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又犯病了!快…叫……方大夫来扎针啊!”
看着尖叫着冲出门的青衣小厮,方继藩依旧处于呆滞之中。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穿越了!
作为堂堂的明史专家,让方继藩震惊的不是自己穿越到了明朝弘治年间。
而是穿越成了大明南和伯方景隆的独子!
这家伙就是个恶贯满盈的人渣败类,京城里最大的恶少,败家子中的败家子!
前些日子,这厮病了,而且还是精神出了问题,被请来的名医诊断成脑疾,最后被银针活生生扎死了!
这人渣死得好!活该!
在消化完脑海中这厮恶贯满盈的记忆后,方继藩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可下一秒,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大呼小叫,他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等会!自己现在好像是那个人渣……那等会挨针扎的不就是自己??
啪……
门突然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精壮汉子撞开。
而后,一个微颤颤穿着儒衫,留着一撇山羊胡子的老先生,背着一个药箱疾步进来,激动地道:“少爷,少爷的病……又犯了…快,快,扎针!”
一声令下,那几个精壮的汉子朝方继藩扑来,一下子就将方继藩控制住。
方继藩瞳孔收缩,心里大骂出声!
因为那老先生已从箱中取出了寸长的银针,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少爷所患之症乃是脑疾,切不可讳疾忌医,来来来,莫怕,莫怕…扎一针就好了…”
方继藩惊恐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我没病!”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醒来在得知这是弘治年间后,他本能感叹这是个好时代,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为国为民!
结果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这才被那青衣小厮误以为发病了。
大夫一边施针,一面摇头晃脑道:“没错了,以往犯病时就这症状,少爷,忍一忍,老夫这针灸之法,乃祖上传下来的,有病治病,没病还能健身,少爷,你躺稳了!”
“住手!你敢扎下来我把你孙女祸害了!”
千钧一发之际,方继藩突然吼道。
这话吓得大夫浑身一哆嗦,寸长的银针顿时从手间滑落在地,那一脸惊恐的表情,足以见得他的赫赫恶名!
看到这老头吓得惨白的脸色,方继藩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一亮,再次叫嚣出声。
“放开本少爷!你们这些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以下犯上!”
“等我爹回来非叫他打断你们狗腿不可!!!”
果然,刚才还如狼似虎控制着他的那些壮汉,立马如触电般松开了他,连退几步跪倒在地。
“少爷饶命啊!都是邓健让我们来的啊……”
方继藩眨了眨眼,他好像抓住了这恶少的正确打开方式!
嚣张!做恶少就必须嚣张!
那青衣小厮邓健比他反应还快,直接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头激动地道:“少爷!你的病终于好些了!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骂小人都受着。伯爷修书回家吩咐过,少爷的病只要能好,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好…方大夫,您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啊!”
方继藩诧异的看着他,旁边原本脸色惨白的大夫也变得满面红光,面露得色:“咳咳,那是公子福大命大!非老夫之功啊!”
说着他伸手就朝方继藩抓了过来:“老夫先为公子把脉吧!”
方继藩对他本能的畏惧,转念一想,一把甩开他的手,鼻孔朝天看他道:“本公子已大好了,把什么脉,你这老狗,滚一边去。”
“哈哈……哈哈……”大夫被骂的尴尬一笑,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慨道:“是啊,公子这病,果然是大好了,老朽很是……很是……”
看着旁边人一副认同的表情,方继藩心中恨得牙痒痒。
他算是明白自己的生存之道了!
这家伙可是京城头号恶少人渣败家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自己刚才初来乍到,说什么建功立业,为国为民之类的话,这不就是犯病了吗?
看来为了放弃治疗,自己必须得维持住‘恶少’的人设!
“好好好。”大夫一点也不恼,却转头嘱咐邓健:“若是公子再有犯病的迹象,定要及时禀告,公子……老朽告辞,告辞。”
见这大夫美滋滋走了,方继藩才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刚才那明晃晃的银针,他浑身就一哆嗦,不行!得想办法尽快摆脱这人渣的身份!
方继藩踢了邓健一脚:“起来,陪本少爷在府里走一走。”
“好呢。”邓健忙爬起来,一溜烟取来一柄湘妃扇,还有一个骚包的香囊,邀功似的道:“少爷出门,就爱带这个……”
方继藩一脸黑线,硬着头皮挂上香囊,把玩着湘妃扇朝外走去。
出了卧室,真正见识了南和伯府,他不禁咋舌。
这府邸占地少说也有五十亩,栉比鳞次的屋脊连绵,三进三出,正堂、前厅、后院、厢房、柴房足足数十开间,方继藩心里很是满意,下意识摇动着湘妃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宅子……有点老啊,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显得很是斑驳。
他不禁道:“这屋子该修了。”
“修……修屋……”邓健诧异的惊叫。
方继藩一拍他脑袋:“狗东西,少爷之所以得病,就是因为这宅子太过老旧,翻修,懂不懂?”
邓健又露出了笑脸,道:“少爷说的好,少爷是说府上阴气重?懂,我懂,可是……要修葺宅子,很费银子的。”
方继藩眉毛一挑:“堂堂南和伯府,还缺银子?”
“缺!”邓健的回答让方继藩有点懵了:“少爷平时是不管事,府里京郊的庄园数千亩的良田,可毕竟种出来的也是粮,伯爷虽有恩俸和赏赐,实银却是不多,都是咱大明的宝钞。”
宝钞啊……方继藩懂了。
这就是大明特有的纸币,可惜朝廷印的太多,不值几个钱。
至于种出来的粮食,也都是用谷仓堆积起来,虽也换钱,不过南和伯府毕竟这么大家业,开销也多,自然也别指望账面上有多少现银了。
这样装疯卖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得独立自主才好,人只有独立自主,比如有了钱,才不至于被人管束着,动辄被抓住扎针!
可是没银子怎么办?
方继藩眯着眼想了几秒,眼前突然一亮。
想赚钱还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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