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音,慈音……”
富有磁性带着诱惑的男声近在咫尺,一遍一遍唤着我的名字,像蛇一样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呼吸,冰冷的手如刀刃一般在我身上肆意游走,直到最后让我在痛苦中溺亡……
宿舍,我尖叫着醒来,才发现又是一场噩梦,已经连续一个月做同样的梦了,说是梦,那感觉却真实得可怕。
室友被我吵得苦不堪言抱怨连天,毫不客气的骂我:“真是丑人多作怪,还让不让人睡了?!”
是的没错,我是个名副其实的丑八怪,脸上身上长了大块黑灰相间的胎记。
原本这胎记在我出生的时候只有脸上一小块的,但这些年它仿佛是有生命一般随我一同成长,现在已经遍布我全身了,这导致我在夏天都只敢穿长袖长裤。而我最近做的噩梦正是和身上的胎记有关。
每当我睡着就会梦见身上的胎记活过来变成一个男人死死地从背后抱着我,对我行不轨之事,然后突然变成一条大蛇,一点一点碾碎我的骨头,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最后一口把我吞下去。
更让我震惊的是这次不仅仅是做噩梦,我惊愕的发现脸上的胎记竟然改变了规则形状!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镜子里我脸上的胎记又像风吹树叶般的动了动,吓得我三魂丢了七魄差点昏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请假去了医院,得出的结论却是一切正常,想去掉胎记的话得花大把大把的钱去美容医院,还不一定能去得掉。
可接下来的日子噩梦还在继续,越发诡异的是我身上开始伴随噩梦出现了勒痕和淤青,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几近崩溃。
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某些东西,照我们那儿的说法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统称为‘碰上脏东西了’,得找懂这方面的人瞧瞧,在就医无果后我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在熬到暑假后我连夜买票回了老家,我家在十万大山里,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又赶了一天的山路下午了才到家。
破旧的房屋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山坳里,群山就像是一只巨兽张着大嘴要将村子吞下去。
回去我就把这事儿跟我的养父刘清明说了,我是他从荒山的破庙里捡回来的,如果不是他上山打猎,我估计已经被野兽吃掉了,他为了救我还瘸了一条腿。
刘老头是我们这儿十里八乡出名的木匠,做棺材的手艺一绝,也懂这方面的东西,红白喜事看坟地风水都有两把刷子,他也是靠着这些养活我的。
以前我觉得他就是个大忽悠,但现在他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
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刘老头脸色凝重了起来,点了旱烟猛吸了好几口才开口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该来的还是来了,没事儿丫头,有阿爸在,你早点休息,明儿个我带你去谭姑姑那儿,她或许有法子。”
我从来没见过老头儿表情这么沉重过,这话说得好像他知道怎么回事儿似的,可他明显不想多说,没等我问就直接起身进了屋。
这一下我心里更是忐忑了,比猫抓还难受,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半天睡不着,什么叫‘该来的还是来了’,该来的是什么?
半夜,屋外来了好多人,带头的是村长,急吼吼的拉着刘老头儿就往外跑,说是他的独苗苗儿子和几个狐朋狗友跑到荒山上打猎去了,要他帮忙带路找人去。
这荒山可不是什么人都敢上的,之所以非要刘老头去那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去了荒山还活着回来的人。
在这一带流传着不少关于荒山的怪诞传说,像是有着某种诅咒,上山的人会死于非命,连全尸都保不住。
一直以来村里人都是从小告诉小孩儿不能上山,刘老头也是从来不准我去任何山上玩,现在过了闹饥荒的年代,也没人会上山打猎了,所以至于传闻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本来我也想跟着去看看的,毕竟大晚上的山路陡峭,他腿脚又不方便。
可突然间我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身子软趴趴的动不了,意识逐渐沉溺,就这么睡了过去。
那个男人又出现了,呵着冷气在我耳边轻语:“今日上山者,有去无回,想救你养父么?我可以帮你……”
那犹如毒蛇吐信般的触感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关系到刘老头的安危,我还是咬牙点了头。
我看到了那个男人,仅仅只是背影,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还要多,一身银白黑纹长袍,一头过腰白发如雪,在配上那魅惑人心的声音……我莫名脸发烫。
如果不是他对我干的那些事儿,我可能会以为他是哪个山里的神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两米远的距离跟着,观察这这个家伙的举动,他压根没用脚走路,倒像是在飘,偶尔我跟不上了他还停下来等等我,只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脸。
就这么走着上了荒山,感觉自己在梦里,所以无所畏惧。
穿过茂密的丛林,一座庙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男人直接飘了进去,我有些犹豫,那暗红色的庙宇让人感觉无比压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人给吸进去,又像是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巨兽,张着大嘴在等待着猎物上钩。
犹豫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要往里走,明明脑子里很抗拒,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随着越来越靠近那暗红色的大门,那种不好的感觉就越强烈,伴随着一点点扩大的恐惧。
“不!我不要进去!”
尖叫一声我猛地醒了过来,心里刚庆幸这只是个梦,下一秒在发现自己身处何地后再次被恐惧包围,我分明就是在那座破庙里!
散发着腐败潮湿气息的庙宇,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零零散散洒进来,我清晰的看到月光下正中央的神坛,上面供奉着一个被横劈成两半的奇怪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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