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指指乔一笙:“那乔同学,你来说说剩下的三种。”
乔一笙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画,画笔到了他手中就像有了神志,笔走龙蛇,每一笔都分外精致。
我以为他少爷脾气又上来了,却听到他回答道:“老师,能出一道难度系数大的么?这道题太简单了。”
“噗!乔一笙你搞笑的吧?”
“乔同学,口气不小啊!”
“温小心,你同桌太牛逼了!”
“……”
课堂上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被取笑的乔一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定地继续玩儿他的画,老师似颇有无奈,扶额,有些头痛地问:“乔同学,如果我出的题你不会做呢?”
很久以后我仍旧清晰地记得乔一笙此刻的模样,他微微仰头,眼里的光那么明亮,像是黑暗的世界里突然亮起来的星光。
他说:“只要老师出的题属于高一的范畴,我却不会做,那么这学期老师你的课我就认认真真地站着上,但是,若我答出来了,那么以后老师你的课,在不影响其他同学的前提下,我是自由的。”
“哇……有胆量啊!”有同学立刻赞叹道。
我向他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乔一笙,你今天是真的脑洞开大了吧!”
乔一笙勾了勾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好,有魄力!”老师一拍桌子,“就按你说的办!”
事实证明,不是乔一笙脑洞开大了,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他。
当时老师即刻就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那复杂的几何图形至少我一时之间是不知如何解答的,而乔一笙几步走上讲台,抽了支粉笔刷刷就在黑板上写了起来,解题过程占了整个黑板的三分之二。
最后一个符号落笔,他走下讲台,将自己的画递给老师,笑意深深:“老师,送你留个纪念!”
小时候的记忆破土而出,我暗自琢磨,我的同桌如此有本事,如此风范,我竟然一无所知。
可惜乔一笙也就神气了那么一回,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玩儿起了追人大战,总会有事没事就跑到八班教室外去兜两圈引起他人注意,对此我呲之以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乔一笙因为沈佳妮做了不少蠢事,而我,作为他的发小加同桌,便很不幸地目睹了那一系列的蠢事。
比如课间他会假装上厕所,就为了路过八班的时候能够看上她一眼;比如食堂打饭的时候他会特意“碰巧”遇到她;比如他开始和隔壁班的男生建立友好关系……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我都懒得多说。
然而冲动的青春岁月不是谁都喜欢温润如风的男生,所以当一个女生将写好的情书羞哒哒地递给乔一笙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意外。
不过我很为那女生悲哀,我的悲哀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男生懒散地站在大片大片的花藤架下,嘴角斜斜地叼着一枝桠,他指尖轻轻捻着情书的一角,一脸嫌弃的样子像是手指碰着的是什么病菌,他上下端详了下,末了,呸掉嘴角的花藤,突然开口:“胆子挺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