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小北,28岁,2016年8月16日卒,重生于1978年辽南一个偏僻的小渔村,适龄14岁。
一个妖孽的重生,完全不符合千千万重生流的定义。
像我这样“作恶多端、奸诈狡猾、六亲不认”的人,怎么可以再重新获得一次生命?若是苏宏杰知道我没有死,以一种意想不到的身份和他再见面,他对我会是恨还是……?
以上那三个标签,是苏宏杰给我贴上的,缘由是什么?说出来真的很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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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那年秋天,我找到了苏宏杰在外面养的女人,用时下的话说,一个二奶,小三。
此小三只比我大四岁,在一个在酒吧里捧着吉他,咿咿呀呀唱着蛋疼民谣的文艺女青年。
苏宏杰很有经济头脑,从一个小县城里给某局长开车的司机一步一步发展实业,最后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是个很有钱的暴发户。
有钱后嫌弃和他一起吃苦打拼,年老色衰的老婆,三天两头的找茬打架,近半年来家里天天炮火纷飞,乌烟瘴气。
没发现那个小三之前,我以为这两口子更年期到了,脾气暴躁互相看不上眼,再加上我正处在青春叛逆期,不理解母亲一吵架就摔盘子摔碗,撒泼尖叫,觉得她特窝囊,怨不得她老公说她黄脸婆,除了摔打哭闹,最后就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滚!”
苏宏杰滚得很彻底,反正我有三个星期没在家里看到他。
每天我妈以泪洗面,疯疯癫癫拿个锥子死劲戳一个抱枕,边戳边骂,“混蛋,混蛋,混蛋!”
我很讨厌回这个家,没有一点生气,每天冷锅冷灶不说,还要看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妇女神神叨叨的骂老公。
我妈也不是整天一个人哭,大半夜的她会跑到我房间抱着我哭,“小北,我要是死了,你可咋办啊?”
我能咋办?我当然要高高兴兴地活着,苏宏杰那么多钱没花完,酒吧里那么多酒没喝完,商场里那么多漂亮衣服没穿完,我干嘛想不开啊!
我不知道,我妈这个时候已经动了去死的决心,我更不知道,我梦寐以求的富家女生活已经被那个滚了三个星期没回来的男人早就给葬送了。
我每天醉生梦死的在酒吧里歌厅舞厅里买醉,学也不上,家也不回,讨厌死了母亲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和没完没了的痛骂。
一天深夜,我外宿在同学家,同学的母亲慌慌张张的敲开门,“小北,你妈出事了!”
电话是一个警察打的,他在电话里说,“死者的身上有一张纸条,说是能联系到她的女儿。”
我赶去医院的时候,在太平间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在我最近的记忆里,母亲一张蜡黄憔悴的脸,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现在再看她,却是一张森白的脸,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妈,你为啥睡这儿啊?起来回家!”我讨厌她冷冰冰的不会笑,很生气就用手死劲拽她的胳膊,结果把她支离破碎的身体给分了家。
她从21楼跳下来的,21楼是一家贸易公司,苏宏杰开的。
那晚我和同学画着烟熏妆在酒吧里喝的伶仃大醉,说实话在太平间时我没有醒酒,举着手里的断肢笑岔了气,“妈,你逗我玩呢?玩僵尸大战吗?”
结果我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是那个打电话的警察。“你这个妖孽,你妈她死了,你知不知道?”
第一次有人叫我妖孽,第一次有人打我,我像炸了毛的疯狗一样跳起来要打那个警察,他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秃顶大叔,只用一脚就把我给踢倒在地。
母亲的葬礼是同学的家长帮着弄的。那个滚走了的父亲没回来,连公司都不要了彻底的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我在周围怜悯的目光中送走了母亲,回到家时,门口站了一圈陌生人,个个虎视眈眈。
“你叫苏小北?林月玲欠我们的钱,她死了账不能死,你是她闺女,就得替她还钱!”
我那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在警察踢了我一脚后彻底明白母亲不是和我闹玩,我就一直像个行尸走肉,他们在我眼前闹哄哄的吵着,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帮我处理这些人的还是那个揍了我的警察,他姓许。
“小北,你爸联系上了。”
赶走那些人,我像个木偶一样被按进沙发里,许叔神色紧张的看着我,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
“你爸在一个月前就和你妈离婚了,你爸说……不管你了。”
一个月前?就是我妈让他滚的那个晚上?
我木然的瞪着他,许叔难过的拍拍我的肩膀,“这是你妈的遗书,在21楼窗台上发现的。”
我是识字的,可是看了半天,遗书上的字我一个也不认得,我哭了,妈妈自杀后我第一次哭了。
“呜呜,写的是啥?写的是啥?”
我无助的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蹦,许叔摇晃着我的肩膀,“傻孩子,傻孩子,你妈拼死给你留了一家空壳的贸易公司啊!你爸转移了所有的财产,那家公司欠了一屁股的债,你妈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才……”
第二天早上,许叔拎着一兜早点站在我家门前。
“许叔,帮我找个中介所,卖了这个房子,钱你帮我还给那些债主。”
我依旧顶着个烟熏妆,穿着超短裙,踩着厚底鞋,挎上小摩托直奔酒吧一条街。丫的,大白天,大清早,所有酒吧都关着门歇业呢。
我不管,手里拿着根铁管子,顺利的敲开了第一家酒吧,因为我直接把他们的大门玻璃凿的稀碎。
“丫的找死啊!”里面的人骂骂咧咧看见我后没敢往下说,“北哥,你这一大早的,唱哪出戏啊?”
我,苏小北,外号北哥,在这片儿是有名的富家女,出手豪放,一掷千金,还有一点更出名的就是,我出奇的能打架,比一般男孩子还能打,打人往死里打,求饶都不好使的怪力妖孽。
“给我把这个女的找出来。”我这么大动静,毫无悬念的把周围几家的酒吧的人也给惊醒,摄于我的淫威,几个小老板凑过来仔细一看相片,“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吗?”
“什么花?”嘴里叼着酒吧小弟递过来的一支烟,我寡淡的吐了个烟圈,眼神不满的冷哼道。
“北哥,这是城南那片酒吧里一个卖唱的,听说还是个水嫩的大学生,最近挺火的,你要是喜欢的话……”
“叫啥名?”我生气的打断一个狗腿子的话,妈的,我看起来会喜欢这种货色?
“好像叫李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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