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朝代,读书的士子是最让人追捧,也最让人尊敬的。
所以陆老头子这话一出,陆益年也不好再说些不认同的话了。
不过他还是劝说道:“如果你们怕三房这边连累涛哥儿和宇哥儿的名声,你们可以分家,没必要做到断亲这么绝呀。”
“对啊,分家就行了。”几个族老也纷纷劝说。
陆老婆子在陆老头子一个眼色之下,突然就哭嚎了起来,“哎哟呀,里正,几位族老,不是我们老两口要做这么绝的,而是这三房太卑鄙无耻了,他们竟然打着主意,等涛哥儿和宇哥儿高中之后,就横行霸道,四处欺负人呢。”
“可不就是吗,书院的夫子先生说了,涛哥儿和宇哥儿天赋异禀,这金榜题名那是迟早的事情。”刘氏说。
“书院的夫子先生说冠涛和冠宇这两孩子,能金榜题名?”陆益年瞪着眼睛,其他的族老也目光如炬的,全都被刘氏的话给震住了,“这话可是夫子先生亲口说的?”
“对啊,说就是夫子先生亲口说的,说我们家涛哥儿和宇哥儿迟早会金榜题名的。”刘氏一看宋蕊儿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立刻抢先一步,不让宋蕊儿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赵氏看见陆益年和几个族老眼睛瞬间放光的样子,也立刻抓住机会说:“所以呀,真不能怪我们对三房狠心,万一涛哥儿和宇哥儿像夫子先生说的那样,争气中状元当大官,却被三房这几颗心思不正的老鼠屎一搅和,到时候不仅我们陆家不能光宗耀祖,我们一整个陆家村也难以扬眉吐气的呢。”
不得不说,赵氏这话一出,简直如同击中陆益年和几个族老的命脉。
要知道,他们村子别说中状元,就连个秀才,那也是好几十年都没有出过了,这让他们村子没少受邻村的气。
就在前几天,陆益年才刚刚受到到隔壁清水村里正的奚落,嘲笑陆家村风水不好,祖祖辈辈只能出泥腿子,一个读书人都别想出头。
“当真?县上的夫子先生当真说涛哥儿和宇哥儿这俩孩子迟早都会金榜题名?”陆益年再度问道,声音激动得都略微颤抖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里正,几位叔公,如果这些话不是夫子先生亲口说的,我们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出这种嚣张的话来呀,这万一涛哥儿和宇哥儿没考上,这不是让人笑话的嘛……”
赵氏的话音还没落下,就立刻遭到陆老婆子的喝斥:“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赶紧给我吐口水说过,我家涛哥儿和宇哥儿都是读书天才,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对对对,二富媳妇,你赶紧吐口水说过。”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吐口水。”
一旁的几个族老也立刻响应陆老婆子的话,要赵氏吐口水,把不吉利的霉头都给统统吐掉。
赵氏顿时“呸呸呸”地连吐了好几口水之后,讪讪却又难掩得意地说:“对的对的,夫子先生都说涛哥儿和宇哥儿不仅能中状元,而且还能当好大好大的官那种,到时候咱们一整个陆家村都能跟着一起沾光的呢。”
亲自从赵氏嘴里确定陆冠涛和陆冠宇能金榜题名之后,陆益年心里头最后那一丝想要站在陆子墨几兄妹立场上的公正偏袒,也迅速地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接着,陆益年就看向陆子墨说:“子墨,既然你爷爷和奶奶他们执意要和你们三房断亲,那就断了吧……”
“不行!不能断!”
宋蕊儿尖叫的声音一出,就遭到陆益年沉声一喝:“这男人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妇人在一旁插嘴!”
“……”
宋蕊儿被震住了,不敢在陆益年的面前有所造次,却敢用力地拉扯一下陆子墨,咬着牙,用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陆子墨,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可还指望着沾冠涛大哥和冠宇二哥他们当大官的光呢,你可不能答应断亲啊!”
宋蕊儿这一字一字都带着目的性警告的话,让陆益年在心里更确定一定要让陆子墨这一房从陆老头子家这边断亲出去。
陆益年尽管对陆子墨这孩子一向偏颇喜欢,但陆子墨毕竟不能再读书了,又摊上那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媳妇,所以他一定要扫除掉所有一切会损害到陆冠涛和陆冠宇名誉的老鼠屎。
于是,陆益年肃声说:“子墨,你也曾是一个读书人,考取功名应该也曾是你的目标,如果有人想沾你功名的光去胡作非为,我相信你也会很愤怒的,你……”
“我同意断亲。”
陆子墨打断陆益年的话音还没落下,宋蕊儿就叫了起来:“陆子墨,你疯了!”
“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陆益年瞪着宋蕊儿,一字一警告:“你要再胡搅蛮缠下去,我就将你从我们陆家村赶出去!”
看着被震吓得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的宋蕊儿,陆益年哼了一声,转看向陆子墨:“好孩子,你放心,就算你们断亲出去,涛哥儿和宇哥儿将来考取功名,你们作为陆家村的一份子,也会一起沾光的。”
考取功名?
当功名是树上的叶子,随手就能拈来?
宋蕊儿心里忍不住笑了笑,这陆老头子他们好糊弄,怎么这里正大叔看起来那么严肃正牌的一个人,也没脑子呢?
不过管他们的呢,只要能从这一家子奇葩当中断亲出来,就行。
陆子墨在陆益年面前,始终保持着一副谦逊的小辈姿态,“那就请里正叔和几位叔伯替我们三房做一个见证。”
“行,好孩子,你放心,里正叔会给你们三房一个公平的。”
对陆子墨的谦逊听话,陆益年很满意,接着就看向陆老头子问:“说说看,怎么分?”
“分什么?这是断亲,又不是分家,还要分什么!”陆老婆子说道。
陆益年脸上的表情一下不好看了,“怎么,你们难道想要把三房他们直接赶出去吗?”
“当然不会,不管怎么说,三房他们这几个都是我的亲孙子,就算他们再过分,我这个爷爷的,也不会刻薄他们。不过我们家的情况你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再加上涛哥儿和宇哥儿两个读书人,手头上实在是不宽裕。”
陆老头子瞪了瞪一脸刻薄的陆老婆子,一副好爷爷姿态口吻说:“这样吧,今年的收成也不好,就五斤细粮,十斤粗粮,二十斤红薯,至于田地,我就把西山那半个山头给他们吧,算是我这个做爷爷对他们最后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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