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捕快，大手段
陆挽歌似笑非笑，也不问为何：“好。”
回大理寺的路上，吴礼眼中没了之前的不服气，只是充满了无尽疑惑。
陆巡虽然疯狂了点，可做了别人不可能成功的事。
憋了半路，还是忍不住道：“陆巡，我承认你有几分能力，可污蔑四品大员，那是死罪。”
“谁说我污蔑了？”陆巡满脸淡定。
“李孝西是负责本案人员，他怎么可能是做出那种事。”吴礼不解质问。
陆巡笑着摇头：“我问你，方显和那个仓管是什么时候死的？”
“吴大人带人到方府之时，方显刚刚被杀。”吴礼答道。
陆巡似笑非笑：“我查出粮车有问题，现场只有我跟吴大人还有李孝西。”
“方显有问题之事，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还没到方府方显就被灭口，说明什么？”
“不是李孝西，难道是吴大人？”
吴礼再次愣住，陆巡这番话，他无从反驳。
而且合情合理，李孝西的确有问题。
“可是……”吴礼还是想不通。
陆巡摆了摆手：“是不是如此，明日自会知晓。”
“对了，若是明日李孝西提前知道了我的计划，那你就是他的同伙。”
“胡说八道。”吴礼愤怒：“我乃四品大员，岂会做那等大逆之事？”
不过对陆巡又多了几分佩服，小跑几步跟上陆巡：“可这种事我们自己抓人不就好了，找十二坊你就不怕消息泄露？”
陆巡笑得玩味：“若是如此，就可以派兵围剿十二坊了。
“十二坊在乃长安民间最大势力，掌控大量杀手，他们抓人比大理寺抓的人有信服力。”
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
就算错了又如何？反正都是砍头。
这一夜，长安城所有捕快出动，加上十二坊，全城抓捕刺客。
翌日正午，大理寺中，吴宣世满脸疑惑：“陆巡，我再警告一次，若是你戏弄我们，又或者随便找个荒唐理由敷衍我们。”
“不光你会死，我会上报圣上，诛你九族。”
陆巡翻了个白眼，你们除了诛九族，还会做什么？
有能力你去破案啊。
心中咽下了这口气，淡笑道：“大人放心，一会自会真相大白。”
正午。
一个捕快跑进大堂：“报，十二坊来人。”
“让他们进来。”陆巡兴奋开口。
吴宣世和李孝西虽疑惑，可也没说话。
“陆大人。”十二坊一行人进了大堂，也不跟吴宣世打招呼，直接走向陆巡：“我奉坊主之命，押送杀害工部侍郎方显的凶犯来给你。”
“凶犯？”吴宣世和李孝西同时起身。
一个黑衣人黑五花大绑，还蒙着面。
“辛苦了。”陆巡客气一句，转身看向吴宣世：“禀大人，我昨日的确找了十二坊坊主帮忙。”
“吴少卿可以作证。”
一边吴礼点头“的确。”
吴宣世看向那凶手，十二坊在长安名声很响，做些暗道上的生意，他们找杀手的确比官府要快。
而且，有可信度。
陆巡回答同时，扫了一眼李孝西。
李孝西脸上闪过的异样被他尽收眼底。
足以肯定，李孝西就是有问题。
吴宣世坐回到位置上，怒拍惊堂：“大胆凶徒，你受何人指使，还不速速招来来。”
凶犯被押上前，身上有多处伤痕，奄奄一息：“我已经跟你们说了，是李孝西。”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李孝西？
吴宣世猛然皱眉，看向旁边的四品大员。
“放肆。”李孝西拍桌而起：“你为何污蔑本官？”
十二坊的人嘿嘿一笑：“抓到他的时候，这小子骨头硬，我们就用了点手段，他受不了，就一切都招了，是户部侍郎李孝西指使的。”
说完看向陆巡：“任务完成，告辞了。”
十二坊的人走后，大堂内一片寂然。
吴宣世看着李孝西，又看向陆巡。
他不知如何下决定。
最终李孝西沉声道：“吴大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什么意思？”吴宣世略微不爽李孝西的态度。
李孝西已经愤怒至极：“陆巡破不了案子，随便抓个人回来敷衍我们，还指使他人污蔑我。”
“污蔑当朝四品大员，吴大人觉得该如何？”
吴宣世依旧没说话。
表面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只是陆巡貌似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李大人这是要借刀杀人，灭我的口吗？”陆巡负手而立。
“陆巡你大胆。”李孝西狂怒：“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陆巡冷笑道：“查验粮车，查出方显有问题之时，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对吧？”
吴宣世二人点头。
陆巡继续道：“期间没有人离开过，在你们到方显家中之时，方显刚刚被灭口。”
“凶手又怎么会知道你们要去抓方显？”
“还有，长安仓本就规户部管，工部的手如何无声无息的伸到户部？”
“我认为一个仓管的身份还不够格。”
“所以户部有问题的人，定然身份不低。”
“能在你们出发去抓人的路上提前给出消息，派人杀人灭口，又是户部的人。”
“李大人不会觉得，是我跟吴大人指使的吧？”
李孝西哑口无言。
吴宣世瞪着眼睛：“李孝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娘的，查了这么久的案子，怪不得什么都查不出来，原来是幕后人就在身边。
李孝西沉着脸。
杀手指认，加上陆巡说的一切，都指向他。
只要继续追查，他逃不了。
最终脸色不断变化。
阴沉，愤怒。
然后狂笑：“哈哈哈，好一个陆巡，好一个小捕快。”
“我还真没想到，竟会栽在你手中。”
“侍郎大人有此等心思，却不用在为国为民身上，真是可惜了。”陆巡淡笑道。
“李孝西，你身受皇恩，却做出如此危害朝廷之事，真是无耻可恨。”吴宣世一心为朝廷。
因为此案可没少受罪，此时忍不住骂上一句。
“皇恩？”李孝西冷笑嘲讽：“吴大人，一个月几两银子，你玩什么命啊？”
“你可知道，整个户部十之八九的事都是我在操办？”
“圣上口口声声说他最讨厌身居要职的无能之人。”
“到头来呢？我尽职尽责，还不是个户部侍郎而已。”
“凭本事和能力，那户部尚书的位置，该是我李孝西才对。”
“有能力又怎么样？比得过身份背景吗？”
“还有，整个长安城，乃至大唐，半数建筑出自方显之手，他的能力和才华，有谁能比？”
“不也还是个工部侍郎？”
“这样的皇恩，让人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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