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沉沉,云灰凄凄,风冷冰冰,一个身穿地摊上二十多块钱的白色T恤,暗黑色牛仔裤的女人,孤零零坐在矮矮的土堆旁,眼神呆滞,滴答滴答地泪水默默流着。
仔细一看,那土堆竟是农村最常见的坟,这个孤独绝望的女人猛地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塑料袋里一瓶黑黑的东西,一口灌下去。
嘭,瓶子掉了,女人抱着肚子回想起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平事,越想越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只是毒药已经灌下,后悔已来不及,世上没有后悔药。
往事一幕幕像电影一般闪现,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堪!仿佛再一次重演,女人愤恨地昂起头朝天大喊:“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啊!若有来世,不再委屈求全,不再任人宰割,我要逆了你这贼老天!我要逆了这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四月的天,总是那么阴沉沉,大喊耗尽了女人所有的力气,毒药渗入血脉,冲入骨髓,最后摧毁心脏。
带着不甘心,由抽搐不止再到一动不动,最后竟连眼都闭不上。她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直到女人完全无知觉,晴日里突然出现一道闪电,直直霹向她那尚是温热的身体,带着她未远离的灵魂去向别处。
苏丽君记忆开始于她周岁那一年,当然,一般小孩儿周岁还在喝奶,怎么可能有记忆。
这样说,苏丽君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儿。
是的,她重生了回到一切苦难尚未开始的美好时光。
前世今生暂可不提,那啥,不知跑哪儿去忘了喂她奶喝的亲妈,难道真的忙碌到了要饿死女娃的境地?
饿,饿,饿……她已经大半天没有喝过一口奶了,肚子咕咕叫有没有?饿死了有没有?
一直没人来给她喂奶吃,苏丽君饿的眼冒金星,万般无耐之下,她一撇小嘴儿,哇的一声,涕泪四溅。
抱她的小小身子是她的亲姐姐苏丽云顿时慌了神,转过头对着边儿上小姑姑道:“姑姑,您去瞧瞧,我妈哪儿去了。这一个大中午了,妹妹连一口奶都没吃上呢。铁定是饿了,妹妹,乖啊,不哭不哭啊,妈妈等会就回来喂你奶了。”
小姑姑动了下屁股,却是未离开屁股下的椅子,哼一声,道:“不用猜,你妈肯定是让你奶奶去帮着你爸开新店的事了。不然,她今儿个怎么没露面呢。昨儿我就听你奶奶念叨,说这店新开,事情忒多,家里的人都不够使呢。你没瞧见,咱们家里的人都不在么。”
天大地大,吃奶最大。不给奶吃,哭声震天。
苏丽君一听说没奶喝了,顿时更加饿了,于是,她嚎哭抗议不给吃的她就哭不停!
苏丽云一直用手悠悠的晃着摇篮里的苏丽君,侧脸对小姑姑道,“再怎么说,妹妹还在吃奶呢。这没奶吃可怎么行?小姑姑你就去找一找我妈吧。看妹妹哭成这样,定是饿极了,要不你帮我看会儿,我去找我妈回来。”
小姑姑懒懒的起身,唧咕着骂,“你去?小心你奶奶今晚不让你吃饭!听姑姑的话找些粥给你妹妹喝吧,让你妈回来是没指望了。算了,我还是去问问看,大不了给骂一场。”
苏丽云悄悄的叹了口气,温温柔柔的轻声与自家妹妹说话:“妹妹啊,怪只怪我们是个女儿身,要是你是个带把的,奶奶还不把你捧上天!你也就不会挨饿了,怪只怪这命哪,别哭了啊,一会儿我就给你找吃的啊,别哭了啊……”
小姑姑出去好一会儿,方骂骂咧咧地端回一盏糯香软烂的米粥,“我刚去新店里想要找你妈回来,这话刚出口,还没说个完全,你奶奶就大骂我!一点也不顾及你妹妹!幸好我这小侄女这也一周岁了呢,能吃些汤饭了。喂你妹妹喝些米粥吧,我自己在厨房熬的,软软的,也好消化。”
苏丽云没说什么,一手接过小姑姑手里的软米粥搁在手畔的矮几上,舀了半勺,细吹去热气,待温度适宜,此方往苏丽君嘴里送去。
苏丽君早饿的眼睛要往外放绿光了,见有米粥送到嘴边,立刻张嘴狼吞虎咽的吃了。
她足足吃了小半碗,才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苏丽云道,“还得麻烦小姑姑去烧些温水来。妹妹刚哭过,这一睡,睡醒了眼睛哭肿了,今晚奶奶回来又得骂我们。”
小姑姑又嘀嘀咕咕、满肚子抱怨的出去烧水,苏丽君心下很是不满:当她没闻到么?刚刚小姑姑身上明明有鸡的味道,不定有没有去找她妈妈呢。
说不定是小姑姑自己跑厨房去偷吃了鸡肉,才顺道给她端回了一碗米粥。
指不定老太太回来怎么收拾她!居然敢偷吃老太太特意留着今晚吃的鸡腿。
苏丽君挥挥小手,心里恶意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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