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一脸鄙视,自不会认为自家师傅真的会给自己吃毒药,只是,莫名的就想起当日在玄镜门遇到那紫衣女子,好吧,她老娘威胁师傅的话“不交给我,她迟早会死!”再加上师傅这几日离宫,忍不住嘀咕“莫不是自己重了什么慢性剧毒?”
御书房内,萧云珏边批着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奏折,便同高公公叙话。
“说说吧,怎么瞧出的端倪?”萧云珏兀自低着头,手随眼动,狼毫舔墨,快速的在奏折上勾画回批。
早在寝殿处见到高德才,高德才扎扎实实的一跪一磕头时,他便明白,凤无华这个假皇帝,公公定知情了。
高德才应了一声,转了身出去,回来时手里捧了叠画。正是凤无华猜画谜画的那些,悉数送到了萧云珏眼皮子底下。
萧云珏抽空撇了一眼,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凤无华从小跟在她身边,书不好读,武功怠学,唯独这画画学得。有他几分神韵。
打头正是嘴上系着绳子的鹌鹑那张,鹌鹑那小眼神畏缩怕事得活灵活现。
“可见朕的风韵,便是少了些个人的风骨。”萧云珏客观评道。
高德才陪笑道:“老奴正是从这处瞧出的端倪,姑娘的画作不差,形韵都有皇上的影子。老奴并不懂丹青之道,只打小看着皇上读书习字,这字画便是看也该看熟了。姑娘是个聪明的,想来是怕字让老奴认出来,便拿画来说话。”
简言之,凤无华模仿萧云珏画画的痕迹太重,有心之人的确不难看出来。但高德才却极会说话,即捧着萧云珏,又不靠踩低凤无华,还爱屋及乌的夸了她聪明。还察觉出是个姑娘,可见心思缜密。凤无华被发现实在不奇怪,且之后高德才依旧声色不动,直到正主今日回来。
这能耐,怪不得伺候了几朝皇帝……
萧云珏听罢,一脸风轻云淡。自己徒弟的性子,他也没指望她能不漏蛛丝马迹。
又添了一笔墨,这才抬头道:“最这段时间朝里都出了哪些事?不必拘泥,是怎样实话便是。”
皇帝吩咐了不必拘泥,高德才便将这段时间的事如实的汇报了。
一桩桩说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听得萧云珏一会儿眉头皱,一会微含笑,不留神在盐铁吏的奏折下批了“作妖为祸,送!”。
回过神,圈圈叉叉了,方觉不妥。另起了一封信给江南盐铁吏,着他严查万石官盐沉船案,顺道提了几点看法。
两主子间该说该问的差不多了,御案上的奏折也去了冰山一角。萧云珏搁下笔,不怎么厚道的问高德才:“你说,皇后那处,朕该如何收场?”
高公公挺不好意思的,这男欢女爱之事,他也爱莫能助。
呸呸呸……
凤无华等萧云珏,等得趴在桌上睡着了。萧云珏进门时弄出来一些响动又将她给惊醒了。
“师父,你来啦。”一张嘴,五花发现在自己的声音回来了。
赶紧又摸脸,磋磨了一手的胶皮下来。这些只怕就是师父用来给自己易容的面具。平时洗脸都不掉,现在怎么一摸就掉了?
萧云珏实在看不下去她摸得自己一脸人皮面具东一块掉,西一块掉的样子,揪着她领子直接扔去了浴池。
汉白玉的池子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池边萧云珏变蓝色的长袍。
五花沉了两沉,从水里冒出头拂开脸上沾的湿哒哒的头发,幽怨:“师父能不能温柔点?你徒儿好歹是姑娘家。”
萧云珏没什好气:“你还知道你是姑娘家,为师可没见过姑娘家会主动调戏男子的。”
五花脑袋里一时没转过弯来,拔在池子边哽长脖子道:“我调戏谁了,莫名其妙。”
“还嘴硬。”萧云珏伸手过去拎她耳朵。
凤无华见他眉间愠怒的神色,却是不顾痛感嗤嗤一笑,“师父,你都回来了,那个东西是不是……”
“没门儿!”萧云珏眼神一冷,好似没得商量一般。
凤无华登时便觉得好生委屈,“师父你怎么能这样!你的小心肝儿好容易在这皇宫里给您当了几天的差,累的骨头都要断了,怎的还不给了?说话不算话!”
“啧。”他睨了她一眼,蹲下身来,“累的骨头都要断了?嗯?为师怎么觉着你又重了几斤?再者,你在这紫禁城里给为师惹的麻烦可是够多的了。光是列出来,一张纸都不够写的,你还想要东西?为师也可还是知道你到太医院的回字廊给打劫了许多珍稀的草药,你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久,又给为师惹了这么多的麻烦,你说,为师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此时萧云珏呵气如冰,吓得五花心肝儿胆颤的,哆哆嗦嗦的嘿嘿一笑,“师父呀,您……您就不要生气了嘛。徒儿拿那玩意儿也是有急用,不若下山作甚。徒儿本就与那女人不一样,自然是要证明的,要证明当然也是包括……”
“不用说了,不给就是不给。”萧云珏又丢了个冷脸子给她。吓得她就要嘤嘤嘤哭出来,而他这才作罢。拂袖离去。
师父生的哪门子闲气,五花觉得自己好冤枉。一件件的衣服扒了丢在池子里飘着,温热的水汽往毛孔里直钻得舒服。
先洗了脸,就着白玉池壁泛水做镜。模模糊糊的,五花看到自己的脸完全的变回来了,真好。又用上自己的脸了。
虽然师父那张脸收拾了也挺好看,不过嘛,皮囊还是自己的好。
不知道师父接下来怎么安排自己,肯定又是让自己回玄境门。但东西没到手,她现在还不能回去。
五花边泡澡,边想对策。后来热气蒸腾得她有些头晕眼花的时候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一身干衣裳,宫人都在外殿伺候。
五花喊了一声,发现平时一呼百应的场面,今天不管用了。摸了摸脸,哎,还是师父的脸和声音有特权。
换别的都没人买账,还是自力更生吧。
五花摸起飘在池子里的亵衣,中衣又依样的穿了爬出了池子。虽然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不怎么舒服,她总不能一直泡在水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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