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咳嗽两声,她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整个人如梦初醒。
呼吸平复后,沈漓先是迷茫的看了眼四周,然后下意识的瞥向自己,表情瞬间凝固。
这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和凤冠霞帔是怎么回事。
沈漓抬手掀开轿帘,只见外面的人皆是穿着古装,一队人马正在击鼓奏乐。
不远处,同样身穿喜服的男人正骑着高头大马。
就在沈漓想要看的更清楚时,脑袋突然疼了起来,她抬手按着额头,感受着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缓了良久,沈漓才接受了脑中的信息,这里是大邹国,而她是前任左都御史的女儿,今日与自小便有婚约的靳家长子成婚。
脑海中的画面虽然模糊,但也足够让沈漓震惊。
她这是穿越了?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女青年,她兢兢业业的当着娱乐圈十八线小花,在别人带着八个替身进组时,她连冬天下水都是自己上。
然而,她似乎是淹死了…
要不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正在沈漓陷入沉思时,身下的轿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然后“砰!”的一下落了地。
再往外看去,一群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手拿大刀,正在肆无忌惮的抢夺东西,迎亲队伍丝毫没有抵抗能力,正在四散而逃。
沈漓手指收紧攥成拳,心道: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土匪吧。
她一边感叹自己点儿背,一边准备逃命。
说起逃跑,沈漓第一时间把视线投向了她的“夫君”。
一柱香前,那人对天发誓说一定会对她好,想必肯定会来救她的。
然而…沈漓只来得及触及到新郎官马不停蹄逃离的背影。
沈漓:……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嘛。
土匪一行人近在咫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注意到沈漓所在的轿子,眼疾手快的跑到近前。
在瞅见沈漓的脸后,那男人嘴角咧开一个瘆人的弧度,哈喇子似乎都要淌下来了。
他眼神猥琐的看着沈漓的胸前,跃跃欲试的说。
“小娘子,今晚跟老子洞房,保准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话音刚落,沈漓没有任何犹豫的站起身来,顺势摘了头顶的凤冠,然后一脚踢在男人的两腿之间。
“去你大爷的。”
男人痛苦的哀嚎和沈漓的咒骂声同时响起。
沈漓拎着裙摆,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
后面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追着,沈漓跑的气喘吁吁,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
沈漓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树林的另一侧是一条小路,想必是有人经过。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跑过去,探头看着一队身穿铠甲的人马疾驰而来,沈漓立马窜出去举着双手呼唤。
“救命,救命!”
几乎是同时,身后的土匪也追了上来,土匪的头头和这群官兵似是认识,两方照面后,互相叫嚣了两句,很快便打了起来。
沈漓在原地愣了两秒,在继续逃跑和向官兵求救中选择了后者。
她眼尖的瞅准了不远处的马车,寻思着在这里面坐着的,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不如去求他把自己带到安全的地方。
这么想着,沈漓很快就付诸行动,她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马车前一跃而上。
“大人,求求你救……”
话还没说完,沈漓突然哽住了声。
沈漓的眉心抵着一把剑,剑锋与她的皮肤相触,瞬间印出了一个红点。
沈漓觉得,只要她敢动一下,对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她脑袋劈成两半。
她睫毛抖了抖,颤着声音说。
“大人饶命。”
马车里的男人五官俊美,脸色却十分阴戾,他眼神锋利的看着沈漓,掀了掀薄唇道。
“谁派你来的。”
沈漓想摇头却不敢,余光瞥见他宛如自己小腿粗的手臂,认命的举起双手做投向状,磕磕绊绊道。
“小女子今日成婚,不成想遇到了土匪,这才贸然求救,并没…没人派我来。”
司炎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沈漓,片刻后,眼中的杀意褪去,手中的剑虽然收回但仍成防御姿势。
他挑了挑眉,凉津津的说道。
“那可真巧。”
沈漓听了这话只觉得脊背发凉,她咽了口吐沫,正欲解释,外面却突然响起马儿的嘶鸣声。
与此同时,车身剧烈晃动了两下。
沈漓本就是半跪着,马车晃动后,她重心不稳,整个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扑向前方。
“啊!”
关甫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一边掀开帘子往里看,一边汇报。
“将军,这群不长眼的已经收拾…干净了。”
最后几个字关甫说的特别艰难,因为他发现马车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个姑娘,此时正趴在自家将军的大腿上。
那姿势,很难不叫人多想。
关甫哪里见过司炎这副模样,正眼神躲闪间,只听司炎一声怒斥。
“松手!”
关甫手一哆嗦,立马松开抓着帘子的手。
马车内,司炎深吸一口气,看着仍旧扒着他大腿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
“让你松手,没听见?”
沈漓被吼的一个激灵,刚想扶着酸软的膝盖撑起身子,就听司炎冲着外面喊。
“关甫,进来把人扔出去。”
沈漓一顿,刚离地的膝盖又跪了下去,她拽着司炎的衣襟,语无伦次的求救。
“别,别扔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我又不是坏人,我父亲是沈海,生前任都御史,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送到安定伯爵府。”
沈漓一股脑的说完,突然觉得手下有异样,她搓了搓黏糊糊的手指,垂眸看过去,才发现男人腿上渗着血。
感受着头顶灼热的目光,沈漓缓缓抬头,舌头差点儿打结。
“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后悔招惹这人了。
沉默两秒,沈漓默默转身,干巴巴的说。
“打扰了,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家吧。”
不就是多走点儿路,她可以的。
然而还没等沈漓迈出脚,整个人突然定在原地。
司炎的大掌温热,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他捏着沈漓的后脖颈,面色冷冷道。
“沈都御史我还真认识,不过…”
说到这里,司炎的眼神陡然变得凶戾,他手臂用力,把沈漓提溜到面前,那架势活像要把沈漓的脖子掐断。
他语气阴森,压迫性满满的说。
“不过我记得他女儿是哑巴,所以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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