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刺目的闪电将黑沉沉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昼,大雨瞬间倾盆,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窗上。
乔默从睡梦中被惊醒,急忙去关窗。她很瘦,白色的宽大睡裙裹在她身上空荡荡的,黑色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秀丽的五官。
她在发烧,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了,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
够着身子去拉窗户,纤细的手臂似乎随时都会被大风折断!
“砰砰……”
“乔小姐,请您开一下门。”
是那个男人的助理,聂华岳。
乔默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那个人从来不会顾及她的感受,比如现在,聂华岳虽然言辞礼貌,却并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拿了件针织外套披上,路过梳妆镜时,还特意扫了层淡淡的腮红来遮盖自己难看的脸色。
外面的雷声一阵接一阵,她拉开门,对上男人永远温润含笑的眸子。
“乔小姐,这是离婚协议书,总裁让您立刻签字,并且,今晚就搬出别墅。”
乔默身子一僵,强忍着喉咙的瘙痒,“我要见他,就算是离婚,我也要他亲口告诉我。”
“抱歉乔小姐,”聂华岳面无表情的将一张写了巨额的支票随离婚协议书一起递给她,“这是给您的一点补偿,总裁希望,您永远不要对第二个人提起这段婚姻。”
“我不走,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要为了那个女人和我离婚。”
“乔小姐,三点之前,您必须离开这里。”
乔默抿着唇,喉咙干涩发紧,手指攥紧,气愤让她理智脱缰,红着眼眶质问,“外面在下雨,我……”
在发烧。
从这里出去,要徒步两个小时才能打到车。
聂华岳礼貌的打断她的话,“我会将您送出别墅区。”
她咬着唇,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她爱了他三年。
要不然,又有哪个女人甘愿被利用,烙上离异的名头呢!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男人低沉绻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喂,哪位?”
哪位?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乔默的心里。
“是我,乔默。”
那头沉默了片刻,“嗯。”
“为什么?”
“如果你打电话只是要问这么无知的问题,那我挂了。”
“如果我不走呢?”
乔默的倔强和她瘦弱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苏苏说过,她倔起来,十头牛也比不过。
“要不你自己走,要不让聂华岳将你丢出去。”
听筒里传来被挂断的忙音,乔默惨笑,那头,聂华岳已经将她的行李收拾好了。
黑色的雕花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乔默没让聂华岳送,他也没勉强,只让佣人给了她一把伞。
刚出别墅,伞就被风吹走了。
她拉着行李站在雨里,冰冷的雨水浇在滚烫的身体上,带着变态的舒服感。
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乔默眼前一黑,直挺挺的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慕锦年。”
冰冷的雨水灌进嘴里,乔默流着泪,终于撕心裂肺的喊出了那个近乎一年没叫出过的名字。
这一年,她更喜欢用“那个男人”来形容他,以为这样就能渐渐淡忘,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做法。
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耗尽了她该有的活力青春,让她从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女生变成如今只能靠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的深闺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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