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怕,死胖子对桑姐说:“妈的,贱货,你们合起来玩我是吧?欠老子两千的房租你要是不给,老子弄死你们俩。”
我看着胖子拿着刀过来了,我很害怕,我怕被他捅死,我很后悔,我不应该激怒他,或许刚才那个时候我像个可怜的小狗求他更好。
死胖子抓着桑姐,骂道:“给我跪下,妈的,把衣服给我脱了,贱货,谁让你穿上的?”
桑姐很害怕,她慌乱的跪在地上,我还拉着她的手,死胖子抓着她头发,指着我,说:“滚,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很凶恶,我吓的想走,我退缩了,我刚想走,但是感觉桑姐抓着我的手紧了起来,我知道她害怕,她不想我走,我很后悔我的鲁莽,更懊恼我自己没有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死胖子给了桑姐一巴掌,打的很响,他知道桑姐在求我,桑姐被打的趴在地上,但是她没有哭,就算是害怕也没有哭,脸上露出很懊恼的神色。
我知道她在懊恼什么,应该是在懊恼不应该带我回来。
我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我就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我把钱甩在他脸上,胖子愣住了,他看着钱在天上飘,他愣住了,桑姐也愣住了,她没有想过我会拿出来这么多钱。
所有人都沉默了很久,我听到“哐当”一声,刀子掉在了地上。
胖子跪在地上,开始捡钱,他蹲不下来,就能跪着捡,他一边捡钱一边瞪着我,害怕我会突然出手打他一样。
“有钱了不起?妈的,算你们走运,滚,给我滚,臭婊子。”
我拉着桑姐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拉着她走,但是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呢?
热风吹动我的头发,我狠狠的抽着眼,我的手还在抖,我把钱甩在了那个胖子的脸上,他没有杀我们,或许他不敢,我感觉很痛快,真的,我看到他跪在地上捡钱的样子,很怂。
“你想怎么样?”
桑姐从我嘴里把烟夺走,狠狠的抽了一口,她瞪着我,脸上的表情很生气,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想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不想她被欺负而已,我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没有想过之后的事。
而且,我现在开始后悔起来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甩到了胖子的脸上,我一无所有了...
桑姐看我不说话,就捧着我的脸,很生气,把头顶在我额头上,骂我:“为什么要我遇到你?我他妈的一辈子还不够悲催吗?有个畜生一样的父亲,又遇到一个把我卖了的男人,我他妈的为了还债,我天天要在路边做野鸡,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窝,但是现在你他妈的把我全给毁了,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我推开桑姐,我说:“那个死胖子想欺负你。”
“啪!”我的脸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桑姐打的,她对我吼:“老娘是鸡,老娘是鸡。”
我很心疼,她的样子有点歇斯里地,她哭了,她被胖子欺负的时候都没有哭,这个时候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都沉默了,桑姐又点了一根烟,沉默了一会,使劲的抽烟,我就站在边上,桑姐把烟头丢在地上,问我:“怎么办?我现在回不去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低下头,我很惭愧,桑姐笑了,笑的很大声,她又给了我一巴掌,对我吼:“我教你,下次没能力的时候,便随便乱做好人,现在我还得回去,我得给胖子跪下,我得给他吹,我得求他,我得求他才能租他的房子,你他妈的知道他有多恶心吗?你知道吗...?”
桑姐哭的很厉害,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也很受伤,我说:“我们可以租别人的房子。”
桑姐站起来,快速的把眼泪擦掉,她又捧着我的脸,问我:“你有钱吗?你他妈是个离家出走的人,我是个鸡,谁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看我的样子,看我的样子,谁见了我不说我脏?谁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
我低下头,我不敢看桑姐,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的确嫌她脏,所以我知道不会有人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的,但是我不愿放弃,我很孤独,桑姐也孤独,我想我们能在一起,我们彼此都有心灵的伤口,我们可以在一次安慰彼此。
我小声嘟囔:“我们可以赌石,我能赢的。”
桑姐听了,她诧异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戏谑,她说:“赌石?你他妈的脑子就是块石头,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傻瓜,真他妈是个傻瓜...”
“不是的..”我很认真的说:“不是的,赌石真的能赢钱的,那三千块钱就是赌石赢来的,我们可以赌一赌,如果输了,我们就一起死吧。”
我的话很绝望,桑姐也吓到了,她点了颗烟,放进我嘴里,对我说:“那去赌啊,我看着你赌,赢了桑姐陪你,输了你自己去死好了,别拖累我好不好。”
我说:“我没钱了,钱都甩给死胖子了。”
桑姐翻了白眼,蹲在地上,她来回起来很多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被我给打败了。
“要多少钱?”
桑姐问我,她问的很认真,好像是赌了一样,我说:“五十。”
“五十就够了?”桑姐笑了起来,跟我说:“你他妈的别来逗我了。”
“不是逗你,我懂赌石行里的一些门道,赌大的不会中,几率很小,我们可以赌小的。”我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如果我们赢了钱,我们可以赌大的,就跟滚雪球一样,利滚利。”
桑姐把烟塞到我嘴里,跟我说:“等着。”
我抽了一口烟,我看桑姐到马路上,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不知她有什么办法弄到钱。
桑姐站在马路上,搔首弄姿,看到有过来的车子,他就会揽下来,然后趴在窗口,我看着她对窗户里的人卖弄风情,但是没有一个人领情,都是非常厌恶的推她出去,然后扬长而去。
但是桑姐没有放弃,在马路边上来回走,她又拦下来一辆车,车里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她们谈论了一会,我就看桑姐上车了,车子开到了马路边上一颗树后面,我看着车子里面的人,我看不到她们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
我很厌恶,真的很厌恶....
过了五分钟,桑姐下车了,还趴在窗口跟老头聊了一会,然后给了他一个飞吻,老头开车走了,桑姐朝着我走过来,动了动下巴,然后递给我一张纸钱。
我没有接,我说:“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
桑姐把钱塞进我的口袋,跟我说:“姐就这点本事,你要是有本事,把这五十块钱变成五百,五千,五万...”
我没有说话,有种想哭的感觉。
桑姐搂着我,跟我说:“这钱不脏,老娘用体力赚回来的。”
不脏,确实不脏...
我带桑姐去云玉赌石城,我还选万祥瑞这家店,这家店在头排,但是生意不是很好,今天还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除了托,真真赌石的人没几个。
“哟,美女,来玩啊。”
说话的是老板,我记得他,那个身上有纹身的人,他跟苍蝇一样,围着桑姐打转,桑姐也不反感,跟老板勾肩搭背的,而且还要烟抽,老板自然乐意,老板像苍蝇一样,准备叮桑姐这个有缝的蛋,自然愿意花一点本钱。
我去选石头,桑姐跟老板寒暄了几句,就过来,她问我:“赌什么?”
我说:“发小财赌玛瑙,发大财赌翡翠。”
桑姐说:“那我们赌翡翠。”
“不行,我们就五十块钱,最差的翡翠原石都要一百,而且是没开窗的。”我说:“你不懂,你看着就行。”
我随手从里面挑选了几个蒙蛋子,就是完全是一块石头,外面没有任何切口的,这些都是玛瑙原石,都是五十块钱一个的,有战国红,有南红,很杂,没有分工,就因为杂,所以便宜。
我捡起来一块跟鸭蛋大小的石头,这块在里面,我一眼就看到了,我拿着在手里面握着,然后掂量着,这块很小,但是分量很重,我捡起来其他几个石头,两只手掂量着对比,个都比手里面的这块大,但是么有这块重。
我拿着石头,放在灯光下面,外面的皮像是老象皮,浅灰色,皮壳起皱,用触摸时手感带刺,这是风化的典型表现,这种皮的石种较好,是原生沙壳。
我就选这块,我到结账的老板那去付钱,把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收钱的人看了看,又是我,对我说:“又来了嘿,看你今天运气怎么样,要是出好货,我不要你钱,出去给我们万祥瑞宣传宣传,咱们这出好料子就行。”
我没说话,把石头拿着,把钱给他,大概是上次我出了一块好料子,所以他以为我运气可以,就想让我出去宣传宣传。
赌石店有没有人气就看出的料子好不好,出的料子越好,来赌的人就越多,赚的钱也就越多。
他们这些石头都是成吨买回来然后论个卖的,所以不管来赌的人出没出好料子他们都是赚钱的。
我把石头拿过去给师父切,但是在切割机边上坐着一个胖子,还是上次的那个胖子,是陈强。
他抽着烟,回头瞪着我,这时候石头也切开了,里面又是烂草花,他气的骂了一句:“衰崽!”
我躲的很远,我怕他打我,但是他没有,而是去选石头,我把石头递给师父,我说:“横着切。”
师父没说话,直接给切了,师父的手艺很好,一个鸭蛋大的石头两秒钟就给切开了。
我看着师父阴沉的脸,心里顿时暗叫不好。
“难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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