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城,阴雨连绵。
“你听明白了吧?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娶你。不管我们之间的婚约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和我结婚的念头。”
说话的人叫商陆,据说是个身价很高的名医。
黎俏斜倚着墙壁,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俊美男人,眼底流淌着一丝不耐。
她对他了解不多,两人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娃娃亲。
黎俏站得有些累,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腕,声音空灵地轻叹:“嗯,明白。”
“还有,你不要指望……呃?”
商陆的话还在嘴边盘旋,没料到黎俏会答应的如此痛快,顿时怔住了。
雨廊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声拍打在芭蕉叶上,清脆又动听。
商陆被雨声惊回理智,定睛一看,眼前早已没了人。
……
贵宾休息区,空无一人。
黎俏掖着裙摆落座,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心情却格外舒畅。
其实她和商陆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所谓的娃娃亲,根本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套路,甚至可以说是来历不明。
否则,家里人的态度不该那般讳莫如深。
如此,解除了婚约也好,省得日后麻烦。
黎俏兀自思忖着,伴随着渐弱的雨声,她好似忽然听到了一声呼救。
“救、我——”
不是错觉!
那声音很微弱,几不可闻。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艰难哀求。
黎俏从高背沙发中直起身板,侧耳聆听了几秒,便起身朝着赏雨台附近的露天绿植园走去。
循着断断续续的求救声,绕过高矮不一的植被,她轻轻拨开一片芭蕉叶,眼前的景象却出乎意料。
庭园深处,八角凉亭下,石桌前稳坐如山的男人赫然入目。
黎俏二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将黑色穿得如此英俊妥帖。
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纤尘不染的皮鞋,卷起袖管的手臂撑着石桌,以及那领口微敞的弧度似乎都透着野性难驯。
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间,黎俏能够感觉到他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
“衍爷,求你……救救我……”
呼救声再次响起,黎俏晃了晃神。
视线游移,这才看见湿滑的青砖地上,趴着一个面色极其痛苦的瘦弱中年人。
看到这一幕,她暗道不妙,心知自己似乎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
这时,被称为衍爷的男人缓缓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抚平袖管上的褶皱,低沉磁性的嗓音也随之传来:“看来,你忘了南洋的规矩!”
男人开口的瞬间,黎俏莫名打了个寒颤。
她无意冒犯别人的领地,尤其是这般诡异的情境下,更不愿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抬头看了看细雨蒙蒙的天际,搓了搓手臂,打算原路返回。
刚转身的瞬间,一道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她背后由远及近。
“大哥!大哥你在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竟是商陆!
黎俏蹙起眉头,有些进退两难。
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植被,且高矮稀疏,根本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黎俏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这时,凉亭下的男人面无异色地抬了抬指尖,对着身侧的保镖吩咐,“送去暗堂。”
“是,主子。”
“衍爷,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
中年男人哀求的声音被保镖捏住下颚制止,转眼就消失在凉亭的拐角。
与此同时,商陆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抬眸就看到了小径路旁的黎俏。
他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甩了甩额前的碎发,一副‘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心’的表情,冷笑嘲讽:“你果然不肯死心?!”
黎俏幽幽地回望着他,惋惜地问:“我听说……医者不自医,是吗?”
商陆压根没深想她这句话的含义,仍然讽刺又傲娇地昂着下巴,道:“对,有什么问题?”
黎俏满眼同情地看着商陆,一言难尽地扯了扯嘴角。
这婚……退的可太对了!
这时候,凉亭下的保镖站在芭蕉叶的另一侧,隔着不远的距离突然开了口。
“二爷,主子叫你们过去。”
商陆瞥着黎俏,冷哼一声,率先向前踱步,嘴里还在念叨:“别以为你跑来找我大哥,就能把这狗屁娃娃亲留住,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保镖看了眼商陆,又转眸打量着黎俏,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艳。
刚才这女孩,应该是在讽刺二爷有病。
但他们家二爷,好像……没听出来?
难搞哦!
既然误闯被发现,黎俏也没理由再躲闪。
而对面的男人如果是商陆的大哥,那么她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南洋城最神秘的男人,南洋霸主:姓商,名郁,字少衍。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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