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东鲁大地上艳阳高照,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翠绿的柳枝,一片片饱满鲜嫩的柳叶纷纷张扬着身体,尽情吸收着和暖的阳光,在地上留下自己摇曳的影子。
这里是文城市,东鲁省的一个二级市,既不靠近海边也不像曲阜那么有文化底蕴,是一个普普通通,人口刚过五十万的小城市,引资开发也很一般,不过这儿的民风淳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比较自然亲切,没有大城市的浮躁喧嚣,倒有点江南小镇的平和意味。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不过已有时尚前卫的女孩子穿上了吊带低腰的清凉装,给古朴的街道带来了一抹亮色。
文城市唯一的一条步行街金源街上,店铺鳞次栉比,人流熙熙攘攘,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和高大的玻璃幕墙接踵而立,现代化气息扑面而来,点缀着平凡朴素的小城。
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面色焦急,一边拿出手帕擦着汗一边踅摸着路上的各种店铺招牌,与周围人的轻松惬意格格不入。终于他在一间茶社和一间品牌服装专卖店的夹缝中找到了那不起眼的金字招牌《圆梦事务所》。
“这……”中年人有些迟疑,看看旁边生意兴隆的茶楼和宽敞明亮的服装专卖店,再看看被夹在中间那小小的招牌和招牌下仅有一人多宽的玻璃门,他脸色难看的咧了咧嘴,“不会是江湖骗子吧?有谱没谱啊?”念叨了两句,但想到自家老人的状况,他咬了咬牙,抛下怨念,迈步过去推开了玻璃门。
屋内的空间不大,是一个十七八平米的办公室,文件柜,复印机,传真机等办公用品倒是一个不少,右手进深处有一道带木栏的楼梯直通二楼,楼梯边上有一张深棕色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听到门响,正在打字的女孩抬起头来,见有人进来便起身微微一笑,“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这个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一条大辫子,辫梢拢在胸前,沿着丰满的胸部一直垂到腰际,额前浓密的刘海盖住了眉毛,一双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偏偏用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清澈的眼神,圆圆的小脸皮肤白皙,丰润的嘴唇轻轻嘟着,透着一丝感性一丝倔强。
中年人一愣神,好像看到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女神童机器人哈拉蕾,不过看这女孩丰满的身形微厚的嘴唇和胸前的一条大辫子又像是古墓丽影里的劳拉,女孩的身量不是很高,也就一米六五吧,身条有点过于丰满了,不是时下流行的骨感美,跟街上那些穿吊带低腰的竹竿女不一样,不过淡紫色的真丝衬衣和银灰色的西裤搭配的干净利落,小腰盈盈一握,估计最多也就一尺九。
不知为什么,中年人焦虑的心情一下放松很多,清了清嗓子问道:“姑娘,你们这事务所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客户排忧解难,圆客户的梦想啊。”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
中年人苦笑着摇摇头,“我虽然不算见多识广,但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和事多了,你们真的什么都能解决吗?”
女孩耸耸肩,“这我不知道,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件事是我们办不了的。”
“哦?你这么有自信?”中年人眼睛一亮。
“不是我有自信,是我们老板有自信,他定的规矩,客户须知上也写着哪:如果接了单子却完不成就十倍退还定金。”
“好!有魄力!那我就跟你说说……”
“哎,您别跟我说。”女孩摆了摆白皙的小手,接着往楼上一指,“接不接单子还得问过我们老板,您直接上去问他吧。”
“好。”中年人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二楼上去是三米多长的小小走廊,正对着楼梯的是一扇红木包浆的木门,上面有一个暗金色铭牌,写着《圆梦事务所》,走廊尽头是一扇漆着黄漆的简易木门,却是微微敞开。
中年人敲了敲挂着铭牌的包浆木门。
“请进。”一个悦耳的声音应道。
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修简单的办公室,普通的木地板,屋中间是对坐的双人沙发和玻璃茶几,深棕色的老板台上没有电脑,只有两支钢笔和一摞薄薄的卷宗,老板台后坐着一个文秀的青年男子,穿着灰色条纹衬衫,短发黝黑自然,面目不算太俊朗,却有一双剑眉和黑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角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温和亲近却又成竹在胸万事不萦于怀的感觉。
高人啊!这是中年人的第一感觉,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步行街上竟会有如此出众的人物,中年人见的各色人等多了去了,自然不会以貌取人,但这青年人的气质太独特了,装是装不出来的,如果不是真正的能人就是一个超级大骗子了。
青年人起身绕过老板台伸手迎了过来,“你好,欢迎欢迎,鄙人姓叶,叶无双,《圆梦事务所》的经理,请问先生贵姓?”
青年人的手修长有力,干燥稳定,让中年人的心又踏实了一分,“免贵姓李,李成国。”
“李先生请坐。”叶无双伸手延请,并坐在了李成国对面,“请问您喝点什么?”
“不必客套。”李成国摆了摆手,却没有靠在沙发上,而是身体前倾双肘架在膝盖上搓了搓手。
“请问李先生所为何来呀?”叶无双的坐姿倒是很放松,而且直接切入主题。
“这个……”李成国有些犹豫,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不该对面前的年轻人和盘托出。
“您抽烟吧?请自便,我不会抽,就不陪您了。”叶无双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李成国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也是,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说出来,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吧,能不能解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透过薄薄的烟雾看了年轻人一眼,却觉得年轻人的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刺透了烟雾直指自己灵魂深处,不禁心里一突,再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年轻人嘴角浅浅的微笑,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李先生是生意人吧?最近您的生意做的好像不大顺哪。”
嗯?来了来了,开始忽悠了。李成国是抱着一百二十个戒心来的,自然不会被他忽悠住,不过话还是得接的,“你怎么知道我是生意人?”
“因为你身上没有官威。”
没有官威就说我是生意人?我就不能干别的,这太扯了吧?李成国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意不顺?”
“你眉尖发青,眉头紧蹙,鼻翼发干起皮,鼻头却又冒汗,自然是长期受某件事情困扰,生意肯定是不好的了,不过只是这件事也不会使你时时刻刻烦心忧虑茶饭不思,观你印堂晦暗,发际线垂散,耳珠干白不明,想来是令高堂有些不妥吧?”青年眼光澄澈,莹然正视,没有丝毫猜测做作的意思,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李成国这下真的惊了,“你会看相?”
青年耸耸肩,“不会,没那闲工夫。”
“那你怎么……”见青年神情淡然,显然是不想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李成国狠了狠心,“也罢,就全告诉你得了,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做生意呀,我老娘都快把我逼疯了。”
“哦?令高堂言行失常?”
“言行失常?哦,对!就是这个意思,确实跟过去不一样了,现在一见了我就开骂,那叫一个难听啊,不光是我,连她儿媳妇还有孙子一块骂,小孩放学都不敢回家了。”
“她有没有得过脑血栓?”
“你说是脑血栓后遗症?没有没有,老太太身体好着呢,上个月我刚带她检查完,嘛事没有。”
“这样持续多长时间了?”
“小半年了,我真不知道哪招她了,看过医生也没用。”
“她都骂你什么了?”
“这……”李成国有些迟疑。
“没关系,说出来咱们才好分析你哪招她了。”
“得,既然来了我也不怕丢人,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骂我不孝顺,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却虐待老人,现在还想占老人的房子。天地良心,我爸走的早,是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我能不孝顺么?而且我生意做的不大也小有身家,为了孩子上学,在学校旁边也买了套大房子,我至于看上那老破房子么?还说我心肠狠毒要轰她走,这话也太伤人了!”李成国说着眼圈已经有点泛红,语调也有所提高,显然有些激动了。
叶无双的眉梢挑了一下,“这倒有意思了,身体健康却又说出如此不合情理的话,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那就是另有隐情了,你们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快一年了吧。”
“买了就搬过去了?”
“是啊,为了孩子上学方便吗,不过让老太太跟我们一块搬过去她就是不肯,说住惯了,又守着医院近,不愿离开,我们也没办法,就给她雇了保姆,反正离的也不远,每个周末都回去。”
“以你的眼光和经验来看保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保姆没问题,小姑娘人不错,不过干了半年就受不了我们家老太太了,非得辞职,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问她什么也不肯说,没办法,我们又搬回去了。可这几个月来老太太实在是变本加厉,我们真的焦头烂额了,可又不敢扔下她不管,最近别说是工作和学习,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那你是怎么想到上我这来了?”叶无双饶有兴趣的问道。
“噢,你们院里已经把你传的神乎其神,好像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我妻子的堂妹就住你们小区,是她告诉我们的,我这也是实在没辙了才来麻烦您。”
“呵呵。”叶无双洒然一笑,并不在乎李成国话里的意思,本来他这个事务所在周围人的眼中就有点江湖神棍的性质,如果换了自己,不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求助,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愿意把这件事委托给我们事务所来办么?”
“怎么,你们真能解决这件事?”李成国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有问题,你带身份证了么?”
“带了。”
“那麻烦你到楼下王小姐那里填表格、复印证件并按最低标准交纳一千元建档费,待会我就先跟你回家实地勘察一下,三天之内解决问题,到时候再酌情收费,如果解决不了我会退你一万元违约金。”
“哦……好吧。”李成国本想客气一下,不过觉得还是有违约金约束一下比较踏实,就起身下楼办手续去了。
叶无双却是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嘴里念叨着:“500点经验值,不错吗,加上以前攒下的600点,够升到二级了,不知道这次系统会给我什么奖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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