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村又一村,一座城又一座城,翁主的迎亲队伍不快不慢的前进着。
大男孩告诉我,这支队伍已经走的很快了,他自己国家的送亲队伍,曾经有一次走了三年。到那个国家的时候,君主都换了两个。
原本公主是要嫁给老国君,结果老国君病死了,他的儿子们争夺皇位内讧,死的死残的残,最后大臣拥立唯一手脚齐全的小皇子上位。
无奈小国君太小,是尚在襁褓里的那样小。刚刚登上皇位没多久,一场天花就要了他的命。
顾命大臣傻眼,只得再拥立一位跛腿的皇子。真的是应了那句:瘸子里面挑将军。
不管朝代怎么更替,历朝历代都有一条默认的规矩,为帝为官都不允许品貌不好或者身体有残疾。
不过好在是这位跛腿国君人长的还算清秀,又是年龄相当。相比较之前的老国君,公主嫁给他也不算是委屈,或者是更好一些。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
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揉着迷糊的眼睛听周围的动静。
宿营地内一阵又一阵的走动声,夹杂着压低声音的说话声,貌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过不管他了,再大的事都和我没关系。我连头都没有抬起,更不要说越过箱子窥视。
“纳姆,纳姆!”
我听出来是车把势的声音,轻轻的回答一声:“嗯。”
“啊。”车把势长吁一声,似是出了一大口气。
我一骨碌爬起来,越过箱子顶望出去,他依靠着车轮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还用力的拍打胸口。
我和他相处也半个多月了,平时他也对我照顾尤佳,我关心的问:“大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没有底气,我又不懂狐狸精的法术,连自己被困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说保护车把势,不是哄人嘛!
车把势却是并没认为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摆手说:“谢谢你了纳姆。唉!我只想好好的跟着翁主到梁国去,再不受没粮食吃的苦。谁知道这一路出了这么多的事,先是遇到了马贼,这又……唉,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这么多麻烦啊!”
事情都送到了嘴边上,我不好奇已是不行了,遂问:“大叔,发生了什么事?”
“嘘!声音低点。”车把势作了一个噤声的手指,用比我的声音还大的声音说:“我跟你说欧很(小丫头),幸好你病了没在棚帐里,不然……唉,说不定今晚遭殃的也会有你。这些……这些梁国人太坏了,竟然敢宵想翁主的侍女。”
“唉!”他又长长的叹口气,仰望漆黑的夜空低估:“腾格里(长生天)啊,保佑我们这些人吧!”
我的汗毛竖起来。这支队伍的护卫全是梁国人,如果他们对翁主的人做了坏事,那么有谁会惩罚他们?这不是监守自盗嘛!虽然我的词语可能用的不正确,但大致肯定就是这个意思。
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继续问:“他们是偷了翁主的财宝吗?”
车把势显然不想和我说,他敷衍我说:“不是,别问了,你睡吧。二爷让我过来守着你,你是二爷看好的人,梁国人不敢得罪二爷,他们不会来车这边的,你放心睡吧。”
我不由得暗暗埋怨车把势,既然不想告诉我,又干嘛过来跟我说,这不是故意吊人……啊不,是故意吊狐狸的胃口。
说起来胃口,我好想吃肉啊,我的饭菜虽然比车把势他们的好,但是肉却是很少很少,一天三顿饭里一顿肉也没有,两天六顿饭里才有几片肉。
这还是我要求了大男孩,他才让人两天给我几片肉吃,美其名曰是“为了我好,郎中说我一直发烧不退,要多吃清淡的食物”。哪怕是我解释了又解释,“我没病”!依然不会给我增加肉食。
队伍里不是没有肉食,相反肉食还比米面食物多,翁主来自草原,草原肉比米面多,草原人当然以肉食为主,迎亲队伍不可能缺吃的。
所以大男孩真的是以他的方式对我好,只是我是狐狸精啊,狐狸精哪有不吃肉的!
我想吃肉!
一夜又迷迷糊糊的过去,我一直等到太阳爬到我的头顶上,才揉着朦胧的睡眼,起来洗漱。
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已经勉强能控制这具身体,除了肚里还发光发亮的珠子,其他的身体零件都算是听我的指挥了。
“咕噜噜,咕噜噜……”
我的肚子饿的叫唤起来,天天吃稀粥吃馒头还吃草(菜),每日饿的特别快。再这样天天吃草下去,我的狐狸眼都要发出绿光了。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都这个点了,队伍还没有出发,也没有人送饭过来。莫非……
莫非是和昨晚发生的事有关系,我想找车把势问问。左右看看,发现营地周围的护卫多了很多,且还都是我不曾认识的。
队伍的护卫分为几队,我乘坐马车周围的护卫基本上我都脸熟,就算是没有说过话,也至少记得他们的模样。可现在营地周围巡逻和站岗的人,显然不是那些人。
翁主出嫁带的护卫不多,仅仅只有翁主身边,才有几名草原来的护卫和侍女。其余多是像车把势夫妻这样的奴隶,丈夫赶车或者做杂事,妻子负责做饭洗洗涮涮缝制衣服。
所以整个迎亲队伍负责安全保卫的人全是梁国人,且还据说是翁主即将下嫁的容国公府的人,因为他们全归他们的二爷管。
营地反常的举动让我不由对昨夜的事产生好奇,想去找人打听下。
“哎,回去!别乱走!”
一声吆喝声把我定住,我不敢再走动,转身回去依靠着车轮席地而坐。
太阳当空照,天上飘白云,白云不能吃,我的肚里咕咕叫!
“小娘子,饭来了。”
棋哥儿端着千日不变的一汤一草一馍过来。
他是大男孩的小厮,我跟他已经算是熟悉,每次大男孩过来找我,他都跟在身后。
可找到能问的人了,我再也憋不住,出口询问:“棋哥儿,昨夜怎么了?”
棋哥儿的脸出现发白的不自然,含糊其词的敷衍我:“没……没什么,就是……就是队伍里混进了奸细。”
遂又想到什么,安慰我说:“小娘子莫怕,二爷照应着您呢,这边安全的很。今儿队伍恐怕走不了了,您的饭菜我会给您端过来,您莫言乱走动。爷今儿估计要忙一天,他一有空就会来看小娘子的。”
得,我又得不到我想知道的了。
我虽说接触的人少,可也能听出来棋哥儿的敷衍,我越发的好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