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浩促起眉头，之前江凡评为扶贫攻坚先进个人，政绩摆在那里，光明村若是环保达标，换·届江凡极有可能提拔。
组织已决定派他下去做副镇长。
江凡若是做副镇长，两人平起平坐，他是选调生，在江凡面前就再也没有优势。
正好环保风暴刮来，他匿名举报光明村环境污染问题。
三江市环保局派人暗访查证，光明村环保曝光，江凡从扶贫攻坚先进个人一下子变成环境污染典型。
江凡在上面没有关系，环境出问题自然不可能提拔。
现在江凡来电话说光明村环保达标。
王浩了解光明村的情况，猪、羊号称万头，还有十万只以上鸡、鸭，短时间没法处理畜禽环保怎么可能达标。
他断定江凡为了提拔在下面搞名堂。
这事得给领导汇报，光明村有人试图掩盖环境问题，这事一旦出问题极有可给县里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
江凡当然不是傻子，听出王浩在电话里语气不对，想到自己提拔的事情不能吊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他和陈正贤、黄发兴落实畜禽收购地点后马上回到镇大院。
已是晚上七点过，江凡去书记杨仲明家。
“爸，江凡来了。”杨仲明女儿杨珊珊开门。
“杨老师打扰了。”江凡招呼杨珊珊。
杨珊珊去年大学毕业在镇中做老师，给县长谷东来儿子谷俊才是同学，据说两人是恋人。
“嗯。”杨仲明坐在客厅看央视新闻，算着回应女儿知道了。
江凡边进门边说：“杨书记，我刚从光明村回来，汇报光明村环保工作。”
提及环保杨仲明就恼火，没吭声。
这几天他被环保害苦了，书记、县长、分管领导、纪委、环保局……找来找去，他申说当初扶贫攻坚……领导恼道，扶贫攻坚没叫你以破坏环境为代价，他无话可说了。
他平常间对江凡不错，环保曝光后对江凡就没有好脸色。
“喊什么什么职务，别把官场带到家里来。”杨珊珊扁嘴。
江凡压低声音：“不喊职务怎么喊，喊伯父还是叔叔?”
杨珊珊瞪眼吕军，嫣然一笑去了自己房间。
江凡喜欢看杨珊珊向他嫣然一笑，弄得心头慌慌的，抑制不住体内激情荡漾。
杨仲明黑着脸，示意江凡沙发上坐。
江凡走到沙发旁坐下，不敢说话，小心翼翼，陪着杨仲明看央视新闻。
新闻联播结束，杨仲明背靠沙发看向江凡面现恼火，正值换·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这是要把老子拱下书记位子啊！
江凡：“杨书记，我联系上榕城新鲜食品集团采购部的龙经理，讲了这边畜禽喂粮食，纯天然绿色食品，龙经理很重视，向集团汇报决定悉数收购光明村畜禽……”
杨仲明窝在沙发里的身子一下子直起来，目光盯着江凡，有这事?
江凡赶紧道：“只要畜禽能够买出去，光明村可以确保每户只养一头猪、两头羊、十只鸡、十只鸭，环保达标就不是问题。
榕城新鲜食品集团还承诺，猪每公斤高于市价五毛收购，其他畜禽按照市场价格收购。
光明村环保达标农民不但不受损失，还可以赚一笔钱，用来添置畜禽粪便净化设备，今后照样可以发展养殖业……”
杨仲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
江凡吓了一跳：“……”
杨仲明这才意识到失态，嘿嘿干笑两声：“只要畜禽能卖出去，两河镇环保按照要求达标不拖县里后腿，组织建设、精神文明建设、各项经济指标名列全县前茅，年终考核可以稳拿第一名。”
江山松了一口气，赶紧拍马屁：“这是杨书记正确领导的结果。”
“江凡啊，今后干什么事情不要死心眼，得前后左右看，这次镇上扶贫攻坚打了漂亮战，他么的环保风暴刮来差点儿功亏一馈。”
“这都是我人年轻，一个劲只顾往前冲……”
“其实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谁想到要刮环保风暴呢！”杨仲明坦诚道，“自从你联系光明村，村干部也服你管，各项工作走在全镇的前面，带动了其他村的工作。
之前只听说工厂搞环保，哪想到农村也搞环保，不就喂养家禽家畜吗，阵仗闹得这么大。
这些天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光明村山旮旯，养畜禽的确有些味儿，怎么市环保局就知道了呢?
他们派人到光明村暗访，为什么要暗访，说白了证实有没有那回事。”
江凡听出杨仲明话意：“杨书记意思有人举报?”
“明摆着的事情嘛，”杨仲明道，“我给你提个醒，今后多长个心眼，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给自己找好退路，不要像这次差点把自己给洗白了。”
江凡手机振铃，他正在给领导汇报工作不好接机。
“接吧，你是大忙人，若是你讲的那个新鲜食品集团来电话，没接着电话可不就耽误了大事。”
江凡赶紧拿出手机看：“张县长抠机。”
副县长张达贵分管环保，抠江凡机当然是因为环保了。
“张县长抠机?！”杨仲明给江凡递眼睛，快接。
江凡开启免提功能接机：“张县长你好你好……”
“江凡，”张达贵打断江凡的话，“我给你来电话是提个醒，环保不是其他工作，吹不出来，一眼洞悉。
光明村的问题已经曝光，任何形式的掩盖只能适得其反，希望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环保给科学一样来不得半点虚假，希望你抓住最后的时间，把环保达标工作落到实处。
你要记住，光明村环保达标不拖后退是宏图县的幸事，也是你个人幸事，不然，对宏图县和你的后果不堪设想。
组织和群众的眼睛雪亮，任何的歪门邪道都看在组织和人民群众的眼里，谁做假都要遭受严肃处理！”
张达贵话完电话收线。
杨仲明看着江凡，张县长好像掌握你环保做假的真凭实据。
“我没做假呀！”下一刻江凡哦了声，心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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