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瘤,不足以致命,但……”
林夏晚跌跌撞撞从医院里跑出来,五官精致的脸上全是纸样的白,鬓角布满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有如泡进了冰窟窿,从头寒到脚!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了有些病不要命比要命还可怕。
看着手里的诊断书,想着医生说过的那些话,她颤抖得双腿再也迈不出一步,只想找个安全的港湾躲藏起来。
林夏晚第一时间想到了季楚瑜,她哆哆嗦嗦去拨他的号码。
然而,直打到手机发烫,季楚瑜也没有接。
是了,她的电话,他从来不屑于接听。
失落扑天盖地,林夏晚无力地垂下了手。
是夜。
林夏晚在一阵疼痛中醒来,入目的是一对染着星光幽潭一般的冷眸。
季楚瑜回来了!
他斜倚在窗边,两根漂亮得堪比艺术品的手指夹着烟,俊美的脸庞飘飘渺渺在烟雾中,眼睛凝视着林夏晚的方向。
“是不是头又痛了?我给你念报纸!”林夏晚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急着去找报纸。
“不用了,她愿意见我了。”
季楚瑜冷漠的话有如定身魔咒,林夏晚撑起的身子再也无法动弹。
她,不需要指出名字,两人心知肚明。
自嘲的笑容不意滑在林夏晚的颊角,眸底已经有了湿意。她还在悲伤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哑巴,彻底失去唯一能取悦他的功能,他却已经不需要她了。
季楚瑜似乎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才回来的,话音落下时他碾灭手中的烟,抬步朝门口走去。
林夏晚向来懂事,从不阻拦他,可今晚她没办法一个人度过,身上的疼痛绵绵密密,她一下子扑过去将他抱紧,“今晚留下来好不好?陪陪我,我病了。”
怀中的身子凝结了数秒。
“会死吗?”他问。
林夏晚摇头,“不会,但会……”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还没吐出来,季楚瑜的手机就响了。他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推开了她,夺门离开。
林夏晚像一块被遗落的抹布,破碎地跌在地板上,手边是季楚瑜随手拍掉的诊断书。
他之所以跑得那么快,是因为方依柔在电话里说,“楚瑜,我家里好像进了一只老鼠,好可怕!”
方依柔,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她。
“咯咯。”林夏晚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滚出来,砸在诊断书上碎成了花。
原来,她喉咙里的瘤还比不了方依柔家里的一只老鼠啊。
翌日,林夏晚像往日一样走进公司。
才到办公室季楚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看着上头跳跃的号码,林夏晚纠结酸楚了一晚的心终于涌起一股甜蜜。
三年婚姻,他到底是在乎自己的,知道她病了,总算来过问。
虽然有些晚,但没关系。
林夏晚带着愉悦接了电话,“楚榆。”
“过来处理一下!”那头,季楚榆连称呼都没有,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林夏晚赶到地下车库,看到一个衣着清凉,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李楚榆的车头。
“我怀孕了,是季楚瑜的种。”女人看到她,抱起臂,尖细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目中无人的样子,“听说你是律师,律师可不能知法犯法,别想逼我打掉孩子。”
林夏晚勾勾头,目光冷淡地落在她的腹部,“季楚榆名下的海景别墅怎么样?那儿风景好,适合养胎。营养费一个月五十万够不够?不够可以再加。”
女人惊讶地看着林夏晚,“你要给我养胎?”
“当然。”林夏晚利落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来,“据我所知,你的孩子不可能是季楚瑜的,但如果你坚持可以签下这份协议。协议规定,女方自签订之日起不得以任何理由流掉孩子,男方提供最高级别的安全、营养服务,确保孩子百分之百出生。”
“孩子出生之日,就是季楚瑜向你问责的开始!”
女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孩子不是季楚瑜的?”
“他向来洁身自好!”林夏晚的语气干脆直接,毫不犹豫,“还要签吗?”
“不……不要了!”女人彻底溃败,连连后退。
她不过因为做过季楚瑜的女伴,想混水摸鱼讹点钱花,若真把孩子生下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季先生又帅又有钱还洁身自好,季太太的命真好。”女人离开时留下这一句,口气羡慕得要命。
林夏晚听到这话心酸得都要冒起泡来。
在刚刚结婚的时候就有女人脱光了去勾引他,他不为所动像今天一样把她叫过来处理。她以为季楚瑜到底尊重他们的婚姻还特意跑过去问,结果他只凉凉地送了一句:“你也配?”
他的洁身自好,配得上的永远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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