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过
只是对于乔川的懂眼，墨商彦还是肯定的挑眉。
不愧是自己身边带出来的小子，把自己没说的话都说了。
他当然有钱有多金，陆家小子可能对别人还算可以，在他面前，当然不够看。
这么凡尔赛的话，由他的冷脸说出来，竟然显得毫不违和。
姜姒溪忍不住，“噗嗤”笑了场。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笑的如春日桃花，刚才还紧绷的情绪，此刻也放松下来。
陆云祁显然被这主仆三人的世纪连招伤到，瞪了三人一眼，气的转身离去。
一脸懵逼的专家虽然听不懂中文，也闻到了她们之间的火药味，赶紧拔腿离开，不想被波及。
陆云祁一走，乔川极有眼色的也找去医生办公室，继续了解病情。
走廊间就剩他们俩，墨商彦这才感觉天地间安静了下来。“一天不见就很想我吗？以后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听人说话要听全，我说的是，我在想你怎么还没被人当奸夫打死，真是好手段，好本事。”外敌一走，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成内部矛盾，她又变回了那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随时准备咬他一口，气得他半死。
搂着她的细腰，俯身在她发间深深嗅了嗅，是独属于她的玫瑰香味。
阿玛尼的红色挚爱。
在她发间隐隐约约散发出来，墨商彦眸色渐深。
心电图室的大门正好打开，半个小时的时间，对刚做完手术的姜芊太久了。
此刻她已经睡着了，被医生推了出来。
医生出来时，姜姒溪及时推开墨商彦，跟着医生扶着病床回了病房。
又交代了护工几句，这才失魂落魄的跟着墨商彦回了家。
这样的她，比刚才兴致勃勃的惹他生气的样子，看着还让人生气。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师，也交了足够多的医疗费，你妈妈会得到最好的救治。”
姜姒溪无言，只是脱鞋，脱外套，脱掉衬衫。
一步步走向浴室。
“我和宋初柔也没什么，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嘭！”回应他的是浴室门被从内关上的声音。接着响起的是水声，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浴室内暖白色的光影透过玻璃门，他隐约能望见她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
“砰砰砰！”大力响起的敲门声，她懒得亲自去开。
“没关门，进来吧。”昨夜已经坦诚相待过，她懒得再阻止。
这是他家，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男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在浴帘外停下。
他望着瓷白浴帘上她的倒影，仰头淋着花洒中的暖流，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怀疑我和宋初柔，所以觉得我脏？”姜姒溪不想回应，闭上眼睛。
他很聪明，猜到了。
她懒得肯定。
“宋初柔是你的继妹，我怎么可能和你的继妹做出那种事。对宋家来说，她是无价珍宝，对我来说，她不配。”
“别说了。”女人一贯娇媚的声音，蓦然有些沙哑。
也有她特有的魅力，墨商彦却听得明白，她在难过。
浴帘上映出，她抬手撩着一头湿漉漉的青丝，和着水擦了擦脸。看起来就很孤单，落寞。
她突然因为什么难过？
墨商彦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宋家，宋家能让她破防的，只有他名义上的老丈人，宋振国。
他退了出去，待到她一点点洗好澡，收拾好坏情绪，把自己裹在浴巾里，慢吞吞出来时，一改刚才的语气，“明天老宅那边，我母亲要开一场社交晚宴，你愿意去陪陪她吗？”
墨妈妈一直是太太圈里对她最温柔的，从前她还小时就是，后来妈妈跟宋振国离婚了也是。
这么多年里，太太圈里的唯一白月光，就是墨妈妈了。
像是一句咒语，让她刚才还沉闷的心情，蓦然明亮了一点。
“好。”从前她幻想过，如果未来婆婆就是墨妈妈这样温柔的人，她就不害怕婚姻了。
如今梦想成真，她还记得自己被墨妈妈温暖的那些瞬间。
“那等会我们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再去挑件晚礼服。看到你穿的漂亮点，妈妈会很高兴的。”一改平常的不正经，此刻的墨商彦耐心哄着她，声音里尽是温柔缱绻。
让她都有种，她们的确是为爱结婚的错觉。
客厅暖黄的灯光下，他一身西装，也看得出来风尘仆仆。
在她心情不好的此刻，却没有像刚才一样对她起任何邪念。
只是拉着她的手，耐心的，一字一句的和她商量。
“还有，你妈妈的病情，今天院长也跟我通过电话了。刚好从国外回来一位专家，看过你妈妈的病例后，诊断结果是可以动手术。”
“一旦动了手术，你妈妈的病情半年内就会有质的改变，等到我们补办婚礼的时候，她就能上台作为岳母讲话。从此就能更健康，更长久的陪着你了。”
墨商彦的话越说她眼睛越亮，说完时她激动地反握住他的大手，完全忘了刚才还在和他闹别扭，“真的吗？有合适的专家吗？”
妈妈的病这些年来，她们母女俩辗转各家医院，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主刀医生。
或者能力不够，她不敢赌。
或者她只听说过，接触不到。
日久天长，她甚至都不寄希望于做手术改善，只希望这病能发作的频率再低一点，少折磨妈妈几次。
如今绝境逢生，她甚至激动地眼眶一红，忍不住落泪。
墨商彦耐心的伸出手，为她抹去两滴泪，“当然，我说有，就是有。”姜姒溪点点头，眼中的光芒熠熠，看得他有些心疼。
“那作为感谢，去穿上你喜欢的漂亮裙子，好好打扮一下自己，陪我去吃顿好吃的晚餐，可以吗？”墨商彦的要求，让她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个男人大概是喜欢她的皮囊，所以在她去见妈妈前，要求她一定要买点漂亮衣服，才能去。
满足一个爱美的人很简单，这么简单地代价就能换来妈妈的康复，她当然是赚了。
看着人回房的背影都带着无声的欢喜，墨商彦垂眸，叫来了在房外等候的乔川。
“今天太太去宋家，宋振国说什么了？”乔川如实复述了一遍，听得他面色越来越沉。
“总裁可以劝太太，以后少去或者不去宋家。”站在秘书的角度，他对太太在娘家受的委屈无权置喙。
但总裁不一样，他是太太的枕边人，也许他的劝，太太会听。
“我会劝她。明天你去给宋振国带句话，……”墨商彦面无表情的对着乔川交代着，心下却忍不住更加心疼那个小女人。
此刻房间里，一边敷面膜的姜姒溪，正和导师在通电话。
“小姜啊，老师也知道【苍梧谣】对你来说有难度。只是这个片子一定能成为你进入导演圈的敲门砖，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敷着面膜的姜姒溪碍于这是导师的电话，一时之间连挂的勇气都没有。
她作为导师最得意的导演系学生之一，在大二时就导出了几部小有名气的文艺片，也取得了不错的反响。
这部苍梧谣就是她第一部被投资方点名，甚至找到了学校来的资源。
按理来说，她不该拒绝。
投资方很好，沟通时就说过，资金不是问题，她们也不会插手剧本二创。
唯一就是在选角上，他们要指定一个女主角：宋初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