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腊月,银装素裹。
一道瘦弱的身影跪坐在雪地之上,身上单薄的浅色素衣早已被鲜血浸染的斑斑驳驳,在一片银白的映衬下仿若开出的彼岸花,鲜明诡异。
女子双眸紧闭,如羽扇般的睫毛覆盖着一层积雪,面部苍白无色,显得右脸上那烧伤疤痕更加颜色深重,狰狞可怖。
“四……四姑娘,五姑娘没气息了!”一声惊呼自一旁传来,小丫鬟惊恐后退,却被积雪绊住了脚,摔倒在地。
一只精致的绣花鞋映入丫鬟,油纸伞下,一个长相秀丽妆容精致的女人睨了一眼丫鬟,身后婆子便训斥了一番丫鬟,带了下去。
她缓步走到尸体跟前,上挑的媚眼,带着浓浓的戏虐与阴狠。
“不过就是被打了二十鞭子,跪了一个时辰罢了,就这样死了!还真是个废物!”
她语气缓慢轻巧,仿佛这条人命在她眼中不过蝼蚁。
“去告诉祖母跟娘亲,白浅兮经不住寒冷,去了!”
“尸体也一同带过去。“
女人吩咐完一脸嫌弃,抬脚踢了踢尸体,“这下看你还怎么跟我作对!”
只是她没有看到,尸体倒地后,那洁白的手臂上,一朵特殊的红色胎记缓缓形成。
婆子接到命令,顿时上前,满脸的厌恶,粗鲁的拖拽起尸体朝前走去。
突然,原本费力的感觉一轻,婆子纳闷回头,腹部紧接着重重的挨上了一脚。
双臂失去牵制,白浅兮活动了下刚恢复了温度的身躯,声音不急不躁,却异常冰冷,“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诈,诈尸了!鬼啊!”众人见到白浅兮安然站在地上,惊恐的大喊。
婆子丫鬟惊慌失措,纷纷想要逃窜,却被一旁回过神的白浅依吼住。
“都给本姑娘站住!这大白天的哪里有鬼!”
“白浅兮!你真是好样的,竟然装死,想要逃避责难!竟然你没有死,就去继续跪着,现在还不到两个时辰呢!”
白浅依满脸愤怒,她起初也是被吓到的,但镇静下来,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就算有,这白浅兮做人的时候都被她欺负,要真成了鬼,也不可能斗过她!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赶紧让她好好跪下,要是母亲怪罪起来,你们看守不利让她擅自起身,都吃不了兜着走!”
白浅依的历呵声终究起了作用,几人迅速的爬起身,上前便要重新将白浅兮压住。
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浅兮,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属于原主的记忆一点点冲刷着她的脑海,即使是在末世中生存的风生水起的医毒天才也是受了好大的冲击!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想到她如今在白府的处境,她眼神阴冷,在婆子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侧身便躲开了他们,随着‘砰砰’几声丫鬟婆子应声倒地。
痛苦的哀嚎响彻一片,白浅兮清冷的目光扫向白浅依,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鬼魅的身姿如一阵风一般,出现到了她的身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迅速的在她背后的位置上重击了两下。
白浅依全身顿感僵硬,等她反应过来后,便动弹不得了。
“白浅兮,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了。”她怒吼。
“当然是让你也感受下满身是伤,在雪地上跪着是什么感觉了!”
说罢,白浅兮狠狠的踹到了她的小腿上,白浅依顿时一阵吃痛,跪在了地上。
“白浅兮!你个贱人竟敢对我动手!快放开我!”
“放开你?怎么可能呢,姐姐……“说完,她转身折了一根竹子,明明乖巧的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将她捉起来!“白浅依见此,惊恐的大声吼着。
丫鬟婆子虽伤的不重,但刚刚白浅兮出手,却招招都往最疼的地方打,这让她们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但面临着自家主子的命令,他们还是忍痛爬了起来,但刚一靠近,便被白浅兮踹飞了出去,不敢再上前。
“废物!你们这些废……啊!“白浅依叫喊着。
可还没等说完,身上裘毛披风便被扯下,背后结实的挨了一棍,引得一阵痛呼。
“贱人……你敢打我,娘亲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白浅依满目充满了愤恨,叫喧威胁着。
白浅兮却冷笑一声,“不会放过我?是我不会放过她们才对!至于你!今天的仇总得今天报才行!”
紧接着一声声竹子落到皮肉上的声音响起,竹子虽细,但放到白浅兮的手中却如棍如剑,道道残影在空中闪过,竹子所到之处皆见血痕。
“别……别打了……啊……哇……白浅兮……啊!”剧烈的疼痛让白浅依惨叫不止,但奈何她被注了学位,动弹不得!
白浅兮仿若未闻,一下一下的再次抽打着。
“十七!“
十八!
十九……
“住手!给我住手!”一道带着愤怒的男声焦急响起。
不远处,只见三个男人走来,说话之人急忙跑到了二人身前,看着躺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再加上跪在地上血迹斑斑的白浅依,险些晕了过去。
“爹……快救我,依儿好痛!白浅兮她要杀了我!”
“混账!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姐姐!”男人大声呵斥,“你母亲一直说你顽劣狠辣,为父还不信!如今倒是见识到了!真不知道我白严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我是我娘生的,你不过是贡献了一夜,也好拿出来说事!”
他口上说着不信王氏评价她的话,但每次她被嫁祸欺辱,他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她与白浅依虽然是姐妹,但自小,白浅依是白府小姐的待遇,但她吃穿用度却是丫鬟的待遇!
而这些白严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却选择了不闻不问!
“混账!你竟……”白严脸色铁青,却不想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噗嗤……”一声笑声。
只见方才跟随白严而来的二人站在不远处,出声之人看到众人目光看来,掩嘴摇了摇扇子,“不好意思!贵府小姐实在有趣,在下没忍住,你们继续!”
他自认风流,见识的女子不在少数,竟没有见过哪家姑娘说话如此直白,而这话听着这当父亲的却更像是小馆,贡献了一夜!
这白府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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