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命,是爷爷采用民间秘术、以“脱下人皮、永不投胎为人”的代价换来的。
这道阴阳秘术十分残忍,跟烧香磕头、求神保佑完全不一样。
爷爷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全部夭折了,而我又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村里的神婆子好几次劝我妈打掉这个胎儿。
神婆子说我妈怀了个灾星祸害,留着我必定“母子难相见,祸害一大片”。
意思是,我除了会克死我妈,还会殃及十里八村的乡亲们。
对于这个说法,就连半通中医、半通占卜的姥姥也非常认同,姥姥也劝我妈打掉这一胎。
好在我爷爷不同意。
他抽着旱烟说,不管这个胎儿是凶神恶煞还是魔头夜叉,只要他投胎到俺杨家来,那就是俺老杨家的后代!
既然我爷爷开了口,神婆子和我姥姥自然不敢多嘴。
毕竟她们两个跟我爷爷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顺便说一下,我爷爷叫杨镜若,可不是一般的阴阳先生。
按照家谱记载,我们杨家这一脉的先祖叫杨筠松,乃是风水行业的祖师爷。
先祖杨筠松曾做过唐僖宗的国师,官至金紫光䘵大夫,执掌灵台地理事,这些都可以在官修正史上面查得到。
到了清朝,我祖上也有好几代人在钦天监执掌过风水星象一职。
西太后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就是我祖上点的金井墓穴。
到了我爷爷这一辈儿,虽然没了先祖那样的官位,但他老人家在观天察地、阴阳术数方面的造诣,仍不是一般术士们可比的……
为了避免“母子难相见、祸害一大片”的悲剧,爷爷请工匠在杨家祖坟地建了两座简易房。
两座简易房的周围,爷爷亲手粘贴了一十三道“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凤篆符箓。
其中一座简易房里焚香供奉十殿阎君的神像,爷爷用来实施民间秘术。
另外一间放着一口红漆棺材的,才是临时产房。
一口红漆棺材,是爷爷给我准备的婴儿床。
听我奶奶说,我出生那天原本是大晴天。
但当我落地哭出声以后,天色大变,一股龙卷风席地而起刮得鬼哭狼嚎、天昏地暗。
奇怪的是,这股龙卷风只围着我们老杨家的祖坟地打转,并没有把村民们的房子刮塌。
更诡异的是,奶奶抱着我回家的时候,我家院墙外面的老槐树,突然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好像有许多婴儿在树梢上哭叫一样,十分瘆人。
哭声响起来的时候,平常很凶的大黄狗“虎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瑟瑟发抖地夹着尾巴往床底下钻。
我奶奶惶恐不安,但剥去人皮、面目全非的我爷爷却非常开心。
爷爷松了一口气,说那些仙家在老槐树上住了几十年,好多次烧香送钱、三牲供奉地请它们离开,它们都赖在上面不肯搬走,弄得盖楼房都受影响,如今这孩子一出世,它们居然主动搬走了,看来这孩子将来不是一般人呐。
欣喜之际,爷爷当场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杨景先(惊仙)。
意思是说我一出生,就把赖在老槐树上的妖仙吓的搬家了!
当天晚上,爷爷用五帝钱给我占了一卦,结果转喜为忧。
爷爷神色凝重,最后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十八岁前不能进灵堂,终身不得入神庙,否则必有大祸……
所以,自从我懂事开始,爷爷就再三告诫我,十八岁之前绝对不能进入灵棚灵堂,并且这辈子都不许到任何宫观寺庙里面去。
俗说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读高二的那年寒假,邻居家的刘奶奶去世了。
她家的几个儿孙在守灵时,突然听到老奶奶的咳嗽声,甚至还有“不要烧我,不要埋我”的怪叫声。
求饶声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刚开始她的几个儿子还很惊喜,以为老人家还阳了。
但当他们近前查看时才发现,老奶奶的尸体早就僵硬了,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
等大家以为是错觉,继续忙碌后事的时候,棺材里再次传来了几声咳嗽,再次叫嚷着“不要烧我,不要埋我,我是不会走的……”
这一下,众人恍然大悟。
尸变!
老奶奶的大儿子刘青山不敢怠慢,急忙请来了同村的神婆子。
神婆子宰黑狗、洒狗血,念咒贴符,折腾了一通,结果刘奶奶不仅不肯消停,还嘿嘿冷笑了起来,吓得神婆子跑出了灵堂。
神婆子说这事儿她处理不了,让刘青山赶快另请高明,否则刘家肯定还会再有棺材进出。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再不处理老奶奶尸变的事,刘家还会死人!
刘青山兄弟几个知道情况严重,只好带上厚礼来到我家,央请我爷爷出马。
自从我出生以后,我爷爷就已经封卦收山、不管闲事了。
面对刘青山的请求,我爷爷虽然拒绝了那份厚礼,却也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跟去看了一趟。
爷爷离开家仅仅十分钟,我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刘青山的大呼小叫。
“哎哟,镜若叔您您您这是咋地啦?”
“快,快打120叫救护车……”
我心里猛地一紧,感觉爷爷出大事了。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多加考虑,连忙朝冲了出去。
进了刘青山家的院子以后,首先进入我眼帘的,赫然是一口漆得黑亮的大棺材。
此时,棺材上面居然坐着一个红衣姑娘,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倒挺水灵,见我进来,她还冲我笑了笑。
我顿时茫然了。
刘家正办丧事儿呢,这丫头怎么穿红戴绿的坐在棺材上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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