前面一辆车交完费,沈晴就把车停在了收费窗口。
张力递过现金,他知道沈晴手里现在还没兑换人民币。
国内的高速沈晴真是不习惯。
在自己读书的那个国家,高速几乎没有收费的。
即便有,也是电子眼把车牌号拍下来,传入车牌管理处,那里登记着每辆车的车主情况,并与之开户银行联网。所产生的费用直接从银行扣除。
更多的高速,无论是城市内部、城市与城市之间、还是省与省之间的路,都是免费的。
出了高速沈晴才发现,自己一直没开车灯。路上太亮了,忘了。
这里明显黑了,由于很少车辆经过,路上也没灯,地上和隔离带上也没有反射灯,一片漆黑。
沈晴打开近光灯,灯光照亮了前方几米的路面,再远处,依旧看不到。换成远光灯,前方的世界豁然出现在眼前。
第二个路口,右转。上了盘山公路。
路更黑了,也显得车前大灯更亮了。
沈晴没开过这段路,又上了山道。
虽说自己这辆车是越野车中的王牌、佼佼者,但毕竟是漆黑的山路,路况不熟,便小心谨慎了起来。
红色的路虎瞪着明亮的大眼,似乎在寻找着它的晚餐。
渡假村建在山顶,这条山道是去渡假村的唯一必经之路。
路面不是很宽,正向反向各为单车道。
由于天色黑,路中的隔离黄线看的不清。
路的左侧是山体,山坡高耸,郁郁葱葱的灌木藤在黑夜中黑乎乎一片。
路的右侧是悬崖,悬崖到底有多深、山下到底有什么,黑太夜,看不到。
爸爸的这个渡假村还是自己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新建的,建了两三年,规模庞大,现在刚刚投入运营不久,这次是沈晴第一次来。
行至半山腰,在一拐弯处,突然眼前一个猛亮,瞬间晃花了所有的视线,眼前一片亮白。
沈晴大吃一惊,她明白,这是对面来车了,而且还是开着远光灯。
与此同时,沈晴的远光灯也晃花了对面来车。
对面来的是辆大卡车,卡车司机也是吓了一跳,一脚踩在刹车上,但两辆车离的太近,卡车又是在下山,还是在转弯处。
卡车司机一个刹车后,车体又往前窜出几米,猛的撞向这辆突然冒出的路虎。
沈晴也是猛的刹车,还是被卡车撞了正着,正好撞在车头上。
车头顺着惯力向右打横,一头栽向路右侧的悬崖。
依旧开着的车窗传来沈晴与张力的尖叫,伴随着车子撞击岩石的声音,瞬间消失。
······
当沈晴悠悠转醒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头好疼,眼皮也是沉沉的,想睁却睁不开。
脑海里再次回闪出眼前看到的那道雪白的亮光。
撞车了,肯定是撞车了。自己这是受伤了吗?
努力的抬了抬手,却发现没抬起来。
现在自己应该是躺着呢,是躺在医院里呢,还是家里,又或者是爸爸的渡假村。
应该是医院,出了车祸哪有直接抬家里的。
医生呢?护士呢?爸妈呢?
怎么没人说话、没人照顾自己?
沈晴再次努力睁了睁眼,眼前出再了一丝光亮,却很弱,悠悠暗暗,像是黄昏后的一丝余光。
怎么这么冷?
现在明明是夏天。
可能是自己太虚弱了吧。
“水······,水······”
沈晴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快冒烟了,勉强挤出了这么两个字,希望护士小姐能听到,帮着给自己倒杯水喝。
“姐姐,姐姐,你醒了。呜…”
有个孩子的声音,怎么护士没叫来,却有个孩子在旁边?
难道自己住的不是单间,还有人跟自己同一病房?
现在病人太多了,住院病房太少了吧。
“姐姐,你是想喝水吗,我现在就去倒。”男孩儿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谁家的孩子呀,真懂事儿,知道自己现在想喝水,就帮忙倒水。
沈晴努力的睁开眼睛。
入眼一片昏暗,深棕色的屋顶,还倒垂着几根稻草。
房屋狭小,屋子的那头还有一张小小的木板,上面铺着些稻草,像是人睡觉的地方,但也太寒酸了,自己这里,扭头一看,跟对面的草窝一个样,难怪扎的后背生疼。
勉强坐起来,小男孩端着一个破碗走了过来。
沈晴看到小男孩,第一眼就是大大的脑袋,下面是瘦弱的小身板。
清瘦的小脸蜡黄蜡黄的,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男孩看样子也就十岁左右,干巴巴的一双小手捧着一个缺了口的大碗,正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
沈睛脑袋突然一紧,似乎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在冲击着大脑。
这个小男孩是自己的胞弟,今年十岁,叫沈松,小名石头。
而自己,还叫沈晴,可年龄,却是十三岁。
父母双亡,被亲族赶了出来。
至于那些亲族…,头疼欲裂,这些破碎的记忆断了,沈晴只知道还有些个亲戚,第一感觉是他们都不是好人,再然后就没有其他记忆了。
沈晴满脑袋迷糊,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记忆怎么回事儿,也许出车祸被撞狠了吧,出现了幻觉?
脑袋一定是出问题了。
伸手接过了碗,沈晴看着这破碗,无奈太渴,还是找了个没破口的边,仅用嘴唇软软碰着,勉强喝了一口,喉咙顿时时滋润了不少。
“谢谢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沈晴不相信刚才脑中的记忆,认为那只是自己脑袋撞坏了。
可刚说出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细嫩嫩的,跟自己原来的声音差的也太多了吧。
“哇……,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石头呀。呜……”
什么?他真叫石头!
沈晴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叫沈松?”
沈晴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呀,我名叫沈松,听娘说,这个名字是爹给起的,爹说希望石头长大以后能像松树一样挺拔健壮,傲立于世,不畏风雪。”
后面的沈晴已经听不进去了,只听到他说他叫沈松,脑中一顿,一片空白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自己真的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而变成了另一个只有十岁的自己。
不对,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是自己变成了别人。
抬手看了看,沈晴看到自己原来白白嫩嫩双手,现在是又小又瘦又黄,指甲里还黑黑的,就像电视上大山里穷苦女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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