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高楼处接连不暇的巨型广告,上面璀璨刺眼的明星好似在嘲笑地上渺小的车水马龙,这城市里,人群都按着自己的规律有条不紊的生存着,在那费尽心力的皮囊下,被极力包裹的欲望,无知,贪婪,还有那最深处的情感具是见不得天日。
近几日,气温持续走高,热的人们喘不过气来,衣襟都是被汗水浸泡了一般贴在身上,人群的烦躁指数也是升高了。
这到了傍晚,远处却见了积压的大片黑云,不少人见了,心底都是一丝开心,这该是要来场大雨了。
“哐当——”一声响,两只高跟鞋被长腿甩在地板上。
张子瑶按了关机键,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她整个人躺在床上,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就这样睡死过去吧,一段只靠自己的感情没必要继续了,不知是骂了自己多遍,自己真是没用,狠狠的想念对方,到最后,连个路人甲都不如,管不住自己的心,自作孽。心里阵阵酸楚,赶紧是闭了眼,怕那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
你有没有那种时候,面的自己的时候,总是想要伪装的坚强点。
周遭一片安静,天色渐暗,开始下起雨来,雨滴打落在窗子上,清脆作响。
屋内极其安静,张子瑶手上的墨色玉镯泛起一道银光,从里到外,四溢而进她的身体,包裹着她的周身,呼吸依旧平稳。只不过片刻功夫,银光慢慢褪去。床上躺着的,依旧是个熟睡的人儿。好像刚才那般情景,不过是一片盛然的幻觉。
深夜,外面惊雷四起,一声盖过一声,接连不暇,仿若要劈开天际。
一道炸雷劈转瞬劈开天空,雷光照亮张子瑶的脸,睡熟的人轻皱秀眉,嘴角微抿,好像哪里疼痛。
一夜的雨在雷声里就这样过去了。窗外天空湛蓝,有了眼光洒落万里,
黎明总是会到来,那昨日的不安和难过,不过时空里即将化为虚无的记不得的一抹苦涩。
张子瑶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很久没睡的这么好过,大多时候,都是在梦中惊醒了,心下不安惶恐,就再也睡不着。
伸了懒腰。坐起身来,看着透过窗子洒落一地的阳光,她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因为昨夜的雷声,自己才能睡的这么安稳。
很是奇怪,每次熟睡,都是在下雨打雷的夜里。雷声总是让她找到安全感。
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心里微微紧张,点开一看,男友舒泽的信息:谈谈,在老地方见吧,晚上五点。
张子瑶苦笑了一下,这是要跟她摊牌的意思吗?叹了口气,一夜好梦的感觉瞬间因为这条短信消失的无影踪。心里阵阵苦涩。
随便穿了T恤,就去刷牙洗脸。满脑子都是舒泽短信的寥寥数字,动作都显得僵硬。
洗完脸,刚抬头对着镜子,动作便是迟疑了,心下奇怪,莫名惊疑。这张脸好像里不对劲。
她从洗漱间飞快的跑出去,对着卧室大镜子一照,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黑色长发及腰,柔顺的发丝贴在耳畔,依旧是双大眼,但墨色的眸却好像能停滞时间般亘古。肤若凝脂,嘴角含笑。回转间,竟生出了顾盼苍生的感觉。
她还是她,但不是昨天的她。
很怪。
她随即释然了,轻轻一笑,梨涡荡漾,就算变得美丽了,舒泽就能喜欢她了吗?当初,她先靠近他的。她先主动示好,想要这么一段感情。
结果勉强拉住的男人,终究是不能成全幸福。
今晚,就让自己先开口吧,说出分开并非难事,难的是不能被放逐的——自己的心。
打开衣柜,她慢慢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跟舒泽在一起的这一年多,她把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穿高跟鞋,变得性感美丽,但是有什么用,他心里的人不是她。
张子瑶抿了抿嘴,自嘲一笑,翻开压在最底下的牛仔裤和衬衫,找了一双球鞋,把柔顺的长发绑成马尾,对着镜子,这才是她,大一的时候她本来就不喜欢高跟鞋,原就不喜欢化妆,更不喜欢在人前说话,但是为了舒泽,希望可以成为一个完美女友,让舒泽在自己身上多花些时间,便是揣摩着舒泽喜欢的样子,,渐渐的,开始变得更像个女人,反倒失去了作为女孩儿的几分纯真。
今晚,就让最真实的自己去离开这个她一直梦想的男人。握着手机,就静静的这样坐着,她心里一阵烦闷,头莫名的痛起来。
头痛让她心情烦躁,该死的,看样子今天真的是没什么好事情。
在沙发上依偎了一会儿,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慢慢的回忆着和舒泽的感情,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一句说的很对的话:被爱的都有恃无恐。
想着想着,陷入昏睡。
再睁开眼,一看表,四点半。
张子瑶心里一惊,完了,这次一定迟到了,舒泽最讨厌不守时的人。随即又自嘲一笑,都要分手了,自己还要怕他什么。
却还是打车到了以前经常见面的咖啡店,深吸一口气,张子瑶轻轻推开了咖啡店的门。看见舒泽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指轻敲桌面。
在舒泽对面坐下来,:“来晚了,有点事儿。”
舒泽挑眉:“看来是个大事儿,不然你一向很守时。”
张子瑶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自己至少还是他的女朋友,就算没什么大事,约会来晚了,难道打个电话都不应该吗。
不过不爱而已,区别却是让人心底难受。
“吃饭了吗,这时间,应该去吃个饭才对”舒泽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那怎么约在这里,应该去吃个饭”张子瑶喝了口水,慢慢回应着。
“哦?”看着张子瑶淡淡的反应,舒泽有点讶异,一向温顺的她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甚至是大声讲话的时候,都很少,张子瑶是一个标准的体贴温柔的女孩儿,在自己面前,向来每件事情都听他的。
“舒泽,我确实有点饿了,”张子瑶睁着大眼睛含笑的望着对面一直让自己纠结的男人,呵呵,她虽然心里眷恋,但是却什么都怕了,知道既定的失去,反而洒脱了,“去那家吃牛排吧,我一直想跟你去吃,但是你总是很忙。”
如果今天不吃,以后吃饭的几乎,该是很少了吧。
舒泽喝了一口水,打量着今天的张子瑶,在他们认识到交往的这段时间,张子瑶很少会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应该是因为害羞,也很少主动对他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对自己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你今天很不一样”舒泽笑着对张子瑶说。
“是吗,或者本来我就是这样的,”
舒泽往椅子上一靠,歪着头看着窗外,黑色柔软的刘海儿贴在前额,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眼睛很漂亮,张子瑶想,自己或许**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所以,你今天也有话对我说的吧”舒泽问。
“嗯,”张子瑶看着这个让自己魂不守舍,甚至变得善妒的男人,突然有什么堵在喉咙里,眼泪好像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而出,
爱就像是泡沫,一碰就会碎掉。
还是红了眼眶。
舒泽看着张子瑶,有一瞬间是惊慌的,他没见过这样的她。
“我们——”张子瑶努力把要流出来的泪水忍了回去,“分手吧。”
分手吧,很轻的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天会变成灰色。
舒泽看着张子瑶,轻轻的微笑了一下。
她要哭,他在笑。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一刻见不到,都恨不得飞过来的吗”
“所以呢?所以我活该犯贱!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亲热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忍着你吗?你是什么?仗着我喜欢你,就蹬鼻子上脸的欺负我吗?你以为你有什么?”张子瑶看着舒泽若无其事的脸,就想一巴掌的抽过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间爆发了,
咖啡店的其他客人听见声音,都忘舒泽这桌看过来,然后低头私语。
舒泽大概觉得有点丢脸,“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什么时候有好好听过我说的话?”张子瑶说完,不等舒泽回答,起身离开。
舒泽看着离开的张子瑶,嘴角勾起,觉得有点好笑,他这是最后被沉睡的小猫咬了一口吗。
再也忍不住的泪水,走在马路上,看着车水马龙,天空都开始旋转。满脑子都是舒泽,为什么自己要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手脚都开始麻木,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注意身后极速开过来的跑车,,“嘀——!”车鸣声骤然响起,路人皆是警觉了来,回头侧目,张子瑶也回了头,却是来不及闪躲,眼见着一辆跑车冲着自己就冲过来。
“砰——!”张子瑶觉得自己该是飞起来的,却是一点都不痛,在这个时候,满脑子闪现的竟然还是舒泽的脸,
狠狠的摔落在地,五脏瞬间裂开的撕痛感,周遭都是抽气惶恐的声音,知觉渐渐流逝了,最后的意识,是看见一个高大男子放大的脸孔,焦急的对自己说什么,但是,什么都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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